瓶,里面蜷着只金蝉脱壳后的空蛹,阳光穿过瓶身投下蝴蝶形状的阴影,“昨天在槐树上捡的,蜕壳过程整整录了四小时。”
她睫毛颤了颤,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翻书声。
向杨不知从哪摸出本《普希金诗选》,扉页上盖着市图书馆的印章:“上周三你在阅览室落下的。”
周以宁猛地转身,耳尖泛起可疑的红。
那本书里夹着奶奶的病历复印件,边角被她折成小小的三角形。
“还我。”
她伸手去抢,向杨却把书举过头顶。
少年凸起的喉结在阳光下泛着光,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近乎拥抱,踉跄着后退时撞翻了值日生的水桶。
哗啦一声,走廊漫成浅蓝色的海。
向杨的书包撒落进水里,浮起数学试卷上鲜红的28分。
周以宁看着他在积水里抢救出一包泡发的麦芽糖,忽然想起昨夜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
“每周二四六放学后。”
她甩干书本上的水珠,“五十块一次,每次两小时”向杨把湿漉漉的刘海撩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个角度看去,他眼尾下垂的弧度像极了奶奶养的那只狸花猫。
补习地点定在图书馆顶层的露台。
周以宁摊开笔记时,向杨正趴在栏杆上喂麻雀。
夕阳给他镀了层金边,连发梢都在发光。
“先看这道题。”
她用尺子敲了敲桌面,“已知二次函数f(x)=ax²+bx+c经过点(2,3)...”向杨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耳畔:“你身上有麦芽糖的味道。”
周以宁的钢笔在纸上划出长长墨迹。
她这才发现向杨不知何时往她笔袋里塞了颗糖,金箔纸在晚风里簌簌作响。
“专心。”
她撕了张草稿纸,“把顶点坐标公式抄二十遍。”
蝉鸣渐起的黄昏,向杨终于搞懂了判别式。
周以宁收拾书包时,发现他偷偷在本子上画了只戴眼镜的麻雀,旁边写着:周老师比二次函数可爱一百倍。
<秋雨来临时,向杨的数学爬到了及格线。
周以宁却开始频繁请假,有时整个上午都不见人影。
向杨望着旁边空荡荡的课桌,在草稿纸上写满“以宁”,每个字都长出了翅膀。
直到某个阴沉的午后,他在医院后巷撞见周以宁。
她蹲在潮湿的台阶上,怀里抱着个铝制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