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桐木香的羊水,304室张阿姨牵着泰迪犬走过,狗绳另一端拴着的赫然是她正在陶瓷化的儿子。
那孩子每走一步就掉落些瓷片,露出里面竹条编成的骨架。
“救...救...”张阿姨的喉咙里伸出人偶的塑料手指,她最后的话语变成棉絮从嘴角涌出。
那只泰迪犬突然人立而起,缝合线崩开的狗头里探出巫女的半张脸。
我拖着晶化的右腿撞开通往天台的门。
夜风送来腐烂的樱花香,星空呈现出血管般的脉络,每颗星星都是正在搏动的陶瓷心脏。
最亮的北极星位置,悬挂着我在月见村见过的巨大胎盘,表面浮现出所有祭品的面容。
“要开始了哦。”
素坯人偶不知何时出现在水箱顶端。
它背后展开由脐带编织的翅膀,每根脐带末端都系着具正在融化的尸体。
我的手机自动播放起视频——刚搬进公寓那天的自拍画面里,衣柜深处始终站着个穿水手服的人偶,而我竟对着镜头说“终于回家了”。
剧痛从肚脐爆发。
掀开衣摆看到脐带正从腹腔钻出,表面浮现的日期从昭和二十年延续至今。
当最后一段浮现“令和五年盂兰盆节”时,整条脐带突然绷直,拽着我向胎盘方向飞去。
“这才是你真正的诞生仪式。”
红伞女孩的伞面完全化作人脸拼图,那些都是我曾在月见村见过的祭品。
她们的眼球同时转向胎盘,在月光下形成巨大的投影:二十年前的月见村地底,母亲正抱着婴儿时期的我跪在血池前,神官将导管刺入她太阳穴时溅出的脑浆,正是此刻淋在我脸上的温热液体。
胎盘表面裂开漆黑的缝隙。
当我的指尖触到那些蠕动的肉壁时,无数双树脂手臂突然伸出。
它们有的戴着昭和年代的学生帽,有的握着平成初年的翻盖手机,最靠近的那双手上还残留着暗房显影液的刺鼻气味。
“我们等了二十年的新容器。”
上百个声音在胎盘深处共鸣,“把未完成的部分...”天台边缘突然亮起车灯。
刺目的光束里,我看见自己那辆白色SUV正在空中悬浮,驾驶座上的“我”穿着巫女服,后座堆满正在缝合的人偶肢体。
更恐怖的是车牌号——那分明是母亲二十年前遭遇车祸时焚毁的车辆号码。
脐带在此时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