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巫女从地底钻出,她只剩上半截的身体爬满透明蛆虫。
在她挥动银剪刀斩断触须的瞬间,我看到钟面映出的自己:后脑插着导管,正抱着某个东西往血池走去。
而那个东西,居然是正在融化的人形胎盘。
“用这个刺进钟面的瞳孔。”
巫女将剪刀按进我正在陶瓷化的手掌,“那是初代人形使的...”她的话被突然降下的血雨打断。
暗红色的雨水中,我看见不同年代的自己正在四周重复死亡:平成七年的我被树脂淹没在暗房;昭和六十三年的我变成灯笼挂在巷道;而此刻的自己,皮肤已经完全变成上釉的陶瓷。
青铜钟突然自动鸣响。
在钟摆晃动的间隙,我看到了时空的真相——每个铜铃都困着一个正在轮回的人形使,她们在无数个雨夜重复制作自己的人偶。
而红伞女孩始终站在时光的裂缝里,为每个祭品系上命运的红绳。
当剪刀终于刺中钟面瞳孔时,整个月见村发出濒死的哀嚎。
所有建筑开始崩塌,露出包裹在村皮下跳动的巨大肉块。
那些连接人偶的导管正在收缩,将百年来的祭品拖回胎盘重新融合。
“你会后悔的。”
红伞女孩的声音从肉块深处传来,“没有我们吞噬时间,现世早就...”最后的记忆是耀眼的白光。
等我再次睁开眼,正躺在现代都市的公寓里,相机里所有关于月见村的照片都变成了空白。
直到三个月后的雨夜,我发现镜中的自己不会眨眼——而在我的影子背后,隐约有个穿水手服的人偶,正握着红绳朝我微笑。
包裹里的素坯人偶在月光下渗出油脂。
我颤抖着打开手机照明,发现人偶右手食指竟在缓慢生长,那分明是我上周采风时被荆棘划伤的疤痕形状。
更可怕的是当我把人偶翻过来,后颈处有个正在搏动的鼓包,与X光片里心脏位置的陶瓷纽扣产生共鸣。
阁楼突然传来剪刀开合声。
我抄起厨房刀冲上楼梯,木地板缝隙里渗出的暗红液体却让我僵在原地。
这些液体在月光下呈现诡异的胶质状态,表面浮动着昭和年间的旧报纸碎片:“月见村神隐事件增至99人专家称集体癔症导致村民制作等身人偶”。
剪刀声停了。
阁楼门缝下缓缓淌出混着木屑的沥青,那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