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2年7月18日,星期一我到舰队里任职,已有十年的光景。
在这个一部分人类永远生活在飞船上的年代,星际航行已经变成现实世界的常态。
我们在舰队中所要面对的,不是前方随时有可能撞破保护罩的陨石或小行星,就是一座包裹着我们向武仙座星系远航的黑黢黢的大宇宙。
太空的漆黑色彩遍布舷窗外的星空,只有一些少数的星光像金子一样闪烁着。
国与国之间统统没有边界,我们现在的集合体就叫做“人类文明”。
中国太空军生产建设兵团负责维持东边第一舰队的航运秩序,美国和俄罗斯方面的部队分别安保中部第一舰队和西部第一舰队,这样一来就能形成一个稳定坚固的“三叉戟”,其他国家方面的负责区块也都星罗棋布,法国跟中国一样在东边,英国紧紧贴在俄罗斯侧面……假如一支舰队里没有心理师,那结果简直比没有星际灯塔更为可怖。
在我正式考取临床心理医学证书之前的那段时间,每天我都能见到数以百计的士兵因为想家、思乡、孤独、压抑、绝望而崩溃。
太空里的日子不是一般的煎熬,这就好比一个地球上的人被困在科罗拉多大峡谷里,并且永生永世只能游走在无尽的黑暗与漫长的寂寞之中,那滋味可算是糟糕透顶。
我在少女阶段也曾陷入过一段迷茫的瓶颈期,总感觉人生无望、生活艰难、命运无常、世道坎坷。
人活在太空的深邃阴影里,如同一头和星海长夜搏斗的困兽,被囿于囹圄桎梏之中无法动弹,只能长期经受背井离乡、独处异域的孤单考验。
就算有再大的雄心壮志、野心抱负作为奋斗目标,也难免有情绪低落的困惑时刻。
那种感觉,像是想念一个人,又像思念一座城,再或者是挂念一颗星,总之有一种深刻悬殊的距离落差感。
相距千百光年,最适合相思。
但我也许并没有遇上一位值得相思的人。
年幼时的我喜欢谨慎独处,虽不至于茕茕孑立,但也有些性情上的孤僻。
但往后不一样,后来我是一名救死扶伤、妙手回春的心理医生,我应当尽心尽力、竭我所能地帮助患者解除心理上的负担。
我问诊的其中一个病人是一名普通的中国太空军士兵,论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