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些图案切割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就像我认知中早已支离破碎的自己。
“快看他的手!”
后排突然传来一声压低的惊呼,紧接着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
我下意识地握紧调色刀,可手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画布上的维纳斯像在这颤抖中扭曲成一团怪诞的色块,线条杂乱无章,色彩也变得混乱不堪。
这是药物减量引发的戒断反应,却让我在整个教室里,毫无保留地暴露了自己的脆弱与崩溃。
画室后门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我转过头,看到自己的素描本静静地躺在水泊里,那是刚才从涮笔桶里溅出的水形成的。
三个月来,我用6B铅笔反复涂改的自画像,此刻正在水中慢慢晕开,那些被橡皮擦破的纸页,像是一道道伤痕,记载着我无数个失控的时刻。
凌晨三点,在黑暗中被我愤怒撕毁的速写;在安定医院那冰冷的走廊里,我用颤抖的手涂抹出的扭曲人脸;还有二十岁生日当天,拿到的那份如噩梦般的诊断书影印件,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尖锐的刀,刺痛着我的心。
“抑郁发作时视觉认知失调是正常的。”
记忆里,主治医师那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医生转动着手中的圆珠笔,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但你要记住,这不是你的本体。”
我独自一人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头顶的冷光灯管发出嗡嗡的声响,像是一种无声的哀鸣。
我下意识地摸到了腕间的凸起,那里是一道道被美工刀亲吻过的旧伤,此刻正发痒,仿佛皮下真的埋着无数条苏醒的蜈蚣,在缓缓蠕动。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刺鼻,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抱歉,我需要……”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陈皮和消毒水混合的奇特味道。
我蜷缩在消防通道的角落里,像是一只受伤后躲起来舔舐伤口的野兽。
我手中拿着铝箔板,机械地数着里面的药片,铝箔板上的水泡里,映出七个变形的自己,每一个都像是我内心深处不同情绪的具象化。
手机屏幕亮着,班级群里的消息不断闪烁:“林深又请假?
美院可不是精神病院。”
我看着这些文字,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