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带多绕了两圈才扣紧。
“听。”
他突然压低声音。
齿轮运转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放大，林念安数到第七下时，表盘突然发出鸟鸣般的报时声——正是她大一时设置的手机铃声采样。
月光偏移的瞬间，天球仪上的黄道十二宫铜环突然转动。
林念安扶住锈蚀的赤经轴时，顾承泽的手掌覆上她手背，带着她将指针拨回2017年的夏至点。
尘封的机械装置发出呻吟，某处暗格弹开，滚出颗裹着油纸的薄荷糖。
“天文社的时光胶囊。”
顾承泽剥开糖纸，半融化的糖体已经氧化发黄，“当年你说要在……”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撞门声打断，保安的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惊散了表盘投射的星河。
林念安下意识将手腕藏进袖口，表盘背面刻字却在电筒光里无所遁形。
保安嘟囔着“怎么锁人了”的抱怨声中，她看见顾承泽耳尖漫上血色，像极了那年被她撞见在器材室偷藏生日礼物时的模样。
通往礼堂的连廊亮起应急灯时，林念安摸到表壳内侧的凸起。
就着昏黄的光线，她辨认出用激光刻印的巴黎坐标——北纬48°51′，东经2°21′，正是她当年租住的公寓方位。
秒针划过表盘的声音突然与心跳同频，她想起无数个深夜听见楼上传来相似的滴答声，原来不是幻听。
暴雨在挡风玻璃上炸成无数碎钻，雨刷器以每分钟62次的频率切割雨幕。
林念安数到第37次往复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能不能关掉除雾器？”
话音未落，顾承泽已经伸手按下开关，这个动作让他腕间的机械表表盘擦过她膝盖——三年前他骑山地车载她时，车把剐蹭到的也是这个位置。
“抱歉，忘了你晕车时不适应暖风。”
他调整空调旋钮的姿势，和当年在画室开窗通风时如出一辙。
林念安别开脸，发现副驾驶座椅高度比常规低3厘米，恰好与她骑了四年的旧自行车座垫齐平。
导航提示前方事故造成三公里拥堵，顾承泽从储物格摸出薄荷糖盒。
铁盒开启的咔嗒声让林念安太阳穴突跳——2018年春天，少年总是用这个声音打断她临摹时的焦躁。
此刻躺在丝绒衬布上的糖纸千纸鹤，翅膀褶皱里藏着“2019.3.14”的钢印日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