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渡雪故意将赭石颜料甩在对方笔记本上，却看见摊开的书页里夹着张泛黄拍立得——那是高三暴雨天她们在医务室换校服时，被路过的校医偷拍的背影。
温怀瑾的指尖拂过照片边缘的水渍：“这张应该挂在《人体比例研究》展区。”
深夜十点的雕塑工坊只剩她们。
程渡雪揉捏着陶土塑造心脏模型，温怀瑾用手术刀削去多余部分。
暖气片的嗡鸣里，陶土心脏逐渐显露出真实的肌理，温怀瑾突然握住程渡雪沾满泥浆的手，引她去触摸左心房位置的凹陷：“你去年冬天在这里留过齿痕。”
程渡雪沾着青瓷釉料的手指划过对方领口，在温怀瑾锁骨窝勾出一弯新月：“现在该补个月亮了。”
倾倒的松节油罐浸湿了温怀瑾的笔记，墨迹在解剖图上晕染成星云，而她们在满地狼藉里接吻，未完成的陶土心脏在桌上轻轻震颤。
（毕业展揭幕当天，最受争议的作品是具名为《共生呼吸》的双人雕塑。
温怀瑾的医用听诊器缠绕着程渡雪的发丝浇筑在石膏中，每当有人靠近，内置的感应器就会播放混合着心跳声与画笔沙沙声的白噪音。
导览册角落印着行小字：本作品需两位观赏者同时触摸才能激活完整心跳频率——正如某些温度，从来无法独自存在。
）第五章 玻璃晴朗，橘子辉煌医学院的樱花第三次飘落时，程渡雪在画室窗台养的风信子突然开了。
她盯着那簇蓝紫色花苞愣神，指尖的钴蓝颜料沿着木质纹理渗进去年冬天刻下的刻度线——那是温怀瑾第一次值夜班后补眠的时间，铅笔印早已被松节油泡得模糊。
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吞下第47枚硬币时，温怀瑾的白大褂口袋里攒了厚厚一叠美术展门票存根。
每张票根背面都用医用胶布贴着微型速写：程渡雪捏着炭笔打盹的侧脸、沾着釉彩的虎口、被暖气管烫出波浪卷的裙摆。
这些画面藏在听诊器与体温计之间，随着她的脚步在消毒水气息里轻轻发酵。
梅雨季某个暴雨突至的黄昏，程渡雪抱着淋湿的毕业作品冲进实验室。
温怀瑾正在给骨骼模型标注神经走向，余光瞥见画布上那片熟悉的锁骨轮廓——那是用五层透明颜料堆叠出的光影，最深处嵌着枚反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