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的婚姻登记处排到第17号时，温怀瑾突然摸出听诊器贴上程渡雪心口。
“心率过速。
“她在申请表背面画下波动曲线，“建议终身监护治疗。
“钢笔墨水晕染了紧急联系人栏，程渡雪抢过笔将”温怀瑾”三个字描了五遍，直到笔画穿透纸张，在实木桌面上拓出凹痕。
搬家公司卡车驶离旧公寓那日，程渡雪在浴室瓷砖缝抠出枚生锈的铜纽扣。
温怀瑾正踩着人字梯更换故障的恒温阀，扳手突然砸碎洗手台角落的珐琅盒——混合两位父亲骨灰的粉末扬成雾，在排风扇气流中旋成微型星系。
她们沉默着跪地收拾残骸，发现盒底熔着半枚彩虹糖纸，糖渍将十五年前的指纹永恒封印在聚乙烯薄膜里。
（立冬那日，程渡雪在个展开幕式播放温怀瑾的手术录像。
观众们惊叹主刀医生手套上的水彩斑驳，却不知那是她修补婚纱设计稿时打翻的钴蓝。
而手术室的无影灯下，温怀瑾的口罩内侧贴着张泛黄体温单，背面是程渡雪用止血钳蘸碘伏写的：“回家路上买你摔碎的那款珐琅碗。”
）第九章 雪线下的永恒刻度市立美术馆穹顶的射灯第十三次调整角度时，程渡雪在画布角落添了笔钛白。
温怀瑾的白大褂袖口扫过未干的油画颜料，在《心脏解剖与极光》的签名栏蹭出道淡蓝弧线——像极了她昨夜手术台上缝合的主动脉弓形状。
布展工人扛着木箱经过，扬起十七年前的军训腰带，金属扣碰撞声惊飞了栖息在医疗器材雕塑上的麻雀。
“温医生，这是您订的永生花。
“快递员捧着玻璃罩迟疑地望向解剖模型展区，那里陈列着程渡雪用三千枚手术缝合针编织的婚纱。
温怀瑾接过花束，薄荷叶间藏着枚体温计形状的U盘——里面存着程渡雪高中至今所有速写本的扫描件，每张她的侧脸都被标注了当时的体温数据。
婚礼前夜的急诊室比往日安静，程渡雪蜷在值班床修改誓词。
温怀瑾突然将听诊器贴在她隆起的婚纱腰封上：“肋间神经震颤频率异常。
“监护仪打印出的心电图纸被程渡雪抢去折成纸鹤，翅尖蘸着碘伏写下”我愿意”的化学分子式。
凌晨三点的走廊尽头，她们偷用生理盐水冲洗沾着颜料的戒指，钠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