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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地块竞标提前了。”
李秘书举着平板往他眼前怼,“还有四十分钟。”
指甲盖大的白山茶沾在屏幕上,周霖扯松领带时勾断了丝线。
儿童秋千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飞了最后半片花瓣。
迈巴赫碾着积雪冲出公园。
周霖把钢笔当刻刀往合同上划,墨迹在“戴瑶常去的那家医院扩建条款”上晕成黑斑。
视频会议镜头扫过他糊着橙汁的袖口,股东们看着总裁把咖啡倒进键盘。
“周总?
周总!”
李秘书伸手挡他撞向玻璃门的额头,“三小时前您让我买的创可贴...”他扯过文件袋按在渗血的额角,“继续找,翻遍全市的糖炒栗子摊。”
霓虹灯把雪地染成调色盘时,周霖踹开了公园值班室的门。
李秘书的羊绒裙沾着糖霜,“咖啡店店员说...”话音被周霖撞翻的保温杯截断,枸杞茶在戴瑶照片上漫开血色涟漪。
“紫色贝雷帽!
米色风衣!”
周霖抓过电动车钥匙,“几点看见的?”
咖啡机蒸汽模糊了玻璃窗。
穿驼色大衣的女人正在搅动方糖,周霖撞翻圣诞树冲过去时,槲寄生果子落进拿铁杯。
“戴...”女人转过来的脸涂着陌生色号口红,他踉跄着扶住吧台,碰倒了戴瑶最讨厌的香草糖浆瓶。
霓虹灯牌在橱窗上投下“圣诞快乐”。
周霖把七颗方糖垒成小塔,糖纸折的千纸鹤停在他裂开的虎口。
李秘书默默推过来柠檬糖,包装纸和垃圾桶里那张一模一样。
“周总,林小姐...”手机突然在糖堆里震动,消息提示灯闪着和戴瑶手术服相同的孔雀蓝。
当霓虹灯牌在橱窗上投下“圣诞快乐”的字样时,周霖的手机屏幕亮起了孔雀蓝的光。
“邻市美术馆,12 月艺术展。”
林悦的短信夹杂在一堆信息里,沾着香草糖浆的拇指差点把这条消息划过去。
周霖抓起车钥匙,撞翻了糖罐,七颗方糖堆成的“塔”哗啦啦地砸在柠檬糖的包装纸上——和垃圾桶里那张被揉皱的糖纸一模一样。
轮胎在积雪的路面上擦出两道黑色的痕迹。
美术馆穹顶的射灯把人影拉得像鬼魅一样细长。
周霖撞开旋转门时,惊飞了一群白鸽,黑色大衣的下摆扫过展厅门口的《哭泣的女人》,安保员的惊呼声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