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价格,更多人在讨论我裤脚磨出的破洞形状像台湾岛。
姑娘的香水味在雨势转弱时愈发清晰。
她第三次挂断“张总监”来电,镶钻手机壳边缘的反光刺痛我的角膜。
当她弯腰查看脚踝伤势时,我瞥见丝巾内衬的Monogram印花——这方蓝色丝巾足够买下我全部的配送装备。
警笛声撕开雨幕时,我正捡起泡发的订单单。
字迹晕染的收货地址写着“铂悦府17栋”,那是我送餐时总要脱鞋踩过云石地板的豪宅区。
粘着米粒的纸页突然被抽走,穿制服的年轻交警皱眉读着模糊的字迹,他肩章上的银色反光条刺痛我的视网膜。
做笔录时我闻到派出所值班室特有的味道:陈年茶水垢混着复印机臭氧。
警察大姐的保温杯上印着“最美警花”,杯口茶渍蜿蜒如等高线。
当她敲击键盘问我电动车是否非法改装时,厕所突然传来嫌犯呕吐声,那声音让我想起上个月在城中村诊所打止疼针的经历。
凌晨两点十七分,调解室的白炽灯管滋啦作响。
协议书上的赔偿金额像把淬毒的匕首,我数着表格里的零,指甲在桌面刮出四道白痕。
金链子大哥在这时亮出姑娘的诊疗单,X光片袋上的私立医院logo烫着金边,那抹金色让我胃袋抽搐——上周送餐撞见这医院后厨时,案板上的波士顿龙虾还张着钳子。
“押身份证还是现金?”
调解员转着万宝龙钢笔,笔帽的蓝宝石像是颗凝固的雨滴。
我的健康证从裤袋滑落在地,证件照上的年轻面孔微笑着,那时我的发际线还没退到头顶漩涡。
手机在裤袋震动第七下时,我终于看清包租婆的短信:明早九点换锁。
派出所窗外飘来环卫车播放的《致爱丽丝》,倒泔水的声响混着钢琴曲,像场荒诞的葬礼进行曲。
4二手市场飘着雨棚漏水的滴答声。
我把电动车残骸卖给秃顶老板时,他正用改锥戳着电机外壳:“电瓶泡过水,最多二百八。”
柜台后的电视播着早间新闻,昨夜事故现场的直播画面正在回放,我的侧脸被打上马赛克,却仍能看清姑娘手腕上晃动的钻石光芒。
当铺老板掂量着我递上的宝珀表盒,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这是上周暴雨夜在事故现场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