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和叶婴、阿然一起被带上一艘渔船,叶枯雪好心给他们解释,说孟老爷今天带阿然出来见世面,被卷入一场锄奸暗杀,吃了流弹,父子二人俱都不幸身亡。
只留下一女叶婴,是叶家嫡脉,理所当然继承叶家所有家业。
但她毕竟是个女流,遭此大厄卧病不起,自然要被送去最好的医院疗养,他作为她名义上的兄长,只好挑起重担,代她主理叶家。
叶婴非常安静,她一句话都没说地听完。
今晚浪大,偌大江面上只有他们一条船,两岸黑黝黝的,船在浪里起伏不定,船头风灯摇来晃去,就像一簇鬼火。
良久,她抬眼看他,居然笑了一下,“……如果我今天没带阿然来,你会放过他么?”
这个问题,在这十余年里,叶枯雪认真的思考了很多次,他可以骗她,但他不愿意。
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想也是。”
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眼睛是暗的,深处却亮得灼人,“那把我也杀了吧。”
他笑吟吟伸手,在她眼角按了一下,帮她把湮开的眼线擦掉,才柔声道:“我舍不得。”
叶婴闭了一下眼,雪白面孔上桑子红的唇膏洇到了嘴角,像是个新鲜伤口,带了几分楚楚可怜,“……让我看看阿然。”
她低声道,声音颤抖,隐隐带了哀求的意味,“他是我弟弟。”
“他不是你弟弟。”
他平静地道。
“我不是你。
他是我弟弟。”
你看,他和她永远不能互相理解。
叶枯雪想了想,点了点头,身旁人让出一条小道,她钻出来,船头一个壮汉挟着阿然,雪亮的薄刃刀抵在他喉咙上,少年吓得发抖,却硬气的一声都没有叫出来。
看到她,阿然只从嗓子里挣出一句话,“阿姐,莫管我!”
她看着阿然,似乎想笑,眉头微微抬起的刹那,眼泪落下来,她哽咽一声,从怀里取出手帕——就在这一刹那,叶婴把手帕朝钳着阿然的壮汉脸上一丢,一把抱住阿然,撞下了黄浦江!
菲薄刀刃划过了阿然细白的喉咙和她的肩膀,一声闷响,血红飞溅,他们坠入江中。
身旁人飞快跳下,叶枯雪冷漠地看着颠簸起伏的漆黑江面。
他有一种预感,他这一次找不回叶婴。
但是他知道,叶婴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
——只为取他性命。
果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