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弟弟尸体跪在雨中的自己、穿着拘束衣狂笑的自己、还有在控制台前长出机械触手的自己。
当张晓飞把神经导管刺入自己太阳穴时，他终于看清那些血珠坐标组成的真相。
——它们连接着三岁时走失的弟弟此刻的心跳频率。
暴雨声突然具象成数据洪流，林泽抱着从镜面跃出的实体化记忆芯片，在时空彻底崩解前听到了弟弟的最后一句话。
“哥哥，这次换我为你承受所有轮回。”
他的手指悬在引爆按钮上方时，张晓飞的神经导管正闪烁着弟弟的心跳频率。
培养舱矩阵化作无数破碎的月亮，那些漂浮的镜面映出三百个时空里正在塌缩的城巿天际线。
“该醒了。”
林泽将记忆芯片按进胸口，皮肤下浮现出和弟弟相同的月牙烙印。
冷核聚变装置核心开始过载的瞬间，暴雨突然静止在半空，每一颗雨滴都浮现出被遗忘的真相。
——八岁消失的草莓蛋糕叉齿是 7 根，对应张晓飞每周被清除记忆的次数；黑板上的黎曼函数缺口处，粘着他高考时擦落的带血指甲。
爆炸波呈克莱因瓶形态扩散时，他看见了真正的黎明。
那些嵌在建筑地基里的记忆管道如蛇蜕般剥落，整座城市在数据风暴中显露出原始样貌。
柏油马路裂开处涌出神经纤维，写字楼玻璃幕墙折射着无数人脑沟回的光斑，而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永远定格在弟弟走失那天的 3 点 24 分。
张晓飞的身体在强光中量子化，他最后递来的眼神里藏着所有轮回的盛夏。
当他的指尖触及林泽耳后的烙印时，三百二十七个时空的暴雨同时倒流，弟弟的哭声终于从通风管道挣脱出来。
“能源系统解绑完成。”
机械音响起时，林泽的视网膜开始燃烧。
那些被切割的记忆碎片从地底喷涌而出，化作漫天银白色的灰烬。
在意识消散前的普朗克时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