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
“警察来了。
剩下的事情,会有人处理干净。”
他看向我,“跟我走?”
不是询问,是陈述。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乐乐,她似乎耗尽了所有的惊吓和力气,此刻正蜷缩在我怀里,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脏兮兮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已沉沉睡去。
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小小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温热而真实。
再看向顾衍。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深邃的眼眸里沉淀着太多我无法解读的情绪——有历经磨砺的沧桑,有蛰伏多年的执念,有对母亲的深沉缅怀,还有此刻落在我和乐乐身上,那不容错辨的、沉甸甸的守护之意。
没有犹豫,也不需要犹豫。
“好。”
我抱着熟睡的乐乐,向他走近一步。
夜风卷起我的发丝,拂过脸颊。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回家。”
顾衍的唇角,终于缓缓扬起一个完整而真实的弧度。
那笑意如同寒冰乍破,春水初生,瞬间点亮了他冷峻的眉眼。
他伸出手,没有再去碰触我的脸颊,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揽住了我的肩膀,将我轻轻带向他身侧。
他的怀抱并不温暖,甚至带着夜风的微凉,却异常坚实,像一座沉默的山岳,隔绝了身后所有的废墟、阴谋和不堪的过往。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拥着我,抱着我的女儿,迈步走向控制室外那一片被警灯映照得光怪陆离的夜色。
脚步沉稳,踏过满地的玻璃碎屑和狼藉,走向停在不远处阴影里、如同蛰伏巨兽的黑色直升机。
螺旋桨开始缓缓转动,巨大的气流卷起地上的尘埃和落叶。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废弃的工厂。
警灯闪烁,人影晃动。
陆辰、方晴,连同我那七年压抑灰暗的过去,都被彻底留在了那片废墟之中,被这喧嚣而冰冷的夜风吞没。
再见了。
直升机舱门关闭,将喧嚣隔绝在外。
机舱内柔和的灯光亮起,引擎的轰鸣声变得低沉而规律。
乐乐在我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小眉头皱了皱,但终究没有醒来。
顾衍坐在我对面,脱下了沾染了灰尘的风衣,露出里面挺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