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一拍我的肩膀:“妈的!
你丫在这儿杵着当门神顶个屁用!
东西呢?
孩子出来要用的东西呢?
奶瓶奶粉尿不湿衣服包被!
你准备了哪样?”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我混乱的思绪。
东西?
我像个傻子一样,除了把自己急得撞墙,什么都没想!
巨大的空白和更深的恐慌攫住了我。
赵磊看着我的表情,骂了句脏话,掏出手机飞快地划拉着屏幕:“行了行了!
指望不上你!
地址!
附近最大的母婴店地址发我!
还有你那破车钥匙给我!”
他不由分说地朝我伸出手。
我几乎是机械地把车钥匙掏出来塞到他手里,又把手机里刚搜到的母婴店定位发给他。
“在这儿守着!
别他妈再撞墙了!
等我!”
赵磊攥紧钥匙,转身就朝电梯口狂奔而去,背影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赵磊像一阵旋风般消失后,产房外的寂静变得更加沉重,几乎令人窒息。
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
林小满压抑的痛吟和助产士模糊的指令声断断续续传来,每一次都让我的心脏痉挛一次。
时间像是被黏稠的沥青裹住了,缓慢得令人发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有几分钟,产房那扇沉重的门终于“哗啦”一声被推开。
一个戴着浅蓝色手术帽的护士探出身,脸上带着疲惫却如释重负的笑容:“林小满家属?”
我像被弹簧弹起来一样猛地站起,腿因为血液不通而发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在!
我是!
她怎么样?”
“恭喜,母子平安。”
护士的声音带着暖意,“是个男孩,五斤一两,虽然早产,但哭声很有力。
产妇有点累,观察一会儿就推出来。”
一瞬间,巨大的狂喜和如释重负的虚脱感同时冲击着我,眼眶猛地一热。
我用力抹了把脸,连声道谢:“谢谢!
谢谢医生!
谢谢!”
护士点点头:“准备一下接产妇和孩子吧。”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赵磊标志性的大嗓门:“让让!
麻烦让让!
借过借过!”
我循声望去,只见赵磊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印着母婴店LOGO的塑料袋,鼓鼓囊囊几乎要撑破,他腋下还夹着一个崭新的婴儿提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