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奇异地重合了。
我猛地想起还在运行的镜头!
下意识地将照片翻转过来,想挡住镜头。
然而,就在照片翻转过来的瞬间,一行熟悉的、刚劲有力的深蓝色字迹,猝不及防地撞入我的眼帘。
它就写在照片空白的背面,墨迹已经随着岁月沉淀而显得沉稳,但笔锋依旧清晰锐利:今天,她说了三次好热,喝了五杯酸梅汤。
日期:2015.7.18。
比我的留言,早了整整两天。
“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光线、所有的思绪,都在这一刻被炸得粉碎。
十八岁夏令营闷热的午后,蝉鸣聒噪,我抱着水杯咕咚咕咚灌着酸梅汤,抱怨着“热死了”的画面,隔着十年的烟尘,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原来...原来那么早...那么早!
指尖死死捏着这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照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我抬起头,再次看向江屿。
隔着几步的距离,隔着十年漫长的时光,我们四目相对。
他的窘迫和慌乱清晰地写在脸上,耳根的红晕蔓延到了脖颈,眼神里带着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无处遁形的紧张,却又固执地、一瞬不瞬地回望着我。
空气凝固了。
阳光里细小的尘埃都停止了飞舞。
我攥着照片,猛地抬起头,看向几步之外的江屿。
他依旧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像。
阳光勾勒着他僵硬的轮廓,那层被戳破秘密的窘迫和慌乱,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认命的、带着孤注一掷的沉静。
他望着我,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我此刻同样狼狈又震惊的脸。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十年的光阴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流淌、碰撞。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紧,声音带着自己都陌生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硬生生抠出来:“你......你从那个时候......就......”后面的话,被巨大的情绪堵在喉咙里,怎么也问不完整。
江屿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他动了。
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很慢,却异常坚定地,朝我走了过来。
阳光随着他的移动,在他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