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包东西真不扔啊?”
张姐的桃木剑还别在腰间,剑穗扫过蓝布包的边缘,“看着渗人得慌。”
老安没抬头,只是用手指捻起粒荞麦种子。
那种子干瘪发灰,却还带着长山特有的泥土气息。
“留着吧。”
他把种子放回布包,“它比咱们都念旧。”
夜里关店时,老安往通风口撒了把新收的荞麦。
饱满的颗粒在月光下泛着银白,像撒了把星星。
他站在展厅中央,听着通风管道里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某种小兽在小心翼翼地啄食。
拐杖的铜头在地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和三十年前在麦地里哄老伴时一模一样。
一周后,艺术区的人渐渐忘了那场骚动。
张姐的桃木剑被收进了抽屉,纹身师的声波炮卖了废品,只有老安还每天往通风口放荞麦。
有时是带壳的,有时是碾好的粉,他总觉得那黑影能尝出不同的味道。
这天清晨,老安推开画廊大门,发现门槛上摆着束新鲜的荞麦花。
蓝紫色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花茎用红绳系着,绳结和老伴当年绑布包的手法一模一样。
他抬头望向通风口,钢网的破洞已经被什么东西用泥土堵上了,边缘还插着根褪色的蓝布条。
“你倒是有心。”
老安把荞麦花插进前台的玻璃瓶,花瓣在晨光中微微颤动。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老家的狐狸会把猎物放在救命恩人的门口,这大概是同一种心意。
入冬后的第一个雪夜,老安被通风口的响动惊醒。
他披衣起床,发现监控屏幕里,那黑影正蹲在《收割》前,绿眼睛在红外线下像两盏小灯。
它没穿风衣,发红的碎发上落着雪花,爪子里捧着块墨玉 —— 是上次老安掷出去的那块镇纸,边角被打磨得光滑圆润。
黑影把墨玉放在画框下,又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放在旁边 —— 是枚生锈的兽夹,齿刃上还卡着撮红毛,和三十年前老伴救下的那只狐狸身上的一模一样。
老安对着屏幕轻声说:“都过去了。”
监控画面里,黑影的耳朵抖了抖,绿眼睛里似乎闪过水光。
它用爪子轻轻碰了碰画中女人的身影,然后转身钻进通风管道,尾巴尖的绿毛在风雪中闪了闪,像颗远去的星。
开春后,老安在画廊后院种了片荞麦。
蓝紫色的花海在风中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