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抓起枕边的柴刀就冲了出去。
堂屋里空荡荡的,只有那口棺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棺盖严丝合缝,黄纸还在哗啦作响。
可地上却多了些东西——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棺材边,脚印很小,像是孩子的,却又比寻常孩子的脚印深得多,像是踩着石头印上去的,每个脚印里都盛着些墨绿色的水,飘着细小的槐花瓣。
我顺着脚印往门口走,走到门槛边时,发现脚印突然断了。
门槛上有个新磕的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过,缺口里卡着根白色的线,仔细一看,是根头发,又粗又长,在手里一捻就断了,断口处黏糊糊的,带着股腥气。
回到床上,我再也睡不着了。
闭上眼睛,全是那串脚印,还有棺材上蠕动的木纹。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唱歌,调子很老,像是奶奶生前哼过的童谣:“槐花开,槐花落,槐树底下有个窝,窝里头,藏着啥?
藏着爷爷的肉,藏着奶奶的骨……”梦里,我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雨天。
爷爷蹲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块槐花蜜糕,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笑得像个孩子。
他说:“阿砚,这槐花蜜甜吧?
是用老槐树上的花酿的。”
我伸手去接那块蜜糕,却发现爷爷的手变成了枯树枝,上面爬满了绿色的青苔。
他的脸慢慢裂开,从里面钻出无数白色的蛆虫,混着暗红色的汁液往下掉。
“阿砚,回来陪爷爷好不好?”
他张开嘴,里面没有舌头,只有密密麻麻的槐树根须在蠕动,那些根须缠上我的手,往我指缝里钻,“你看,树都饿了,它想吃点甜的。”
我尖叫着从梦里惊醒,冷汗浸透了衬衫。
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雨却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是谁在哭。
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些东西,是几朵新鲜的槐花,白得刺眼,花瓣上还挂着水珠,凑近了闻,却没有香味,只有股淡淡的土腥气,像是刚从坟里刨出来的。
第二章:槐棺吃过早饭,三叔公带着几个村民来帮忙抬棺材。
那几个村民都低着头,没人说话,脸色白得像纸。
走在最前面的是村西头的李老四,他的右手缠着绷带,绷带渗着血,据说是前几天在槐树林里砍柴时被树枝刮的,可那伤口的形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