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摇着头,“问她也不肯多说,就坚持办手续……我还以为是您跟她一起来的呢……咦,她没回去吗?
我看她往楼梯那边走的,好像是要自己打车走……”她说着抬手指了指楼梯间的方向。
楼梯间!
她没有坐电梯!
我甚至来不及道谢,猛地转身朝着李护士长指的方向拔腿狂奔。
推开沉重的消防门,空旷的楼梯间里,那回荡着沉重而略带虚浮的脚步声。
一步两阶,甚至三阶地往下冲。
金属楼梯在我鞋底发出急促而刺耳的撞击声。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快!
再快一点!
三楼……二楼……一楼……推开消防门冲出楼梯间,眼前是通往地下停车场和医院侧门的通道。
光线骤然一暗。
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通道口附近匆匆来往的人影。
没有!
还是没有!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胸腔里撞出来。
汗水顺着鬓角淌下,眼睛因焦急而干涩得发痛。
她怎么可能走这么快?
或者……她根本没走这边?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般开始缠绕上来。
就在这时,通道出口旁,一个放置废弃输液椅和医疗垃圾临时堆放点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灰扑扑的人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她背对着通道出口,蜷缩在一个被巨大垃圾桶遮挡了半边、极其不起眼的角落里,几乎是倚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勉强支撑着身体。
身上穿着昨晚那条旧旧的灰色运动外套,一顶灰蓝色的鸭舌帽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瘦得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
正是我那遍寻不见的林薇。
她正把一小片什么东西含进嘴里,然后困难地、一点点地努力吞咽着,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消瘦肩膀和脖颈处绷紧的线条。
一个空的矿泉水瓶歪倒在她脚边的地上。
那痛苦吞咽的样子,仿佛不是在吃药,而是在吞一把烧红的烙铁。
“林薇!”
我的喊声带着后怕的余悸和无法抑制的哽噎,冲口而出。
那个蜷缩的身影猛地一僵。
艰难吞咽的动作顿住了。
她极其缓慢地、一点点抬起了头。
鸭舌帽檐下,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一双眼睛因震惊而睁得很大,里面清晰地倒映出我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
没有慌乱和抗拒,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被彻底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