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回去把那碗汤羹残渣收好,用帕子包起来。
送御药房孙太医处。”
(六)炭火药油的效用很好。
萧衍夜夜召我去。
他只让我推拿,大多数时候推着推着就沉沉睡去。
他身体每况愈下,清醒时越来越短,脾气却越来越大。
宫人近前稍有不慎,轻则鞭刑,重则杖毙。
但我的推拿总能让他舒服些。
他看我的眼神添了一丝…依赖。
“阿沅,只有你这双手,能让朕喘口气。”
一次推拿后,他疲惫地靠在引枕上,浑浊的眼睛望着我。
我垂着眼,指腹用力按揉着他足心一个穴位:“陛下龙体康健,方是万民之福。”
“……万民?”
他冷笑一声,牵动肺腑咳嗽起来,“朝堂上那帮老东西,巴不得朕早点咽气!”
我不敢接话,专心伺候。
这时,外面传来喧哗。
隐隐夹杂着女子的哭声和呵斥声。
萧衍皱眉:“外头怎么回事?!”
<大太监李德全小心翼翼地躬身进来:“回陛下…是太子妃。
在东宫责打了一个冲撞她的良娣…动静大了些。”
“胡闹!”
萧衍怒道,“把她给朕叫来!”
没多久,赵如意哭哭啼啼地进来了。
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父皇…” 她嘤嘤开口,“是那个贱婢先对儿臣不敬…儿臣只是…”萧衍脸色依旧铁青:“你是太子妃!
要有容人之量!
这般吵闹,成何体统!”
赵如意哭得更委屈:“父皇教训的是…可儿臣心里苦啊…今日进宫请安,皇后娘娘还说沈昭仪伺候父皇得力,让儿臣多学着…儿臣愚钝…” 她话音突然一转,哀怨的眼神飘向我,“沈妹妹能得父皇如此倚重,想必定有过人之处,让父皇连…新选入宫的几位妹妹都冷落了…”挑拨。
暗示我蛊惑圣心。
我置若罔闻,手下力道不变。
赵如意那点道行在萧衍眼里如同透明。
萧衍不耐地挥挥手:“行了!
你回去!
安分守己!
朕还没死呢!”
赵如意碰了一鼻子灰,哭哭啼啼走了。
临走前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
(七)血玉腊八节,宫宴。
赵如意一身华服,珠翠环绕,端着太子妃的架子。
太子萧珏坐在她身边,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偏殿角落——新晋得宠的一位才人正在弹箜篌。
宴酣耳热,歌舞喧嚣。
一个宫女失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