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粘稠得如同实质。
他死死捂住耳朵,但那“嗒…嗒…嗒…”的声音却如同跗骨之疽,穿透了皮肉,直接敲打在他的灵魂上。
它还在找。
它永不满足。
林宇猛地转身,发疯似的冲向自己的单元楼,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冰冷的铁门,嘶声尖叫:“开门!
开门啊——!”
门开了,楼道的灯光刺眼地涌出。
而在那片灯光无法照射到的、浓得化不开的河雾深处,一声极其轻微的“哗啦”水声响起,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拖入了水中。
紧接着,一切重归死寂。
只有那浓烈的、仿佛永远散不去的河水腥气,无声地在夜色中弥漫开来,裹挟着无声的恐惧,悄悄渗入每一个角落。
林宇撞开单元楼的铁门,几乎是滚爬着冲了进去。
冰冷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浓得化不开的夜雾和那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嗒…嗒…”声。
但隔绝不了那浓烈的、带着腐烂水草气息的腥气。
楼道里的声控灯惨白地亮着,映着他煞白的脸和剧烈起伏的胸膛。
他背靠着冰冷的铁门,滑坐到地上,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张老头最后那个眼神——混杂着极致恐惧、哀求、绝望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
——反复在他眼前闪现。
“它会换人…”那句话更像一道冰冷的诅咒,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他真的逃脱了吗?
还是仅仅推迟了被“选中”的时刻?
那一夜,林宇蜷缩在出租屋的床上,门窗紧闭,却总觉得有冰凉的水汽从缝隙里钻进来。
他不敢关灯,眼睛死死盯着窗帘,总觉得下一秒,一个湿漉漉的、穿着蓑衣的身影就会印在上面。
“嗒…嗒…”的幻听如影随形,每一次心脏的跳动仿佛都被那竹篙敲打船舷的节奏同步。
他甚至能闻到那股挥之不去的河水腥味,浓重得让他窒息。
张老头踉跄消失在浓雾中的背影,成了他闭眼就能看到的噩梦。
第一天。
没有张老头的消息。
林宇鼓起勇气去敲隔壁的门,无人应答。
邻居们似乎毫无察觉,仿佛那个沉默的老人从未存在过。
他旁敲侧击地问起,得到的回应只有漠然或略带惊讶的“老张?
可能走亲戚了吧?”
那份“正常”反而让他毛骨悚然。
只有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