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一股脑全给你翻出来。
我的思绪,不受控制地被拽回了六年前。
那时候,我还是这家广告公司的项目组长,说白了,就是个带着几个人往前冲的小头目。
我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万金油”、“和事佬”。
业务能力?
没得说,再难缠的甲方爸爸,三杯两盏酒下肚,几句马屁一拍,保管被我哄得服服帖帖,签合同比谁都快。
人际关系?
那更是我的强项。
我这人,嘴甜,脸皮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上到公司大老板,下到扫地阿姨,没有我林锐混不熟的。
我们办公室里,只要有我在,那气氛就绝对冷不了场。
我特爱开玩笑,讲段子,插科打诨,像个永动机,也像个中央空调,致力于温暖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
除了,那个缩在最角落里的苏澜。
苏澜。
人如其名。
安静得就像一场大雨过后,天空放晴时,挂在天边的那一抹淡淡的云。
干净,透明,但……没什么存在感。
她是设计组的,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电脑屏幕,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藏进那些该死的像素和图层里。
她总是一个人。
穿着最素净的衣服,戴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一头长发永远一丝不苟地扎在脑后。
她就像办公室里的一盆绿植。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那里,每天进进出出都能看见。
但谁也不会特意跑过去,跟一盆绿植聊天,问它今天开不开心,渴不渴。
同事们好像早就习惯了她的沉默。
部门聚餐,点人头的时候,总是自然而然地把她给漏了。
下午茶时间,大家嘻嘻哈哈地分着奶茶和蛋糕,也从来没人想起来问一句:“哎,苏澜那份呢?”
久而久之,她就真的成了一道背景板,一个透明人。
我其实早就注意到她了。
没办法,谁让我这人眼睛毒呢。
但我当时也没多想,只觉得这姑娘性格太内向,太闷了。
直到那年秋天的部门团建。
那一次,彻底改变了我们俩的轨迹。
3 那场拙劣的劝酒,和他四两拨千斤的解围团建地点,选在了郊区一个挺高档的度假村。
白天爬山玩游戏,晚上自然是重头戏——吃大餐,喝酒。
酒这玩意儿,真是人性的放大镜。
几杯黄汤下肚,平时人五人六的各路神仙,都开始现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