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的寒意:“是…是沈医生吗?
救命!
求您…救命!
我家少爷…林公馆…林瑞少爷…快不行了!
咳…咳得止不住…好多血…求您…快…地址?”
沈怀安打断对方混乱的叙述,言简意赅。
“霞飞路…尽头…梧桐最密的那栋老宅…林公馆…有石狮子…快…求您了…”对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随即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忙音在沈怀安耳边空洞地回响,嗡嗡作响。
忙音持续着,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绕上他的听觉神经。
霞飞路尽头,梧桐最密的老宅……林公馆。
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像一把生锈的钥匙,试图去拧动他记忆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锈锁,却徒劳无功。
只有一种模糊的、令人极度不安的熟悉感,如同水底的暗影,看不清轮廓,却搅得心底一片浑浊冰凉。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这毫无来由的烦躁与寒意。
急诊就是命令,尤其是这种雨夜急症。
他迅速套上挂在椅背的深灰色毛呢大衣,拎起沉重的出诊箱——里面手术器械、听诊器、急救药品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推开值班室的门,一股裹挟着水腥气的寒风猛地灌入,吹得他大衣下摆猎猎作响。
他毫不犹豫地踏入门外无边无际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冰冷雨幕之中。
雨水冰冷刺骨,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头。
他拉高了衣领,低着头,快步走向医院门口停着的黑色奥斯汀轿车。
车轮碾过积水坑洼的街道,溅起浑浊的水花。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地左右摆动,发出单调的刮擦声,视野依旧模糊不清。
车灯如同两柄虚弱的光剑,费力地劈开前方浓稠如墨的黑暗和雨帘,却只能照亮短短一截湿漉漉的路面。
霞飞路越走越偏,两旁欧式风格的小洋楼逐渐被更为古老、沉默的中式深宅大院取代。
路灯稀少,光线昏黄,在风雨中飘摇不定,将路旁盘根错节的巨大梧桐树影投射在地面,如同无数扭曲舞动的鬼魅。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木头、泥土腐烂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陈旧檀香混合着铁锈的奇异气味,被雨水冲刷着,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终于,车子在道路的尽头停下。
眼前是一座深宅大院,两扇巨大的、漆皮斑驳剥落的朱红木门紧闭着,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