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瞪大眼睛,“男人,哪来的男人?”
贺宴礼揭开一盏茶,徐徐吹了吹,“这个嘛,你得问她。”
宋知蕴心脏猛缩。
她迄今为止真正的男人只有他一个,难道他还想把他们的事情公之于众?
世家金尊玉贵的少爷和佣人女儿搅和在一块儿,贺夫人知道会疯的!
“知蕴你快说啊,你在外头和哪个黄毛小子处对象了?”
贺夫人急坏了,“阿姨以前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你说不要在外头恋爱吗!”
“贺阿姨,我......没处对象。”
指尖掐入掌心,她飞快看了眼对面喝茶的贺宴礼,又迅速垂下目光。
“那宴礼怎么说你有了。”贺夫人一下不知道该信哪边。
贺宴礼又慢条斯理抿了口:“上回我在咖啡馆看到的男人,你敢说没有?”
他原来记着那天的仇。
她只是对江鹤白说了一句,不重要的路人甲,他就能记到现在,然后趁机报复回来。
“那......那不是对象!”宋知蕴立刻解释,“贺阿姨,那只是我单纯的朋友,是少爷误会了。”
“单纯的朋友能聊两个小时那么久?”
贺宴礼不咸不淡继续告状,“您别听她哄骗,一男一女,年龄相仿,单纯朋友处着处着就变男朋友了,而且那男的还是个小白脸。”
“不行,立刻断了!”
贺夫人皱着眉头说,“蕴蕴,你刚出学校,社会上那些用心险恶的男人多了去了,专门拐骗你这种小姑娘!你听话,断干净,阿姨给你介绍更好的。”
用心险恶的男人明明就在眼前。
宋知蕴张了张嘴,她在贺家没有话语权,她根本斗不过贺宴礼。
她选择闭上嘴,乖乖点头。
贺宴礼放下茶盏,一副长兄为她好的做派,“她还小,您也不用那么急着给她介绍,小姑娘懂什么男人。”
“ 这年头,小姑娘就是越年轻,市场上青年才俊才等着她挑,要是再过几年,就成别人挑她了。”贺夫人又问,“你手头有什么好的人选,介绍一下给知蕴?”
宋知蕴飞快抬起眼皮 ,贺宴礼恰好望过来 ,两人在空气中似有若无对视一眼,好像一下掉进了一方无尽汹涌的深潭之中。
她后背一缩,再次匆匆低头。
贺宴礼懒洋洋勾着唇角,“我身边的那些纨绔子弟,都不合适她。”
贺夫人叹口气,转身去给丈夫贺正光打电话,贺正光平日工作忙,案子多。
最近又和省里领导出差办案子去了,起码要过一周才回来。不过夫妻两人感情好,每天都要通电话。
用餐时,贺夫人一直追问贺宴礼和纪小姐的进度。
贺宴礼漫不经心,“不急。”
“你不急我急,李太太家儿媳今年都二胎了,这一圈公子哥里就你还没个动静!”
“孩子不在多,在精。”贺宴礼似有若无瞥了眼埋头苦吃的宋知蕴,“以后我儿子肯定比他的聪明。”
宋知蕴一旁听着,很快没了胃口,匆匆吃了几口就说自己回房间休息了。
早知道没可能,当初就不该飞蛾扑火。
雁城金字塔尖的独生子,他的婚姻必得是名门贵女。
按照贺夫人现在催促频率,他年底估计就能订婚,明年结婚,生子,一步步走进他人生中的康庄大道。
她只是骄傲公子哥养在笼子里,一只召之即来的金丝雀罢了。
宋知蕴在浴室里泡了个玫瑰浴,裹着浴巾出来,找一件睡衣换上。
忽然房门开了,她蓦地冲进浴室,很快被一双大手揽住了腰身。
“跑什么?”
宋知蕴背后燃起一片火。
但她顾忌着这里是贺宅,只得压低声音,“贺宴礼,你放开我!”
“又不是没半夜来你房间过。”他压着她在墙角,“现在害哪门子的羞?”
宋知蕴挣扎不过他的力道,又急又燥,“我们已经断了,你很快就要娶亲,我很快就要相亲,别再错误的继续下去。”
“我偏不呢?”
贺宴礼个子高,将近有一米九三,此刻强势笼罩着她,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宋知蕴用力拽住不断下滑的浴巾:“不该看的别乱看。”
“这三年,我看得还少了?”
她用力挣扎,手肘不小心撞到柜门,痛得叫一声,外头紧接传来,“蕴蕴你出什么事儿了?”
贺夫人手里端着碗百合莲子羹,她看晚上宋知蕴都没吃什么,特意送上来的。
宋知蕴吓坏了,连忙打开柜门,把贺宴礼推进衣柜里去,“贺阿姨!我......我没事!”
但是男人个子高,硬塞塞不进去。
“你刚才是不是撞到什么东西了,我进来看看。”
贺夫人说着要推开门,她又再度叫一声,“等下阿姨!我刚洗完澡,没穿衣服。”
话音刚落,灯灭了。
宋知蕴把贺宴礼往床上推。
火速盖住两三层被子。
自己也爬进去。
贺夫人推开门,里头昏暗暗一片,“怎么不开灯?”
她说着要去按主灯开关,宋知蕴闷着声音说:“我今天不是很舒服......想早点睡。”
贺夫人快步走来,探她的额头,“脸怎么那么烫,该不会是发烧了?”
她颤着声音,“我没发烧,就是刚才睡热起来才去洗的澡,我没事的贺阿姨。”
贺夫人这才发现她盖了三四层被子,显得被窝里鼓鼓囊囊的,就像藏了个人似的,她不由笑了,“你这孩子,现在也快入春了,被子还盖那么厚——”
她说着就要掀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