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阳阮星禾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七零:酷飒美真千金有亿点癫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悠悠落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本书架空,切勿对号入座,看书前,大大们把脑子留下与我做个伴,离开时定完整归还)排雷:本书架空,金手指大开大合,纯属逗个乐子,非正经知青下乡小说,女主最初一直在城里蹦跶,为极品们添堵,女主能与极品家人切割开时极品才会彻底覆灭。不喜欢看鸡飞狗跳,热闹的家长里短情节的请绕行,女主后面会为部队服务,用金手指执行各种任务,报效国家,有下乡情节也纯属任务需要。作者恰饭不容易,专业差评小能手手下留情哈,不喜勿喷,请大大们多多好评支持。……X国,2025年3月,山城市。山城公园附近,有一个破旧的老式筒子楼式小区,属于七十年代山城纺织厂家属院。不知是何原因,已经到了2025年还未拆迁,相比与周围的高楼大厦,这处老破小显得格格不入。阮星禾和陆阳结婚后...
《重生七零:酷飒美真千金有亿点癫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本书架空,切勿对号入座,看书前,大大们把脑子留下与我做个伴,离开时定完整归还)
排雷:本书架空,金手指大开大合,纯属逗个乐子,非正经知青下乡小说,女主最初一直在城里蹦跶,为极品们添堵,女主能与极品家人切割开时极品才会彻底覆灭。
不喜欢看鸡飞狗跳,热闹的家长里短情节的请绕行,女主后面会为部队服务,用金手指执行各种任务,报效国家,有下乡情节也纯属任务需要。
作者恰饭不容易,专业差评小能手手下留情哈,不喜勿喷,请大大们多多好评支持。
……
X国,2025年3月,山城市。
山城公园附近,有一个破旧的老式筒子楼式小区,属于七十年代山城纺织厂家属院。
不知是何原因,已经到了2025年还未拆迁,相比与周围的高楼大厦,这处老破小显得格格不入。
阮星禾和陆阳结婚后的第五年与他一同搬到这里,在这地方住了有四十多年。
逼仄简陋,光线昏暗的老旧房间内,昏暗的电灯下,屋子中间摆了一张斑驳的陈旧圆桌,圆桌上仅仅摆了一盘花生米。
老态龙钟,头发花白的陆阳坐在圆桌前的红色塑料凳子上,阴沉着老脸,眼神紧盯电视机,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
每次画面切到保养得体,风韵犹存的李氏总裁李星兰身上时,便眼眶猩红,脸上橘子皮一般的褶子都狠狠跳动起来。
“啪!”一声,酒后又发疯的陆阳狠狠的一巴掌抽在阮星禾脸上,将腿脚不好的她打的一个趔趄。
陆阳愤怒的指着电视机怒吼,“贱人,贱人,都是你这个臭婊子,当初,若不是你爬老子的床,今日,站在星兰身边的就是老子!都是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处心积虑勾引老子,星兰怎么会离开老子!”
新闻播报:近日,京都李氏总裁李星兰随老公谢氏总裁谢京飞赴岛国与巴里总裁马玉,万盛总裁王林等人聚会,洽谈合作,闲暇之余,于街头游玩,一行人虽低调出行,仔细观察,依然能发现隐在人群中的保镖,据悉……
阮星禾捂着脸颊,眼中含泪,悲愤又无助,“我没有,不是我!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不是你?若不是你下药爬老子的床?老子怎么会跟你睡在一起被人抓奸在床?你这个贱人,都是你,是你毁了老子!”
陆阳满脸不甘,眼神如淬了毒一般,恨不得将阮星禾碎尸万段,想到他被毁掉的富贵人生,他情绪失控,冲上前按着阮星禾又是一顿毒打,阮星禾拼命反抗,却无法将其推开,只能抱头蜷缩在沙发中低泣着默默承受。
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要受这样的折磨?
陆阳打累了,又坐到桌前自斟自饮,借酒消愁,良久,阮星禾才动了动浑身疼痛的身子。
以前,她觉得是自己毁了阮星兰和陆阳的婚事,自觉愧疚,从未反抗过陆阳对她家暴。
后来,她醒悟过来,想反抗时,却已经被毁了身子,再也反抗不了,被全世界抛弃的她,就这样与陆阳纠缠了一辈子。
“马勒戈壁的,还装死,赶紧给老子做饭去!想饿死谁?”喝酒喝的胃疼,陆阳忍不住又咆哮起来,“不要脸的东西,我若是你,早就一头撞死,爬床的下贱玩意,连累老子一辈子!”
半晌,阮星禾颤颤巍巍的从沙发上起来,慢慢往厨房走去,她希望陆阳赶紧喝死,一了百了。
过了一会儿,阮星禾端着一盘炒青菜,一盘白面馒头从厨房内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放到桌上,为了不让他发疯打人,强忍着厌恶说道,“还有一个萝卜丝汤,我去端上来。”
若不是还有一丝执念撑着,她怕是早就拖着这老狗一起死。
“李星兰与谢京飞结婚四十年,二人强强联合,零绯闻……”正欲转身去厨房端汤的阮星禾,又听到新闻播报,不禁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着电视画面。
最近,一把年纪的李星兰高调了很多,电视里报道她与她老公的各种事迹多了起来。
陆阳一声冷笑,“啪”一声,将酒杯砸在地上,“老骚货,羡慕还是嫉妒?星兰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当初,若是老子娶了星兰,现在是何等风光?京都李家,李家你知道吗?你这辈子到下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光,曾经的开国老将的孙女,前京市市长的女儿,她自己还创造了一个商业帝国……”
越说,陆阳的心越痛,这一切,本来都该是他的,都毁了,都被这个贱人毁了,当初,星兰明明那么爱他……
阮星禾没有言语,她默默坐在破烂的沙发上,目光盯着电视,用拳捶着疼痛的后腰。
电视里,比她还大两岁,已经年近七十的阮星兰,也就是现在的李星兰,穿着精致的旗袍,面容白皙,妆造完美,珠光宝气。
不知是滤镜还是确实如此,她看上去依然年轻,如不老女神白娘子那般年轻漂亮。
而她,瘸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脸上皱纹横生,双手比老树皮还要粗糙,身子骨也烂了,差不多黄土埋脖颈,行将就木,时日无多。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没多久,陆阳便喝的不省人事,滑到了桌子底下。
阮星禾缓步走到他的身前,蹲下身,眼神愤恨的凝视陆阳这坨老腊肉,忍不住开始在他身上胡乱捶,胡乱拧,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你怎么还不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也毁了我一辈子,凭什么都怪我?你这个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捶着,骂着,她便哭了起来,真的太痛苦了,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但是,临死前,她要去找阮星兰,去找家人问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信她?为什么都不要她?为什么留她在火坑自生自灭?她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害她?
阮星兰成为李星兰飞黄腾达之后,便将阮家人全部接到了京都,只留下她在山城日日与陆阳互相折磨,她不甘心,若不弄清楚真相,她死不瞑目。
隔日一大早,阮星禾又出了门,去街上捡纸壳子,水瓶子,她问过了,去京市的火车票只要七十块,还差三十块,她就攒够了。
她要去京都,去找李星兰说清楚,去找哥嫂,去找父母,弟妹,也许,这辈子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此时,正月刚过完,山城迎来了2025年的第一场雪,二月雪。
对,不是春雨,是春雪,大雪纷飞的街头,雪花落到地上便融化了,如下过雨一样湿滑,还刮着风,空气潮湿又阴冷。
身上左一层右一层套了好几件捡来的旧毛衣,又裹了一件破外套的阮星禾,一瘸一拐的走在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周围满是高楼大厦的山城街头。
潮冷的寒风吹过,将她随意拢在耳后的花白头发吹的更加凌乱不堪。
顾不得整理,她依然在抓紧时间赶路,她要趁着菜市场收摊,去捡一些菜贩子扔掉不要的蔬菜回去煮饭吃。
因为腿脚不好,加上今天的天气也不好,哪怕早早出门,她捡了一天纸壳子,矿泉水瓶,到废品站卖完,走到菜市场时,也有些晚了。
菜市场已经空了,除了零星的菜贩子走动,已经没了一个顾客。
阮星走进已经收摊的菜市场,两旁的摊位都已经用帆布或者棉被盖了起来。
她缓缓走着,眼睛不停的四处寻找一些白菜帮子烂萝卜。
今天运气好,她竟然捡到了两根胡萝卜,一棵大葱,还有半棵大白菜,虽然都有些瑕疵,却比前两天捡到的都完整。
在她走到一处水产摊位前时,从屋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笑着说道,“老姐姐,今天摊位剩下了两条快死了的罗非鱼,你拿回去补补身体吧!”
说着,老头俯身,掀开帆布,从里头拎出两条虽奄奄一息,嘴巴却不停开合的罗非鱼……
(作者拖延了一下剧情,让女主报了下仇才重生,精彩在后头,大大们多多支持。)
阮星禾连忙摆手拒绝,“不用,老张,你也不容易,别总是救济我了,俗话说,救急不救穷,就我这种穷光蛋,还不起你的人情。”
老张从摊位内走出来,不由分说将两条鱼塞到阮星禾手中,“老姐姐,不用你还我人情,是我欠你一条命,当初,若不是你推了我一把,我早就被车撞死,重新投胎了,你别跟我客气。”
阮星禾拎着鱼,看看四周,这才低声说道,“老张,这件事千万不能再提,当初,就算没我推你一把,你也不会有事,若是被我家里那块狗皮膏药黏上,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唉!”老张幽幽一声叹息,心里堵得慌,“老姐姐,我不怕,有事需要我帮忙,一定要告诉我,这点钱你拿着……”说着,给她装烂菜帮子的塑料袋里塞了五十块钱。
每次他想多给,阮星禾从来都没要过,后来,他也只是偶尔给她塞个三五十买点儿包子馒头,或者买点肉腥吃。
阮星禾不是不想让老张帮她,而是不想让陆阳这个老禽兽占便宜,无论给她多少,都会便宜这个狗东西。
若他知道此事,也定会撒泼打滚从老张身上扒层皮,做生意的,尤其怕这种光脚的滚刀肉,定会妥协。
到时候,反而便宜了这老东西,现在,这老狗,已经腐烂到了骨子里,根本不要脸。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陆阳愤怒的声音扬起,拎着一个五斤装白色塑料壶的陆阳不知何时出现在菜市场入口处,“好呀,你个废物老骚货,还不赶紧回去做饭,都几点了,还在这跟人拉拉扯扯,你是不是想死?”
阮星禾转过身,看了陆阳一眼,确定他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谈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他是来打散装白酒的,这老酒鬼一天不喝酒醉生梦死就闲得蛋疼。
自从与她结婚,他心念李星兰,爱上了酗酒,尤其是后来从新闻报道中知道李星兰的身世之后,陆阳更是将她这个枕边人当成了仇人。
喝醉了就打人,嫁给他几十年,她阮星禾瘸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睛,整日新伤旧伤,还落下一身病痛折磨。
当初,从陆阳的床上醒来,她就被逼嫁给陆阳,受尽屈辱折磨,她也只想解释清楚,告诉他们,她没有爬陆阳的床,她从来没有想过抢走堂姐的未婚夫,她与陆阳的种种,都是误会。
可是,无人信她,爹娘不信,爷奶不信,他们见到她就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他们眼里只有当初的堂姐阮星兰。
从小,阮星兰是天上云,她阮星禾哪怕被比作是泥巴,也只不过是臭水沟里的烂泥巴。
甚至在她被陆阳打得半死回去求救时将她赶出家门,让她被陆阳拖回去打瞎了残了,都无人为她做主。
报了无数次警,家暴这个问题,总是世界上最难解的难题,没人管得住,被和稀泥多次,家人代她原谅这禽兽多次,她就认命了,懒得再费劲。
久而久之,她对所谓的家人就死心了,也许,被逼嫁给陆阳之后,她就没了家人,后来,那些所谓的家人,去了京都,更是从此渺无音讯。
只剩下她,留在云城,日日承受着痛苦,折磨,屈辱,像一条狗一般苟延残喘着。
在烂泥里沉淀这么多年,半截身子入土,如今,她只有一个心愿,想找到家人问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既然不要她,不爱她,为什么要生下她?
“趁老张急着收摊,我从他这买了两条廉价鱼,回去给你补身体。”说完,便缓步上前,拽着陆阳离开。
陆阳脸色缓和,将塑料壶递给阮星禾,“给老子打酒去!”。
阮星禾扯动嘴角笑笑,拿着塑料壶去了菜市场里卖散装酒的白家,用今日卖废品的钱,又给他打了一壶廉价的酒精勾兑假酒,心里默念,喝了这一壶,你该死了吧?
打了酒,阮星禾一瘸一拐的和陆阳一同离去,套了几层衣裳还瘦弱不堪的她,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老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发出一声叹息,喃喃自语,“老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
这天,阮星禾听到陆阳在用他的老年人机在阳台接电话,“哎,行,放心吧!她跑不了,星兰,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困住那个老骚货一辈子,那个,你看,是不是该再给我打点钱……”
阮星禾听了,如坠冰窖,他在跟李星兰通电话?什么困住一辈子?还给这个老畜生打钱?
这半辈子,阮星禾连个老年机都没有过,只是偶尔帮陆阳接过电话。
这天之后,阮星禾多留了个心眼。
后来,她才弄清楚,原来,真的是李星兰给陆阳钱,让陆阳将她困住,不能离开山城,这让她怒不可遏,恨不得将李星兰碎尸万段,他们之间有阴谋?
一天,在陆阳又喝的不省人事时,阮星禾翻出她偷偷摸摸办的身份证和攒下的九十块钱,顺手摸走了陆阳的老年机。
幸亏第一次办身份证免费,不然的话,她还得慢慢攒钱,也幸亏她这种只配在烂泥里活着的蛆虫不配有身份证,她还得感谢当初嫁给陆阳时,上了他的户口,不然,她连办理身份证的资格也没有。
揣着九十块钱和身份证,阮星禾一路走到火车站,她要去找李星兰和阮家人,她不想死的糊涂又窝囊。
世上还是好人多,眼瞎腿瘸的她,在好人的帮助下买了一张到京市最便宜的火车票,三十二块五,原来,贵的车票才要七十块,便宜的,只要三十多。
上火车的时候,也是车站工作人员扶着她上车的,坐上火车的那一刻,她的心,回到了四十年前,年轻时的她,是比李星兰还要漂亮的女孩子,没想到,她们之间的距离,会遥远到如隔了一条星河。
下了火车,阮星禾被京都的繁华晃瞎了另一只眼,仅仅是京都火车站,就让她觉得宛如到了天上宫阙,繁华的令人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走出车站,呆立在人头攒动的站前广场上,曾经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繁华大都市具象化,让阮星禾又一次迷茫了。
天大地大,她不知该到哪里去找阮家人和李星兰,尤其是不敢给她打电话,怕还没见到她,直接被她弄死。
不过,乞丐到哪里都能活,怀揣五十七块五巨款的她,就这样从山城乞丐升级为京都的乞丐。
在火车站流浪乞讨的日子,在京都车站广场的LED广告牌上,还时常看到李星兰的身影,阮星禾一直在打听找到她的方法。
这天,阮星禾在火车站,捡到一个五岁的孩子,孩子说:“我自己坐车来的,我要离家出走。”
“为什么?”阮星禾被早熟的孩子逗笑,“你这么小就离家出走,不怕被人贩子卖了?”
这孩子不怕她这个瞎子,瘸子,听到人贩子三个字,眼神却慌了,看来,家人没少拿这个吓唬他,尽管害怕,却还故作镇定,“我才不怕。”
“给你家人打电话吧。”
“不打,我不想回去,他们都没空管我。”
既然孩子不想回去,那就陪她玩两天吧。
不过呢,似乎一个老残废抱着个五岁的孩子,更让人同情,能要到更多的钱。
这天,她又要到了三百块,干脆的辞职了,怕孩子家人找来把她当人贩子打,于是,拿出她一直深藏在衣服里头的老年机,让孩子打电话给父母。
这个孩子被她用了两天,如今,该还回去了。
没想到,这孩子将电话打过去之后,他的家人,竟然还不知道孩子丢了,果然是没人管的小孩。
夜深人静,阮星禾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瘸一拐的回到京都医院最里面偏僻的角落,一间不大的杂物房里。
这间小杂物房只有五个平方左右,位置偏僻,里头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破桌子,剩下只有一人宽的一条空地,足够她一个人活动。
能来到京都医院有个稳定工作,还得益于那个被她捡到的孩子,那小孩子竟然是京都医院院长家的小孙子。
那院长本来打算给阮星禾钱报答她,被她拒绝,只为了长期有一口饭吃,让院长给她安排了一个在京都医院做保洁的工作。
好在她有身份证,身家清白,院长答应了她的要求,不仅为她安排了保洁工作,还为她在医院安排了一个偏僻的闲置杂物间作为住处。
从此,京都医院多了个瞎眼瘸腿,丑陋不堪的老女保洁。
阮星禾日日穿梭在豪华的京都大医院中,一边打扫卫生,一边注意人来人往的人们。
她听说,富豪生病的话,最喜欢去好医院看病做检查,京都医院,在世界上都是有名气的吧?总有一天,李星兰会来的吧?她只能暂时以这么笨的方式找她了。
这一等,就是一年,这期间,陆阳给她打过无数次电话。
那个人渣,快要急死,因为他只记得自己电话,不记得李星兰的电话,当然,李星兰更不可能主动去找他,他就没钱花,快急死那条老狗吧,最好急出个好歹,她好回去继承那破筒子楼。
李星兰有钱有势,全世界各地都跑,生病的话,京都医院还真不是首选。
这天,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保洁指着楼上说道,“阮星禾,你去将楼上病房打扫一下!”
阮星禾眼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瘸一拐的往楼上走去。
“又瞎又瘸的丑八怪,真碍眼。”
“真不知道院长怎么想的,留这么个吓人的鬼东西在咱们医院。”
“嘘,楼上的病人可不好伺候,估计得被她吓死!”
“这回,她肯定会被开除。”
……
看着阮星禾上楼之后,那几个聚在一起的女保洁和护士,窃窃私语起来。
上楼之后,阮星禾这才知道,这一层,都是高级VIP病房。
她一瘸一拐的走在病房走廊,都不知道从哪下手,她还是第一次上来,在路过八号高级vip病房时,在门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李星兰和桑秋叶,她们母女的声音,就是化成灰她都记得,看来,苍天都在帮她,终于让她守得云开。
病房门并未关严,里面的谈话清晰可闻。
这一听,让她听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桑秋叶苍老的声音传出门外,“星兰,陆阳那个废物点心又给你打电话没有?”
李星兰疑惑,“没有,不知为何,这几天倒消停了。”
“要我说,干脆将那个狗东西弄死算了,省得麻烦。”桑秋叶说话的声音又冷又毒,好像弄死一个人就像是捏死蚂蚁一般简单。
“妈,弄死那个老废物,谁帮我困着阮星禾那个贱人,在她被折磨死之前,那个老废物不能死!”李星兰阴沉可怖的声音中夹杂着阴笑,“有这个老废物牵制着阮星禾,她就永远无出头之日,永远不会出现在李家人面前,妨碍我的富贵路,反正,每次随便施舍一点儿钱给那个穷鬼老废物就行。”
桑秋叶又狠厉冷漠的说道,“要我说,那个贱人也不能留着了。”
李星兰冷笑着吹吹今天刚做好的美甲,眼神冰冷刺骨,嘴角微扬,噙着一抹狠戾,“怎么能让她那么容易死了?我就要让她受尽折磨再死,谁让她长了一张跟李家老太太一模一样的脸,所以,我就让陆阳毁了她,李家人也是蠢的,只认这黑色玻璃珠不认人,都想不到和我做亲子鉴定,便将我视作亲人。”
“哈哈,李家人就跟这黑色珠子一样眼盲心瞎,有眼无珠,眼珠子中间就是个穿绳的窟窿,留着喘气的……”桑秋叶猖狂肆意的笑着,声音苍老中带着尖锐的破音,犹如地狱女鬼般骇人。
“阮星禾空有一张富贵脸,只配留在那个鬼地方被陆阳家暴,做个死残废,臭乞丐!”
“当初,要不是妈给你出的主意,设计陆阳睡了那个小贱人,你也不可能摆脱陆阳那个蠢未婚夫,还让他念着你,死心塌地为你,狠命磋磨阮星禾那个小贱人!”
“妈,你可真是我的亲妈,等李云山和江莹那两个老不死的死了,我就将你接回家,好好孝顺你,将来谢京飞死了,女儿继承了谢氏,我就分一半家产给我哥和我弟。”
半截入土的李星兰给即将入土的桑秋叶画着大饼,尽管如此,桑秋叶笑的合不拢嘴,“唉,妈都八十多了,也享不了几天福了,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想到王静芬那个蠢货为了巴结咱们家,将阮大柱捡回来的阮星禾当狗养,妈就痛快!”
“那一家子,都是摇尾乞怜的狗,给块骨头就喊爹,能把王静芬那个老东西踩在脚下一辈子,妈就心满意足了。”
桑秋叶口中的王静芬,就是阮星禾心心念念了半辈子,怨了半辈子的妈,而阮大柱,就是她那个只会窝里横的爸。
没想到,都是假的,她所谓的亲人,都是假的,她才是李家人,李星兰,不,是阮星兰,偷走了她的人生。
“妈,我告诉你个秘密,这个黑色玻璃珠子,是个宝贝,这些年,女儿就是靠它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
“什么宝贝?”
……
母女二人正高兴的窃窃私语,病房门突兀的打开了,身穿白色保洁服,头发遮住半边脸的阮星禾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那一只完好的眼睛寒光四射,死死盯着病房中的那对恶毒母女。
病房里突如其来的异样光亮,让李星兰吓了一跳,转过脸看到站在门口,拿着拖把的保洁员,松了口气,又趾高气昂起来,“哪里来的疯婆子,进来不知道敲门?”
阮星禾拿着拖把,一瘸一拐的走进病房,顺手关紧了病房门,李星兰和桑秋叶的目光,一直跟着她的身形晃动。
李星兰抱着双臂站在病床边,疑惑的呢喃,“瘸子?”
她话音刚落,只觉得一阵风迎面而来,她与电视上大相径庭,虽然依然白皙却有很多褶子的脸上,怼上了腥臭难闻的拖把头。
顿时,李星兰双臂乱挥,推开拖把头,大声干哕着,随后又惊声尖叫起来,好在高级VIP病房门关紧很隔音,外头根本听不到。
刚才,若不是她们母女没有关紧房门,泄了一条缝,阮星禾就生生错过她们的谈话了。
本来靠在床头的桑秋叶顿时惊慌失措的冷声质问,“你是什么人?”
回应她的,依然是腥臭扑鼻的拖把头,怼在她那老脸上还如擦地那般上下晃动几下……
被拖把头擦脸的桑秋叶奋力转过脸,将脸埋进被子,老东西也如李星兰那般干哕起来。
李星兰缓过神,目光落在阮星禾的脸上,紧绷的脸带着深深的防备,疑惑的试探,“阮星禾?”
阮星禾愤怒难抑,“阮星兰,你们母女真是蛇蝎心肠的畜生!”
桑秋叶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也许,她做梦都想不到,本该困在山城,穷困潦倒蹉跎一生的阮星禾,会出现在这里。
阮星禾眼神犀利如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怨恨,“那你说我该待在哪里?待在山城那个泥潭里,死无全尸是吗?”
“这么说,我们刚才的话被你听见了?”李星兰缓过神来,看到比她妈那个八十老太还要苍老的废人阮星禾,又高傲起来,冷笑着,“阮星禾,就算你听到又如何?如今,你就是个废物,我捏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又悄无声息,你拿什么跟我斗?”
阮星禾一手拿着拖把,身形一高一低的,缓步走近李星兰。
李星兰被她带着浓浓恨意的狠戾眼神吓到,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反应过来,又挺直了身子,“你个死废物,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阮星禾森冷一笑,趁其不备,伸手握住她脖子里的玻璃珠,用力拽断了红绳,将玻璃珠紧紧握在手中。
李星兰被夺走玻璃珠,整个人瞬间炸了,惊声怒吼,向前走了几步,“还给我,把珠子还给我!”眼眸猩红充血,看阮星兰的目光,如杀她父母的仇人一般。
阮星禾握着玻璃珠后退几步,厉声质问,“这是你的?这是你的东西吗?你个垃圾强盗!夺走了我的信物,抢走了我的人生,还将我害的人不人鬼不鬼,你该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
李星兰对此罔若罔闻,目光只紧紧裹着阮星禾的拳头,她的眼中,只有那颗珠子。
阮星禾想到她刚才说了一半的话,说她发家致富全靠这宝贝珠子,怎么回事呢?
刚想到这里,李星兰面目狰狞的要伸手抢夺珠子,再也维持不了京都贵妇的温婉贤淑。
阮星禾心惊,她深知,若是李星兰不顾一切的强夺,她这残破的身子,真不见得能保住这珠子,而一直坐在病床上的桑秋叶此时也在掀被子下床,准备过来帮李星兰。
阮星禾快步后退,直到退到沙发处,围着茶几转了半圈,躲开李星兰,趁这机会,她将玻璃珠从红绳上抹了下来,直接放进口中,吞进了肚子里。
李星兰目眦欲裂,顿时花容失色,大声尖叫,“我的珠子,珠子,阮星禾,你这个贱人,快还给我!”
说着,如一只疯狗一般扑过来,腿脚不稳的阮星禾被她扑倒在沙发上,脖子被紧紧勒住,“吐出来,你个贱人,把珠子吐出来!”李星兰状若疯魔,不停的用力晃动阮星禾,勒的她眼珠子泛白,不停的想要干呕,还想抠她的嘴巴,夺回珠子。
她的力气,确实不如李星兰这个健康人有力气,窒息感涌上心头,阮星禾一手握着李星兰的手,一手不停的乱挥乱抓,摸到一个冰凉光滑的物件时,不辨东西,狠狠砸在李星兰脑袋上。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脑瓜顶流淌下来,滴在阮星禾脸上,顿时,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阮星禾苍老的脸上,顿时猩红一片,状若地狱来的索命恶鬼,她邪冷的笑着,用手中的烟灰缸,一下又一下的,敲在李星兰头上,直到她的脑瓜被开瓢,成了稀巴烂。
走下床的桑秋叶看到李星兰的惨状,再看到阮星禾劈头盖脸都是红白之物的狰狞模样,顿时魂飞天外,惊恐万状,浑身抖如筛糠,胳膊腿都是软的,除了会扯着嗓子尖叫,什么也做不了。
阮星禾手中依然拎着滴血的烟灰缸,一瘸一拐的缓步走向桑秋叶,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声声砸在桑秋叶的心坎上。
桑秋叶瞳孔微缩,满眼惊恐的不停后退,不停的摆着手,“不要,不要杀我,不关我的事,都是王静芬和阮大柱,是他们撺掇星兰代替你去李家认亲,说你不是阮家的孩子,怎么养也是白眼狼,也是他们偷了珠子给星兰……”
阮星禾脚步顿了顿,喃喃自语,“他们……呵呵,将我捡回家,也算对我有恩,养了我一场,从此,我与他们互不相欠,但是你,必须死!”
说到最后,阮星禾加重了声音,将桑秋叶吓得浑身颤抖,惊声尖叫,“不,不,他们对你没有恩,只有仇,只有仇啊,你不是阮大柱捡回来的,是他偷的,偷回来的,不然的话,你就是李家的千金小姐,不会吃那么多苦!”
“他为什么偷我回来?一个丫头片子,他亲生女儿他都不喜欢,为什么要偷我回来?”
“因为记仇,对,他记仇,可能是有李家人得罪了他,他惹不起李家,就偷孩子报复,我也是听王静芬提了一嘴,她怕我说出去,没敢说明白,你是在山城县医院出生的,不然的话,李家也不会错认女儿……”
阮星禾眼神微眯,不甘的闭了闭眼,“我知道了,那你可以去死了!”
说完,阮星禾奋力砸了桑秋叶一烟灰缸,溅了一身血,之后便拖着虚弱的恶毒老太婆来到了窗口,将她按在窗口,看着地上渺小如蚂蚁般移动的人们。
桑秋叶惊骇不已,吓得魂飞魄散,她这是要将她丢下去?
此时,医院的窗口开的都非常小,也许是怕病人轻生,阮星禾只能用烟灰缸将窗户一下一下砸裂,拆下来,哪怕手上割的鲜血淋漓,也毫无感觉。
拆了玻璃窗,阮星禾将桑秋叶按在满是玻璃碴子的窗口处,“也许,你们母女能让我痛快的死了,我不知道真相,你们还能活命,可是,为何要让我被那个畜生折磨半生?你们该死,真该死!”
“救命,救命,饶了我,饶了我吧!”半截身子被拖出窗口的老太婆不停求饶。
阮星禾丝毫不为所动,无意识般喃喃自语,“我饶了你?谁又能饶过我?你们母女想过饶了我吗?知道这些年那个老畜生是怎么折辱我的吗?可惜来不及了,不然的话,阮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此时,地上的人已经发现了坐在十楼窗台的她们二人,吓得四散躲开,围在楼下。
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在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中,阮星禾拖着桑秋叶从十楼一跃而下,临死再拉个垫背的,也算赚了点儿利息。
若有来世,她定不会再做个被人算计的渣都不剩的糊涂蛋,她好恨!带着滔天恨意,她周身散发的戾气染黑了半边天。
落到地面的那一刹那,陷入黑暗前,阮星禾恍惚间看到,她的身上有白光透体而出,将她整个人淹没,这一落,她竟然走的痛快,丝毫不曾感觉到痛苦。
远在山城的陆阳,找不到手机,联系不到李星兰要钱,也没有总是出门一天就会带几块钱或者一些烂菜或者臭鱼烂虾回来的阮星禾在。
每天饿的心慌的陆阳只能学着阮星禾去菜市场捡几棵青菜煮了吃,日出又日落,始终等不到阮星禾回来。
被阮星禾捡废品,捡烂菜养了几十年的陆阳,是个更废的废物,他这才知道,离了阮星禾,没了李星兰时不时给他点儿钱挥霍,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活着。
于是,在这个春天,陆阳死了,饿极了就使劲儿喝酒,想喝醉了忘记饥饿,结果假酒中毒没了,直到臭了才被人发现……
阮星禾死后,直接成了阿飘,恢复了年轻时的状态,再也不是那又丑又残的鬼样子。
她冷眼看着帽子蜀黍来了之后,经过详细勘察,将她从地上抠出来让医院将她的尸体收殓。
案件很容易调查,因为病房里有目击者,最后出现的人,正是谢京飞,他看到了阮星禾拖着桑秋叶跳下去。
帽子蜀黍来的快去的也快,直接将病房里的惨案和跳楼事件并案,查案,结案,一气呵成。
她看到阮家人对她的死没有掉一滴眼泪,在知道李星兰死后却哭的死去活来。
没人再供养他们之后,恼羞成怒的他们将真相告诉了李家人。
她看到了李家人呆若木鸡,如遭雷击,尤其是那两个头发雪白的老人,老泪横流,顿足捶胸的悔意。
终于,在医院冰冻了很久的那坨她,总算有人收尸厚葬了。
阮星禾冷笑着,泪水,顺着脸颊落下,都说阿飘是没有眼泪的,可她阮星禾冤,她有怨有恨!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她苦了一辈子,被残害了一辈子,现在,做的再多,有什么用呢?
“滴滴~”
阮星禾还飘在空中看着地上的人忙碌,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不禁好奇的回过头。
一辆惨白如纸的汽车就飘在半空中,缓缓降下车窗,露出一个戴着黑帽子的奶油小生,手搭在车窗上,歪着脑袋探着头对她喊,“喂,那个女飘,上车,跟我们去地府报道。”
阮星禾虽然不甘,却还是被一股能量吸进车里。
“老黑,就接这一个吗?另外两个怎么处理?”
“废话真多,赶时间,这个先交差再说……”
很快,汽车开进了一个类似时光隧道的地方,飞速前进。
窗外景物飞速倒退着,阮星禾看向窗外,却什么也看不清。
时间有点长,她呆坐在车后座上,百无聊赖,同时,对这车也好奇,她看着惨白如纸的颜色,手有些痒,强迫症犯了,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噗”一声,前座椅竟然被戳了一个窟窿,合着这小车,真是纸做的。
……
这一路上,无聊的阮星禾一时没忍住,东戳一下,西戳一下,后座这一片,便被戳成了筛子。
透过残破的纸车身,看到飞速旋转的车轱辘,阮星禾想着,纸糊的车轱辘会不会漏气,于是……
看着渐渐瘪下去的车轱辘,阮星禾缩在后座上瑟瑟发抖。
感觉到车身颠簸,坐在副驾驶的老白大吼,“老黑,你丫的开慢点儿!当心撞车!”
老白话音落,车身一侧猛然侧落下去,车身不稳,“咣!”一声巨响,飞速前进的小白车撞到了隧道边上碎成了渣渣。
阮星禾脱困了,又飘在了空中。
而驾驶座和副驾驶上的老黑老白,也碎成了渣渣。
她就那样飘在空中,看着黑白两团碎片慢慢拼凑起来。
最先拼凑出脑袋的老白还在不停碎碎念:“说了让你开慢点,开慢点,你非不听,干脆你别叫老黑,叫老六得了,修复身体还得浪费功德……”
总算拼凑出脑袋的老黑也很冤枉,委屈巴巴:“来的路上为了修车耽误那么久,我这不是赶时间,怕回去晚了又被罚款。”
“晚都晚了,再晚又如何?你急个得儿啊?赶着投胎啊?”
“可不是赶着投胎,这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斗嘴的老白突然发现异常,瞪着眼珠子盯着一直完好飘在空中的阮星禾,“咦?闭嘴,你看~”
老黑脑袋九十度旋转,看向阮星禾,“一个死了一年的女阿飘,有什么好看的?”
老白疑惑不解的看看正在拼凑身体的老黑,又低头看看自己还空着的下半身,再看看已经碎成渣渣的纸糊车,“这不对啊!”
老黑还在犯迷糊,“什么不对?”
“你是不是傻,你没看到那个女阿飘连条腿也没掉吗?”说着,老白恨铁不成钢的敲了老黑一记脑瓜崩,“我们修炼那么久,法力深厚还碎成了渣渣,她一个新阿飘,毫发无损,这不科学啊!”
老黑摸着塌下去一块的脑瓜顶愣住,“嘶,也是啊,这女阿飘坐在后头,没系安全带,按说应该比咱俩还要碎才合理,可她怎么什么事也没有?”看着半截老白,又看看完好无损的阮星禾,老黑只觉得这些年的修炼喂了狗。
二人围着阮星禾转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干脆也不管了,先将飘带回去再说。
阮星禾生前作了恶,直接被判入饿鬼道。
结果,被投入饿鬼道的阮星禾,被阵法弹回来,无法进入。
判官查了她的生平,疑惑不解,“莫非,她作恶多端,这样判决不对?”
于是,又换了地狱道,结果可想而知,又被弹回来。
判官头秃,又换了畜生道,结果,弹回来的阮星禾速度更快,直接将判官都给蹬飞了。
“……”爬起来的崔珏烦躁的扯下一缕胡须,“难道,她生前有冤,是入三善?不是三恶?”
于是,又试着投入三善道,结果,天道够不上,阿修罗进不去,那就只剩下人道了,结果,又被退回来。
阮星禾在地府,一开始还战战兢兢,直到发现她不死不灭,也投不了胎之后,便开始摆烂了。
忘川河里洗澡,百鬼绕道,没事儿就去喝孟婆汤,百毒不侵。
彼岸花都快被她拔秃了,什么见花不见叶,见叶不见花,花开了摘花,长叶了薅叶,放一起不就见到了?
地府里那些神算子,鬼医圣手,杀神,各领域专家,都将她敬若神明,争相传授技艺,以求庇护,这可是连十殿阎罗都灭不了的大人物。
“今天,是地府铁粉阮星禾第九十九次投胎,地府召集了数百和尚魂儿为她超度,希望她投胎成功,家人们,谁懂啊?这年头,连地府都这么卷,找和尚念经,笑死我了,哈哈哈……”
举着手机搞地府直播的小子笑的前仰后合,接着,镜头转到了蹲在角落里玩蛆的阮星禾身上。
还没笑完,这小子便成抛物线状,被判官大人一脚踢飞,笑话谁呢?这不是打他脸?
看到再次走上奈何桥的阮星禾,孟婆一个哆嗦,盛了一碗汤护住她的锅,心说,这块滚刀肉赶紧走吧,有她在,本来一月熬一锅的汤,她每天都要熬五锅。
阮星禾停在了望乡台,冲着孟婆咧嘴一笑,“婆婆,我要走了,怕是以后再也喝不到您的汤了,让我多喝一碗吧。”
于是,一碗又一碗,眼看着阮星禾将她的一锅汤喝完,孟婆泪流满面,“为何这话她说了一百次我还会信?”
这次,阮星禾没有再被弹回来,头飘,大飘,小飘们,在望乡台站了很久很久,确定阮星禾没有再被送回来,这才喜极而泣,大声欢呼起来。
崔珏大人更是得意洋洋的捋着胡须,“亏了我聪明,退货,退货就好了,这死阿飘,老子不要了!早知如此,早点去求一颗九转还魂丹,何必任她折腾几百年?”
……
阮星禾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便是一片漆黑。
此时,她脑子里混乱不堪,生死前后,仿佛几辈子的画面在脑子里冲击着大脑神经,胡乱窜着,只觉得头疼欲裂,耳边呼啸着她被送走时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本来,还以为她如灰太狼那般,还会回来的,所以乖乖的再次投胎,没想到,这次竟然没被送回原地。
阮星禾摸摸疼的想要裂开的脑袋,喃喃自语,“莫非,我被骗了?没投胎,而是被关进了寂静之地?”
她早就听闻,地府有一处寂静之地,无光,无声,是投放罪恶深重的阿飘的地方,这地,有点像……
“欢迎绑定醉生梦死系统!我是统子精灵白小圣,噔噔噔~欢迎宿主大大完整归来!”
冷不丁的,脑海里出现带着欢喜雀跃的音,吓得阮星禾如尿急般抖了一下,国粹脱口而出,“卧槽!什么鬼?”
脑子里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宿主大大,我不是鬼,我是系统精灵白小圣,白色的白,大小的小,圣人的圣。”
“废话少说,你就说,你有什么用吧?”阮星禾烦躁的捏捏眉心,语气也有些不耐烦,做了那么久的飘,竟然还被吓到,太丢份了。
白小圣:“我用处很多,坑蒙拐骗偷,上天入地,搬山倒海,扒坟掘墓,无所不用其极,不,是无所不能……”
阮星禾不想再听它吹牛,开口说道,“那你把我送回地府,我还没玩够。”
这玩意若真那么牛批,还用得着绑定宿主?
果然,白小圣正在侃侃而吹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弱弱的声音响起,“那怎么成?你若是再嘎一次,我可救不了你了,你只能投畜生道了。”
这下子,阮星禾反应过来,“我在地府风光几百年,都是因为你?”
“是哒~”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记得被你吃掉的珠子吗?”
“玻璃珠?”
说着,阮星禾摸了摸胸前,在脖子里到处找了一遍,都没有珠子的影子。
“不,确切来说,那是储存了漫天诸佛功德的功德灵珠,不然的话,你早就不知做了几轮回的牲口,只因功德满身,你才能在地府横行霸道多年。”
“所以,你根本不是什么系统。”
“我是功德灵珠的珠灵……”
阮星禾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竟然还不如颗珠子,人家是灵珠,你是猪灵,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阮星禾,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关禁闭还特马做美梦,果然是贱胚子!”
笑的还没合拢嘴,外头传来一声带着怒气的谩骂。
“王静芬!”
阮星禾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对于这个她心心念念一辈子的妈,这声音是怎么都听不差的。
经过珠灵白小圣讲解,阮星禾才知道,她没有被关起来,而是重生了。
这颗灵珠本是漫天诸佛为了镇压真的斗战胜佛而投入无数功德炼成,哪知道灵珠产生了珠灵,有了意识,听了真假斗战胜佛的故事被感动,成了真斗战胜佛的铁粉儿。
为了不伤害他,当然,也有点害怕,干脆利落的自爆,之后如流星般掉下界,被李云山捡到,在女儿出生时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听了白小圣的讲述,阮星禾从刚才的震惊激动中缓过神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她回来了,那么,他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阮星禾满心嫌弃,“你那么厉害,还能被凡人打洞穿绳?”
白小圣顿觉委屈,“那是自爆后遗症,中间空了,没爆透,我有什么办法?”
阮星禾迟疑,“那你……”
白小圣疑惑,“怎么?”
沉吟片刻,阮星禾才问了出来,“会被窝出来吗?”
白小圣没听明白,“哈?”
“你不是在我肚子里?”阮星禾可没忘了,她临死前,将珠子吞了,肯定消化不了,又是圆珠子,“所以,我是说……”
“我知道,你是想知道,我会不会被你拉出来。”
“要文明……”
不知为何,阮星禾从白小圣口中听出了悲愤的意味,“文明个得儿啊?珠子被你吞了就已经与你融为一体,拉都拉不出来的那种!”
阮星禾没注意,白小圣说的是珠子与她融为一体,没说它自己如何。
“太好消化了。”
“……”
白小圣表示不想说话,还对她丢了一条狗,狗是狗,这女人更是真的狗,哪有胡乱吃东西的?三岁小孩都知道不能随便往嘴里塞东西。
“所以,李星兰,不,阮星兰当初就是用你挣下了亿万家财?叛徒!”
“……我也没办法,吸了她的血,灵珠空间就被她打开了,内里自成一界,本来无论是种植,还是储物,或者治病救人都能用的。”
“但是,那个蠢蛋是个懒货,只把灵珠空间当运输仓库,一开始到黑市卖东西,后来是天南地北的跑,倒卖物品,发家致富,除了存款和不动产,她所有物品都在空间,所以,被你吞了珠子后她就疯了一样……”
阮星禾听了,顿觉人生有时候,也有些美好,虽然前世不太如意,最后她也报仇了。
在地府,她见到了陆阳的魂魄,他是喝多了她买的假酒死了。
阮星兰母女也嘎在她手里,而阮家人没了阮星兰供养穷困潦倒,一地鸡毛,也没好日子过,至于李家人,与她无关的陌生人罢了。
阮星禾想了想,她应该是重生在了五十年前,今年她十五岁,阮星兰十七岁,正与陆阳热恋时。
陆阳是纺织厂副厂长的儿子,阮家人争相巴结,而她,因为被阮星兰的弟弟推了一下差点扑进陆阳怀里,她被陆阳扶了一把,就被阮家人骂不检点,要勾引陆阳。
回家之后,更是被阮大柱打了一顿关进了储物的小杂物间。
难道,现在阮家人已经发现了李家人寻亲的报纸?所以开始设计她跟陆阳?
可是,玻璃珠子没了,他们还能去李家认亲?
“吱吱~快来,来,这里,这里有腊肉,我带你去大吃一顿。”
“在哪儿,吱吱~我要大块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咯吱咯吱”咬柜子的声音。
“嘿,吱吱~你知道不,隔壁那家姑娘有个未婚夫,竟然爬楼去偷看楼上小寡妇洗澡。”
“谁不知道呢?就连隔壁那姑娘也不是好东西,她竟然脚踏两条船,和楼下的小伙子亲嘴儿拉小手,哎呦~羞死人了!”
……
阮星禾拧着眉头,敲敲脑袋,“我这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白小猪,你听到有人说话没?”
“我没听到人说话,我只听到你说话。”
“……”
阮星禾觉得,这头猪在骂她,只是她没证据。
“进去,快吃,快吃~”
“多吃点儿,吱吱~你啃那头,别抢!”
“好饱~”
“我也是~”
“完蛋,我出不去了~”
“让开,我来~”
“完了,我也走不了~”
“饿一宿,瘦了就好了。”
……
阮星禾就这样,脑子里两只小人儿打着架,睁眼听了一整夜。
天蒙蒙亮时,阮星禾便从杂物间的破木板上爬起来,顶着两只大黑眼圈,蹲在柜子角落里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
天大亮的时候,她看到从柜子后头破了洞的地方,相继爬出两只老鼠。
“快走,快走,饿死我了~”
“今晚洞开大些。”
……
阮星禾目送两只老鼠离去,空洞,无神,迷茫,疑惑不解,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着脑海。
“小猪,你听到没有?那两只老鼠说今晚还来。”
脑海里响起白小圣气急败坏的声音,“小圣,小圣,请喊我白小圣,英明神武白小圣!”
“老鼠说话都听不懂,还英勇神武,我看你就是头笨猪。”
“你听得懂?你怎么不上天?还老鼠说话,我连你说话都听不懂,你赶紧去看精神科!”
阮星禾敲敲脑袋,喃喃自语,“确实该去看看精神科,好饿,找点吃的再说。”
视线环顾一周,最后落在上锁的柜子上,“老鼠都惦记上了,我惦记惦记也没什么吧?”说着,用力一拽,锁头“嘎嘣”一声,寿终正寝。
阮星禾满眼不可置信的伸出双手,瞪大了眼睛,我竟然这么大力气?完了,我变异了……
撇撇嘴,将柜子打开,这才发现,柜子里放了鸡蛋,大米,白面,槽子糕,腊肉,油盐酱醋,白糖,苹果都有,真特码的物产丰富。
只是,那块腊肉被耗子啃的有点儿磕碜。
阮星禾满脸兴奋,毫不客气的说道,“小猪,都给我收了,你不是说你能当仓库?”
白小圣诧异,“直接收了?”这是连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不直接收还能留着过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么多东西,我又没出去,谁知道是我收走的?赶紧拿!”
“目之所及,你默念收就好了。”白小圣干脆跟着摆烂,怪力乱神什么的,反正没人信。
阮星禾“哈哈”笑着,环视一周,小杂物间里放的吃食清洁溜溜,连根毛都没了,不,还是得留下被耗子啃过的腊肉。
“阮星禾,你个懒货,赶紧起来做饭去,你弟弟妹妹还要上学!”王静芬歇斯底里还带着神经质的吼声又从门外传来,“懒死你算了,几点了?还不起来?”
说着,就要去开杂物间的锁,刚拿出钥匙,杂物间的门“砰”一下开了。
王静芬呆呆的眨眨眼,看看劈叉的锁扣,又看看眼神纯澈懵懂的阮星禾,发出一声尖叫,“你个小贱人,竟然弄坏了我的锁!”
阮星禾看着眼前才三十来岁,年轻态的王静芬,恍如隔世,上辈子她怎么那么傻?丝毫不觉得她偏心哥,嫂,弟,妹有什么不妥?
“妈,你疯了?吵什么吵?想多睡一会儿都不成!”阮星辰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坐在沙发上不满的瞪着阮星禾,“二姐,你能不能别总是气妈了?”
“隔壁!”阮星禾看着活灵活现的阮星辰,眼神悲愤的加了一句,“阮星辰,你个王八羔子,没听到妈说话?做饭去啊!阮星月,你个懒货,还睡?赶紧起来做饭!懒死你算了,还睡!睡死你!”
看吧,他们阮家的孩子就是星辰日月,她这个偷来的孩子,就是一根小禾苗。
……
被阮星禾骂了的阮星辰和阮星月都懵了,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阮星禾疯了?
王静芬有些愣住,待反应过来,拿着鸡毛掸子就掠向阮星禾,“反了天了你,敢骂你弟弟妹妹了?你个懒货不干活,只想白吃?”说着,对着阮星禾便抽下去。
阮星禾伸手一挡,握住鸡毛掸子,反手便夺了过来,拿着鸡毛掸子跑到阮星辰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听到没有?骂你呢!兔崽子,懒蛋货,就知道吃!吃死你算了!”
阮星辰呲哇乱叫着抱头鼠窜,“住手,住手,你个疯子,住手啊!”
抽了阮星辰一顿,阮星禾目光阴沉的又落在阮星月身上。
刚从卧室打着哈欠出来的阮星月接触到阮星禾的目光,吓得一哆嗦,“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二姐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这就去做饭。”
说着话,人已经窜起来,跑进了杂物间里,“妈~”
跑进杂物间的阮星月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
王静芬顾不得收拾阮星禾,心里“咯噔”一下子,快步跑进杂物间,“啊!!”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马勒戈壁,一大早吵什么吵?”
“真特码的……”
……
筒子楼里顿时热闹起来,骂声一片。
阮大柱也躺不住了,从卧室里出来,“吵什么吵?烦死了!”
“大柱,大柱啊,你快来看看吧!你女儿要造反啊!”王静芬哭天抹地的从小杂物间跑出来,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大腿哭,“大柱啊,我不活了,咱们家所有粮食都没了啊,那可是一家人一整月的口粮,刚领回来的。”
“什么?”说着,阮大柱便跑进了杂物间,看到这一切,也傻眼了,咬牙切齿的怒吼,“阮星禾!”,之后,便从杂物间跑了出来。
阮大柱瞪着牛眼,盯着阮星禾问,“阮星禾,说,你把家里口粮都弄哪去了?”
阮星禾眨眨眼,一脸无辜的摇头,“我不知道。”
王静芬怒吼,“你不知道?柜子的锁都被你弄开了。”
阮星禾冷笑,“昨夜我是饿了,想找吃的,打开了你那破柜子,结果,里头什么也没有,就那么一坨老鼠啃了的腊肉!我又不会生吃了它!”
“你胡说,我不信你什么都没偷吃!”
“那你说你那里头都什么被我偷吃了?”
“两斤鸡蛋,三斤槽子糕,二十斤大米,十五斤白面,半斤红糖,三两白糖,油盐酱醋……”越说,王静芬声音越低,“我不管,总之,都是你偷吃了!”
阮星禾“呵呵”冷笑,“我早晨才被你从杂物间里放出来,照你这么说,我一晚上喝了你的油盐酱醋,吃生了两斤鸡蛋,三斤槽子糕,二十斤大米,十五斤白面?你就是养一头五百斤的猪一晚上也吃不完那么多吧?还是生吃!”
阮大柱也觉得荒谬,杂物间的柜子里有什么他清楚的很,之所以敢将阮星禾锁杂物间一晚上,也是认定阮星禾老实,不敢弄坏了柜锁偷吃,而且,她确实吃不了那些东西。
阮星禾拧眉看向王静芬,“妈,不会是你偷拿家里粮食又给舅舅和外婆送去了吧?”
王静芬一听就炸毛了,“胡说八道,我拿家里粮食怎么就算偷?”感受到阮大柱带刺的目光,又连忙解释,“大柱,大柱你听我说,我没有都把家里东西都给我娘家送去。”
阮大柱歪着头,带着不善的目光,满脸怀疑的凝视王静芬。
王静芬这个扶弟魔,经常拿家里东西回去,是大家都知晓的,所以,阮大柱也怀疑起了王静芬。
阮星禾继续添油加醋,“谁知道是不是都拿走了?家里都舍不得吃大米白面,每月吃粗粮,省了那么久才省出来的大米白面,都被你拿走给外婆家,我看你是想饿死爸和弟妹。”
她只能说饿死那一家子,毕竟,她饿不饿死的,也没人管。
阮大柱此时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想到柜子里那些米面,心肝脾肺都在疼,抄起鸡毛掸子对着王静芬就是一顿抽,“王静芬,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告诉你,今天就去你娘家把东西拿回来,不然的话,你就给我滚!”
王静芬抱着脑袋嚎,“别打了,别打了,不是我,真不是我。”
阮大柱一听,抽的更狠了,“敢做不敢认,我看你就是欠抽。”
阮星辰和阮星月这姐弟俩,站在一起瑟瑟发抖,生怕鸡毛掸子落到他们头上。
阮星禾心里畅快,重生后的第一顿打,总算换了地方落。
一大早,阮家鸡飞狗跳,阮大柱吃不上饭,饿着肚子去上班。
王静芬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顾不上找阮星禾算账,也跟着走了。
至于那姐弟俩,同样饿着肚子背上书包,委屈巴巴的走出家门。
很快,家里便安静下来,只剩下阮星禾。
阮大柱和王静芬都是在纺织厂工作,阮大柱是正式工,王静芬是临时工,这还是沾了对面阮星兰她老子,做纺织厂采购员的阮大祥的光,不然的话,阮家人也不会一味跪舔着隔壁大房一家。
加上阮星兰现在跟副厂长的儿子陆阳搞对象,这一家人,更把阮星兰一家当祖宗供着。
此时,是七五年三月份,现在小学五年制,高中是两年制,阮星禾十五岁,念高一下学期。
阮星兰十七岁,已经高中毕业,因为家里的下乡指标,正想找工作,若是找不到工作就打算嫁给陆阳逃避下乡。
前世,她们母女算计自己之后,为了躲开陆阳,躲开自己,阮星兰主动下乡,之后与李家认亲,没多久就去了京都。
趁着家里没人,安静下来,阮星禾看了一眼巴掌大的客厅,这客厅里能坐的地方,除了铺了白色桌布的圆桌前的方凳,就是几个小板凳了。
阮家并不太富裕,住的是纺织厂家属院的筒子楼,只有三十多个平方,本来卧室,书房,客厅是一体的,后来用板子隔成了三个鸽子笼小单间。
阮大柱和王静芬住一间,阮星辰住一间,阮星禾跟阮星月挤在一起住一间里的上下铺,后来王静芬为了锁住家里的米油盐,硬让阮大柱又隔出一个屁股大点儿的小杂物间。
这样一来,供家人集体活动的空间就小的很了。
靠墙位置还摆了一张圆桌,放了几个方凳,狭窄的几乎快要转不过身。
阮星禾坐在方凳上,脑子里和白小圣交流着,“小白,你快给我放点儿大鱼大肉出来让我吃个饱。”
白小圣听了,没好气的翻着大白眼,“大鱼大肉?你看我像大鱼大肉不?”
“没大鱼大肉,面包香肠总有吧?”阮星禾退而求其次,“你可别告诉我,你什么也没有,那老子要你何用?”
白小圣一生气,从空间里蹦了出来,落在地上,又弹到桌上,“我用处可多了,比如……”
阮星禾看到白小圣本体,巴掌大一只猴,眼神都亮了,“哇塞,金丝猴,你是一只小金丝猴?”
“金丝猴?你还奶糖嘞,你全家都是金丝猴奶糖,我是小石猴!”
“小时候?那你长大了什么样的?”
“小石猴,不是小时候,小子的小,石头的石,大马猴的猴,懂不懂?”
“油蛤,仿版灵明石猴?就是个冒牌货,懂的。”
“……”白小圣直挺挺一个仰倒,“啪”一声,摔在桌面上,“嗖”一下,不见了踪影。
接着,阮星禾眼前直接出现了一个简单明了的画面:灵珠商城。
只有简单几个按钮,种植,仓库,商城,销毁,购物,出售。
阮星禾打开商城物品列表,那些物品名称闪着光,应有尽有,几乎亮瞎了她的钛合金眼。
面包,辣条,香肠,酸奶,都来一份,加入购物车,结算,十一块钱,余额不足,无法支付。
兴高采烈的心情如被泼了冷水,阮星禾撇撇嘴放弃,“我要有钱还用买你的东西?”
白小圣弱弱的提示一句,“还可以拿功德换,或者以物易物。”
“功德?缺德差不多,我哪来的功德?”
“宿主,你别忘了,你就是身负大功德护身的人,灵珠与你融为一体,灵珠蕴含的功德也早就与你融为一体。”
“你喜欢你都拿去,商城全给我开放了。”
“……”
白小圣心中麻麻批,我若是能自行拿取谁还跟着你?
“仓库,这是游戏里的仓库背包吗?里头多大?都有什么?”说着,阮星禾顺手点了仓库按钮,“我嘞个豆儿~”
阮星禾满眼不可置信,她都看到了什么?这一仓库,简直是个超级大的超市,甚至比超市里都全活。
可谓是什么都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吃的,喝的,用的,穿的,还都是高档货,从零嘴儿到药品,连这时代的衣食都有。
鸡鸭鹅,猪牛马,鱼都有,简直是百宝箱。
白小圣无奈的捂住了猴脸,心说,坏了,忘了封印仓库,想忽悠点儿功德,怎么就那么难呢?
阮星兰那个懒货,可能穷怕了,也可能是为了倒卖,她有钱之后,最大的乐趣就是往空间仓库里存放东西。
人有钱有势了,大江南北,甚至全世界各地飞,每到一个地方,就可劲儿的买买买,买的东西可谓是应有尽有,跟末世储存物资也没差别了。
最离谱的是,枪械她都买了挂仓库墙上看着玩,谁让仓库是无极限大,时间静止的?
阮星禾默念香肠,手上便出现了一袋火腿肠,她打开火腿啃着,笑问,“仓库里的东西都是阮星兰买的?她就是为了这些要跟我拼命的吧?”
白小圣蔫巴巴的戳着小手手说道,“别看阮星兰收集的东西多,其实,她也有买不到的东西,比如,灵泉水,洗髓丹,聚气丹,这可都是凡间没有的。”
他绝对不会说,这都是太上老君的小道童炼废不要的被他捡回来,谁让他没有斗战胜佛的本事,能将太上老君的仙丹当糖豆吃?
“真的吗?小白猪,你送我一颗仙丹尝尝。”
“……”对于她一天为自己改八百个名字,白小圣已经表示无语,“这得拿功德换,五百功德一颗,或者五百块钱一颗,灵泉水五块钱一毫升,你吐点功德出来,我立马给你安排上。”
阮星禾算是明白了,白小圣之所以赖定自己,是因为功德灵珠被自己吞了,与自己融为一体,功德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自己是大量功德护身的人,不然,怎么可能做鬼都能在地府横着走?
它的能量,大概就是靠功德维持,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从她身上挤功德出来。
想通这一切,阮星禾摇摇头,“吐是不可能吐功德的,拉还差不多,你的东西,得先尝后买,谁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
……
白小圣被阮星禾的不要脸逻辑整懵圈:“还先尝后买,你当是大妈菜市场买菜呢?你怎么不上天?去跟云彩肩并肩?”
阮星禾满眼嫌弃的瞅了这金丝猴一眼,撇嘴翻了个大白眼:“真不愧是跟着阮星兰在现代混了多年的叛徒,这梗是一个一个的,不给我尝尝就算了,反正,阮星兰仓库里这些东西,也够我吃一辈子了,谁稀罕你的白开水和假耗子药?”
“你~哪有免费的午餐,最不济,你随便拿点什么换总行吧?”白小圣委屈的要哭了,它只想换点儿功德修行,怎么就这么难,若不是只有阮星禾自己创造的价值才能换功德,它怎么会这么费劲,阮星兰留下的物品,能兑换多少功德?它重回天宫都行了。
实在没办法,白小圣退而求其次,“这样吧,你拿半斤白面换,我给你两毫升灵泉水尝尝。”
“那不行,白面换水,你当我是冤大头?那白面就是我的命,我的命怎么可能给你?”一听这小猴子敢打她白面的主意,阮星禾顿时就急了,“要白面没有,要命一条,你干脆要了我的命算了。”
白小圣快被这抠门宿主气崩溃,“你就说,你能用什么来换吧?”
“野菜,野菜怎么样?我是挖野菜小能手,上辈子,为了一口吃的,没少去郊外挖野菜。”
“呵呵,你特麽就是个做王宝钏的命,让你苦守寒窑十八载才对得起你的抠门儿。”
“同意还是不同意?不同意我就去睡觉了,这破天气,忽阴忽晴,当谁爱挖野菜呢?”
“同意,同意,我哪敢不同意?”
“一斤野菜换一瓶灵泉水。”
“......办不到,毁灭吧,咱俩都别活了。”
白小圣觉得,跟着这样的疯子抠门宿主,没前途,没奔头,干脆都摆烂吧。
.......
经过讨价还价,最终,这俩货商定,一斤野菜换十毫升灵泉水,尽管如此,白小圣只觉得亏的裤衩子都不剩了。
既然汇率商议好,那事不宜迟,挖野菜要紧,不尝尝商城里的东西什么味,心里刺挠。
阮星禾想了想,去了阮大柱和王静芬住的屋子,想知道他们将钱和票藏在哪里,不拿点钱,怎么坐公交车出城去挖野菜?
将屋子掀了个底朝天,连一张毛票都没翻出来,阮星禾那个气,蹲在地上抠水泥,“在哪呢?王静芬把钱藏在哪呢?”
“金丝猴,你快探测一下,钱在哪里?”阮星禾没招了,看着掌心里一口气能吹没了的白小圣,一脸期待,“只要你把钱探测出来,我就买一毫升灵泉水。”
白小圣翻了个跟头落到木板床上,“你当我是雷达探测仪?想探测还不容易,出租寻宝鼠,一百块钱用十天。”说完,还高傲的背着手,扬起了它的小猴头。
“吱吱~这个傻子,蹲在这里抠地,我们都钻不动,她能抠的了?”
“真逗,你没听到吗?这个傻子想要找钱,这她能找到?钱都被那老女人藏在床下的,得搬开床拿掉那些杂物才能发现。”
“吱吱~不如,我们去将他们家钱都咬碎,气死她。”
“你铁牙?装在铁皮饼干盒子里的。”
......
阮星禾转过头,昏暗的光线下,看着靠墙跟趴着,想悄悄溜过去的两只灰色小老鼠与黑暗融为一体,只剩下两只乌溜溜的小圆眼珠子贼亮。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是,就这小鸽子笼,原本为了界开屋子的时候,两边屋子都有窗户,将窗户都是从中间劈开的,结果就是,哪个屋子都不亮堂,所以,大白天的,两只小老鼠都敢大摇大摆的溜达。
“我真的变异了,我竟然听到了它们在说话。”随即瞪着那两只小老鼠骂道,“你才是傻子,你们俩都是傻子,你们全家都傻。”
“......
阮星禾拿了钱,背上她那磨损的破了边的军绿色帆布包,将两条马尾辫重新绑好,哼着歌,双手揣兜,心情愉悦的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看到的便是摆满了简易灶,锅碗瓢盆的楼道,简直无处下脚。
能容人走路的空间小之又小,侧身,还得小心脚下,生怕一不小心,将谁家的煤球踢飞。
才走了一小段,隔壁的房门打开,穿着高领毛衣,毛呢格子裙,呢子外套,脚蹬小皮鞋的阮星兰出现在门口。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阮星禾撇撇嘴,骂了一声,“晦气!”
阮星兰顿时红了眼眶,“星禾,你怎么骂人呢?我知道你也喜欢陆阳,你放心……”
“星兰,你胡说什么呢?她喜欢谁我不管,但是,我心里只有你,我可看不上这个黄毛丫头!”
人模狗样,身穿白衬衫,灰色呢子外套,黑色裤子的陆阳从阮星兰身后探出头,满眼嫌弃的瞥了阮星禾一眼。
心说,这小丫头面黄肌瘦,身无二两肉,穿的破破烂烂跟个乞丐似的,真是白瞎了那张好看的脸。
阮星禾本身是长的挺漂亮的小姑娘,小时候也是白白嫩嫩的粉团子。
柳叶眉,鹅蛋脸,水汪汪的桃花眼,粉色樱唇小小的,若不是营养不良,头发毛躁,嘴巴泛干皮,脸又瘦又黄,身上衣裳也皱巴巴的,不知道有多好看呢。
被阮家养了十五年,成了这般干瘪瘦弱。
不过呢,好歹也算长起了个子,一米六五的样子,也许不长肉都长了个,不管以后还长不长,好歹不算低低魔。
“滚蛋,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用得着你看上?矮冬瓜,死渣男贱女,你们最好锁的死死的,别特马到处祸害人……”
陆阳作为男人,只有一米六的个子,阮星禾都得低头看他,以她现在的力气,伸手就能将他拍趴下。
阮星禾正骂的痛快,从楼梯口走上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妈,手里拎着菜篮子,听到动静,一脸八卦的凑了上来。
阮星兰看到有人出现,立马委屈的眼泪汪汪,“星禾,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该把陆阳让给你的。”
“阮星兰,你别犯贱!信不信我抽你?”阮星禾说着,往前走了几步,伸着手想打阮星兰的架势。
陆阳见状,从屋里挤了出来,挡在阮星兰面前,“阮星禾,你别抽疯,我不会喜欢你的,你别为难星兰!”
阮星禾忍无可忍,直接一脚踹了出去,“你有口臭,离我远点!”
陆阳猛然后退几步砸在阮星兰身上,“啊~”一声尖叫,阮星兰被陆阳压倒。
阮星禾嗤笑一声,“真是迫不及待,丢人现眼,大清白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呢?”
陈大妈看热闹也看的津津有味,“啧啧,怎么就抱一起了?”
“呜呜~”阮星兰被砸痛,这回哭都不用装了,“星禾,你别这样,我会很难过。”
楼里碎嘴子陈大妈忍不住,的“啧啧”两声,“星禾丫头啊,你看星兰一直让着你呢,你别那么大火气,有话好好说,看你把人踹的。”
阮星禾顿时变了一副嘴脸,过来拉着陈大妈哭诉,“陈大妈,你看陆阳那个死渣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跟堂姐搞对象,还到处传谣言说我看上他了。”
“您说,我才大多,我才十五,刚初中毕业的小孩子,他这样胡说八道,不是坏我名声?我踹他还算轻的,我都想杀了他,跟他同归于尽,他这是想逼死我啊!”
说着,阮星禾已经眼泪汪汪,很快,一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里便蓄满了泪水,滚滚而落,烫的陈大妈心都要化了。
陈大妈顿时反应过来,义愤填膺的怒骂起来,“也是哦,这丫头才多大?有些人真是不要脸啊,这是不让人活了?”
“可不是?陈大妈您说,他都一把年纪了,比我大好几岁,我能看上他什么?”
“看上他比我死的早还是看上他又懒又蠢不洗澡呢?一靠近我,他那一身狐臭味都要把人熏死,也就阮星兰喜欢这种重口味。”
“我跟你说,陈大妈,我堂姐最喜欢吃我奶做的臭豆腐,一吃一个不吱声,吃了还想吃,正好,陆阳这个老伙子最合她口味……”
……
阮星禾越说越带劲儿,唾沫横飞,比村头情报站大妈们也毫不逊色,丝毫没有当面说人坏话的觉悟。
陈大妈更是个中佼佼者,看阮星禾的目光都在放光,像是遇到同类一般。
阮星兰听着阮星禾说的话,脸都绿了,尖声喊道,“阮星禾!”
阮星禾说的口渴了,这才瞥了一眼眼睛冒火的阮星兰一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以后,再乱传我的谣言,我一定打爆你们的狗头。”
阮星禾凶巴巴的对阮星兰说完话,看向陈大妈时又笑了起来,“陈大妈,赶紧回去做饭吧,不然的话,赶不上去厂里给杨大爷送饭了。”
这让陈大妈很是受用,觉得阮星禾就该跟她亲近。
陈大妈的男人是纺织厂门卫室的看门老头,为了省那点儿粮票,经常由陈大妈中午送饭过去。
只要有点儿风吹草动传到陈大妈耳朵里,没多久,就能被看门老头给散播的全厂皆知。
和陈大妈说完话,阮星禾双手插兜,悠哉悠哉的往楼下走去。
“星禾,今天晚上我们都去奶奶家吃饭,你别忘了!”看阮星禾快下楼了,阮星兰连忙喊了一句,“你别迟到,一定要来。”
阮星禾身形顿了顿,没搭理她,径直下楼。
同时,心里也在琢磨,现在阮星兰就开始散播自己跟陆阳的谣言,应该是阮大祥已经发现了李家寻亲的报纸。
上辈子,她记得有这么一天,阮家大房二房都去那两个老东西家里吃饭,吃饭期间,阮大祥管她要玻璃珠子,她没舍得给,但是,吃过饭回家后,珠子就再也没见了。
本来,她以为丢了,没想到,竟然是王静芬偷了,给了阮星兰,让她去京都找李家认亲。
这一世,那珠子已经在肚子里了,倒是要看看,那些人怎么偷?知道再也不会有那珠子出现,会不会被气死?
阮星兰不能和李家人认亲,还能如前世那般事业爱情双丰收,过的风生水起?
阮星禾走出筒子楼,路上遇到不少大婶大妈,每遇到一个就跟人八卦一会儿。
待她走到街上时,整个纺织厂家属院都知道了阮星兰爱吃臭豆腐,口味重,陆阳浑身狐臭味,他们二人是臭味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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