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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推搡我,骂我,我低着头,不顶嘴。
婆婆指使我干这干那,我手脚麻利地干完,一句抱怨没有。
公公咳嗽吐痰,我默默地去擦。
王天宝把他那臭袜子脏衣服往地上一扔,我一声不响地捡起来洗掉。
王强一家看我“老实”了,以为我认命了,骂得更起劲,使唤得更顺手。
他们越是这样,我心里那根弦就绷得越紧,脑子转得飞快。
抠钱!
成了我唯一的念头。
以前买菜,婆婆给二十块,我买十五块的,剩下五块偷偷塞给小雨买笔本子。
现在?
二十块?
我敢买十块的!
挑那最蔫吧的菜叶子,跟小贩磨破嘴皮子砍价,省下的十块,就是我的!
王强他们抱怨菜没油水,我眼皮一耷拉:“菜价涨了,钱不够。”
他们骂骂咧咧,但也拿不出更多钱。
家里灯泡坏了,我去买。
五块钱一个的,回来报八块!
油盐酱醋,买最便宜的,回来报个中档的价。
省下那两三块的差价,积少成多。
王强粗心,婆婆算不清账,公公懒得管,这钱,神不知鬼不觉就进了我的“小金库”。
以前给邻居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挣点零钱,都老老实实交给婆婆“贴补家用”。
现在?
门儿都没有!
我借口去帮工,挣的钱,哪怕只有十块八块,也死死攥在手心,趁没人注意,赶紧塞进我那个藏在破棉袄内衬口袋里的旧手绢包。
那手绢,还是我出嫁时我妈给的。
下了班,伺候完那一家子祖宗,等他们都睡下了,我像做贼一样溜出去,在小区垃圾桶里翻找能卖钱的塑料瓶、硬纸板。
黑灯瞎火的,被蚊子咬一身包也顾不上,攒够一小捆就赶紧拿去废品站换钱。
几毛几块的,都是小雨的学费!
日子过得比黄莲还苦,可看着那个藏在破棉袄里的旧手绢包一点点鼓起来,捏着那厚厚一沓皱巴巴、沾着汗味儿和油烟味儿的零钱,我心里那点光亮就越来越强。
这每一分钱,都是从我牙缝里抠出来的,从王强他们眼皮子底下抢出来的!
这是小雨的命!
王天宝这小祖宗,被惯得是越来越不像样。
成绩?
那是什么?
能吃吗?
他眼里只有他那宝贝手机和游戏。
这天,饭桌上。
王天宝把筷子一摔,碗一推:“这都什么破菜!
一点味儿没有!
难吃死了!
我要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