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能给你养老送终还是咋地?
赔钱货!”
他那唾沫星子带着酒臭味,喷了我一脸。
“惯!
你就知道惯!
再惯下去,她眼里还有这个家?
还有她哥?!”
我的手僵在半空,那块小骨头,显得特别可笑。
我感觉小雨冰凉的小手轻轻拽了拽我衣角,声音又小又抖:“妈…我不吃…你吃…”她头低得快埋碗里了,可我看见了,她眼圈红了。
心口那儿,像被一只冰疙瘩捂住了,又堵又疼,喘不上气。
我默默地把那块鸡脖子放回自己碗里,塞嘴里嚼。
咸,苦,一股说不出的味儿,一直苦到心窝子里。
这些年憋的委屈、难受、还有那压着的火气,像烧开的滚水,在我心里咕嘟咕嘟冒泡,就快要顶出来了。
日子过得像块湿抹布,拧不干,甩不净,湿哒哒地难受。
直到小雨把那张月考成绩单拿回来,才像点了个小火苗,把我家这黑屋子照亮了一点。
年级第一!
红通通的大印盖在纸上,看得我眼睛发酸,心里头却暖烘烘的。
我的小雨!
我的闺女!
真给我长脸!
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薄薄一张纸,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
可那上面的学费数儿,像一盆凉水,“哗啦”浇了我个透心凉。
晚上吃饭,我把那张通知书小心地放在油腻的饭桌上,声音有点发抖,又带着点希望:“小雨…考上市一中了,重点。”
我把印着学费那地方,往王强那边推了推。
饭桌上一下子安静了,掉根针都能听见。
王强把眼睛从电视上挪开,像看垃圾似的扫了一眼通知书,眉头拧成个疙瘩。
“市一中?”
他哼了一声,跟砂轮磨铁似的,“学费这么贵?
抢钱啊!”
他“滋溜”又灌了口酒,酒杯“咚”地一放,“不去!
一个丫头,念那么好有啥用?
白糟蹋钱!
趁早找个厂子干活,过两年嫁人拉倒!
省下钱,正好给天宝攒老婆本儿!”
“就是!”
婆婆立马接上,筷子敲得桌面“梆梆”响,“丫头就是泼出去的水!
念多少书也是别人家的!
天宝才是老王家的根苗!”
公公也咳嗽着,老眼昏花地瞥过来:“女娃儿,认识俩字,会算账就行了。
省下钱,给天宝找个好学校是正经。
天宝,你想上哪儿?”
他转头问那个抱着手机打游戏的宝贝孙子。
王天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