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快。
萧彻登基刚三个月。
北边的魏国,西边的楚国,南边的燕国。
三国使臣,打着“恭贺新君”的旗号,齐聚新都。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都想探探这位铁血新帝的虚实,都想从这刚刚改朝换代的肥肉上,撕咬下一块。
宫宴设在琼华殿。
丝竹管弦,推杯换盏。
一派虚假的祥和。
我被放了出来。
萧彻需要一个“花瓶”,一个彰显他胜利和宽容的“战利品”。
一个能麻痹这些豺狼的“诱饵”。
内侍捧来一套衣裙。
大红的宫装,绣着繁复的金凤。
俗气,但足够张扬。
“陛下吩咐,请娘娘务必精心装扮。”
我笑了。
精心装扮?
明白。
我坐在梳妆台前。
宫女阿阮手巧,给我梳了个最时兴的堕马髻。
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
黛眉描得细细长长,眼尾用朱砂晕开一抹淡淡的红。
最后,点上饱满鲜艳的口脂。
镜子里的人,美得惊心动魄,也妖得肆无忌惮。
“娘娘,您真美……”阿阮看呆了。
我起身,理了理宽大的袖袍。
“走吧。”
“该去演场好戏了。”
踏入琼华殿的那一刻。
喧嚣的大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了喉咙。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无数道目光,贪婪的、惊艳的、鄙夷的、探究的……像密密麻麻的箭矢,瞬间钉在我身上。
空气都凝滞了。
我目不斜视,踩着柔软的地毯,一步步走向御阶之下。
对着高座上的萧彻,盈盈拜倒。
“臣妾林晚舟,拜见陛下。”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殿里。
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柔媚。
萧彻端着酒杯的手,似乎顿了一下。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审视。
“平身。
赐座。”
位置就在他的左下首。
比任何嫔妃都近。
我款款落座,微微侧身,恰到好处地将自己最美的侧影,展露在下方三国使臣的视线中。
我能感觉到那几道瞬间变得灼热的目光。
尤其是魏国那位年轻的世子,赵珩。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捏得发白。
眼神直勾勾地,几乎粘在我身上。
贪婪,赤裸。
像饿狼看见了鲜肉。
楚国的使臣是个老狐狸,捋着胡子,眼神闪烁。
燕国的将军则皱着眉头,一脸鄙夷,却又忍不住频频偷看。
很好。
鱼儿,上钩了。
宫宴继续。
歌舞升平,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