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她猛地直起身,恢复了那副娇柔的语调,对着身后的丫鬟扬声道:“行了,东西送到了,话也说完了。
这地方晦气得很,我们走!
多待一刻都觉得恶心!”
她嫌恶地挥了挥手帕,仿佛要挥散苏晚身上穷酸晦气,带着丫鬟们趾高气扬地转身离去。
沉重的木门再次被哐当一声甩上,隔绝了外面最后一点光线和声音。
死寂重新笼罩了破败的屋子,比之前更甚,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苏晚站在原地,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慢慢地、一点点地滑坐在地上。
冰冷的土气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肌肤。
她没有哭,失明的眼睛干涩得如同枯井。
柳如烟那淬毒的话语在耳边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早已麻木的心上。
“瞎子不配当主母……迟早是我的……自己了断干净……”原来,沈砚之早已在温柔乡里,为她定下了最终的结局——一个瞎了的、无用的废物,连活着,都是碍眼的存在。
黑暗中,苏晚缓缓地抬起手,摸索着抚上自己干涩冰冷的眼角。
那里,早已流不出一滴泪。
心口的位置,曾经被沈砚之撕开、又被他亲手灌下剧毒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空洞,呼啸着穿堂风。
也好。
这样,也好。
……4 火海逃生夜,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白日里柳如烟那番话带来的剧痛,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减轻分毫,反而如同发酵的毒酒,在苏晚的心口灼烧、翻腾。
她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薄被根本无法抵御深夜的寒气,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腹中那试毒留下的旧伤似乎也被这寒气和绝望引动,一阵阵尖锐地抽痛起来。
喉咙里熟悉的腥甜味又涌了上来,她死死咬着牙咽了回去,不想再让这破屋子沾染一丝自己的血气。
就在这剧痛和寒冷交织的折磨中,苏晚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
一股淡淡的、极其细微的焦糊味,混杂在冰冷的夜风里,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屋子。
起初很淡,淡得像是幻觉。
但很快,那味道变得清晰起来,带着一种不祥的灼热感,并且越来越浓烈!
火!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揪紧!
她挣扎着从炕上坐起,失明的双眼徒劳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那焦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