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穿着考究的老妇人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一块小巧的覆盆子挞。
舒缓的轻音乐流淌在空气中。
江屿依旧站在柜台后。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亚麻衬衫,袖子依旧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正低着头,专注地用裱花袋在一排小巧的泡芙上挤出精致的奶油花,侧脸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沉静而柔和。
门上的铜铃“叮铃”一响。
江屿抬起头。
当看清门口站着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喘、眼神里交织着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的女人时,他深褐色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了然,随即被一种更深沉、更愉悦的笑意取代。
那笑意很浅,却仿佛瞬间点亮了他整张脸。
他放下手中的裱花袋,没有立刻招呼,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幅失而复得的珍贵画作。
沈薇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那种被洞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硬着头皮走进去,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店里显得有些突兀。
她避开他的视线,目光扫过玻璃橱柜。
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深绿色。
“一杯黑咖啡,Double Espresso。”
她走到柜台前,声音刻意放得冷硬,试图找回那晚丢失的主动权。
仿佛只要点回她习惯的咖啡,就能证明那晚的失控只是意外,她还是那个刀枪不入的沈总监。
江屿没有说话。
他绕过柜台走了出来,动作依旧从容。
他没有走向咖啡机,反而再次走向靠窗的位置——正是那晚她坐过的那张桌子。
他拉开椅子,目光沉静地看向她,无声地邀请。
沈薇的心跳漏了一拍。
又是这样!
他总是这样自作主张!
“我说了,咖啡,带走!”
她加重了语气,试图用冰冷的语调筑起防线。
江屿却像是没听见她的拒绝,目光平静地落在她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上。
“你的脸色,”他开口,声音温润依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比上次还差。”
他的视线仿佛能穿透她昂贵的职业套装,看到她胃部无声的痉挛和神经末梢的尖叫。
“咖啡只会让你的胃更难受。
坐下。”
又是这种该死的笃定!
沈薇感觉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但更深处,却是被精准戳破的虚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