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薇姐陈哲的其他类型小说《他心底的白月光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小不咚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孕检那天我在陈哲衬衫上发现口红印。他轻描淡写:“薇姐喝多了,我扶她时蹭的。”后来我才知道,薇姐是他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更是他大学四年所有学费的资助人。我摸着肚子微笑:“挺好,孩子生下来就没爸了。”1冰冷的白瓷砖贴在额头上,一丝凉意勉强压住喉咙深处翻涌的恶心。我趴在马桶边缘,胃里那点可怜的早餐早已吐空,只剩下一阵阵痉挛的干呕,牵扯得小腹也隐隐作痛。镜子里映出一张脸,苍白得像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纸,眼眶下晕着两团浓重的青黑,嘴唇干裂。又来了。怀个孩子,简直像一场漫长而残酷的刑罚。洗手间的门虚掩着,外面传来陈哲刻意压低的讲电话声:“……我知道,薇姐,那份报表我马上看……嗯,辛苦你了,昨晚喝那么多还想着工作……好,下午见。”薇姐。又是薇姐。这个名...
《他心底的白月光完结文》精彩片段
孕检那天我在陈哲衬衫上发现口红印。
他轻描淡写:“薇姐喝多了,我扶她时蹭的。”
后来我才知道,薇姐是他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更是他大学四年所有学费的资助人。
我摸着肚子微笑:“挺好,孩子生下来就没爸了。”
1冰冷的白瓷砖贴在额头上,一丝凉意勉强压住喉咙深处翻涌的恶心。
我趴在马桶边缘,胃里那点可怜的早餐早已吐空,只剩下一阵阵痉挛的干呕,牵扯得小腹也隐隐作痛。
镜子里映出一张脸,苍白得像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纸,眼眶下晕着两团浓重的青黑,嘴唇干裂。
又来了。
怀个孩子,简直像一场漫长而残酷的刑罚。
洗手间的门虚掩着,外面传来陈哲刻意压低的讲电话声:“……我知道,薇姐,那份报表我马上看……嗯,辛苦你了,昨晚喝那么多还想着工作……好,下午见。”
薇姐。
又是薇姐。
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频率,高得令人烦躁。
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神经末梢。
我撑着冰凉的洗手台边缘,用尽力气才把自己拽起来。
水流哗哗地冲走污秽,我掬起冷水狠狠拍在脸上,试图唤醒一点精神。
镜中的女人眼神疲惫而空洞,宽大的孕妇装挂在身上,更显得形销骨立。
推开洗手间的门,卧室里光线有些暗。
陈哲背对着我,正站在衣柜前换衣服。
他脱下的那件昂贵的定制白衬衫,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椅背上。
清晨熹微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落在那片雪白上,一个印记突兀地撞进我的视线。
一抹鲜艳的玫红。
形状暧昧,边缘带着一点晕开的模糊,像一朵在雪地里突然绽放的、不合时宜的罂粟。
位置正好在靠近肩胛骨的地方。
心脏猛地一沉,刚才那股压下去的恶心感,混合着一种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恐慌,瞬间又涌了上来,堵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扶着门框,指尖用力抠进木纹里,才勉强站稳。
陈哲正把一件挺括的浅蓝色衬衫往身上套,动作流畅,带着一种成功人士特有的从容。
他扣着袖扣,侧过头,看到我僵在门口,眉头习惯性地蹙起:“还难受?
说了让你别勉强去产检,让张姐陪你去一样的。
我下午有个很重要的并购会议,实在走不开。”
语气平淡,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疏离,
仿佛我只是个需要处理的工作障碍。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抹刺眼的玫红上。
喉咙干涩发紧,每一个字吐出来都异常艰难:“陈哲……那是什么?”
他顺着我的视线瞥了一眼椅背上的衬衫,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一丝被撞破的慌乱都没有。
他拿起领带,对着镜子比划,声音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哦,你说那个印子?
昨晚应酬,薇姐喝得有点多,站不稳,我扶她上车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你知道她那个人,就喜欢涂些颜色扎眼的口红。”
他甚至还轻轻嗤笑了一声,带着点对女人爱美的小小揶揄,“大惊小怪什么?”
薇姐。
又是薇姐。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滚,这次不是因为妊娠反应,而是一种被冰冷毒蛇缠绕、缓缓收紧的窒息感。
我看着他镜中那张英俊、沉稳、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冻得发麻。
“她喝多了……你扶她?”
我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自己都陌生的颤抖,“扶到需要在你衬衫这个位置……留下口红印?”
2陈哲终于系好了领带,转过身,眉头拧得更紧,脸上清晰地写满了“无理取闹”四个大字。
“林晚,你什么意思?”
他走近一步,身上那股清冽的须后水味道扑面而来,曾经让我迷恋的气息,此刻只让我感到反胃。
“薇姐是公司元老,是我最重要的合伙人!
昨晚是为了拿下‘启明科技’的单子,全公司上下都拼了命!
她喝到胃出血进医院你知道吗?
我作为老板,扶一下醉酒的合伙人,有什么问题?
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锐利,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属于上位者的愠怒。
“你现在怀着孕,情绪不稳定我能理解。
但别把这种捕风捉影的神经质带到家里来!
薇姐对我,对公司有多重要,你不是不清楚!
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哲科,也没有你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
每一句话,都像裹着糖衣的毒针,精准地扎进我最脆弱的地方。
他用责任、事业、恩情,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所有的质疑和痛苦都定义为“神经质”和“无理取闹”。
我看着他那张理直气壮、甚至带着指责的脸,胃里
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奇迹般地平息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沉入冰湖底的死寂。
愤怒?
伤心?
或许有,但都被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彻骨的清醒覆盖了。
我扶着隆起的小腹,那里面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情绪的剧变,不安地轻轻动了一下。
奇异的,这点微弱的胎动,像一簇小小的火苗,瞬间点燃了我心底深处某种决绝的东西。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迎上陈哲那双依旧带着不耐烦和薄怒的眼睛。
脸上甚至努力挤出了一个极其虚弱的微笑,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平静:“好,我知道了。
薇姐……很重要。”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那件沾着别人唇印的衬衫,最终落回他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挺好的。”
陈哲愣了一下,大概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和诡异的“挺好”弄懵了,紧蹙的眉头松开了些,以为这场风波就这样被他“讲道理”压下去了。
我看着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混合着释然和“果然如此”的神色,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温度也彻底熄灭。
我垂下眼,不再看他,只是用掌心轻轻地、一遍遍地抚摸着腹中那个与我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像是在确认某种存在的真实。
然后,我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只有自己能听清的音量,补上了后半句:“挺好的……这样,孩子生下来,就没爸了。”
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瞬间被房间里凝滞的空气吞没。
陈哲显然没听清,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我说了什么,只要我不再“无理取闹”就好。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语气恢复了惯常的、那种掌控一切的平稳:“行了,别胡思乱想。
安心养胎。
产检完了给我发个信息。”
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和手机,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没有再看我一眼,也没有再看那件沾着玫红印记的衬衫。
门“咔哒”一声关上。
3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寂静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阳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块,空气中飘浮着微尘。
那件白衬衫,像一块耻辱的裹尸布,静静地躺在椅子上,那抹玫红刺目得灼人。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手依旧覆在小腹上,掌心下是生命的搏动。
刚才那句
轻飘飘的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了无声却剧烈的狂澜。
没爹了。
这三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捅穿了我长久以来精心维持的、关于婚姻和未来的所有幻象。
痛楚尖锐而真实,却也带来一种毁灭般的、近乎残忍的解脱感。
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不是因为悲伤,不是因为留恋,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被彻底愚弄和背叛后的荒谬感,以及随之而来的、冰冷的恨意。
薇姐。
沈薇。
这个名字,连同陈哲那张虚伪的、理所当然的脸,深深地刻进了我的骨髓里。
那抹刺眼的玫红,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
我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到椅子边。
胃里已经吐无可吐,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的麻木。
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没有去碰那件衬衫,而是拿起陈哲随意扔在旁边的手机——他的私人手机,密码是结婚纪念日,一个他大概觉得我这“家庭主妇”永远不会去碰的摆设。
屏幕亮起。
解锁。
手指冰冷而稳定,点开了微信。
置顶的聊天框,赫然是“薇姐”。
点进去。
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那些文字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我的眼底。
陈哲:“薇姐,到家了吗?
昨晚喝太多了,胃还疼吗?
我让张嫂熬了小米粥,给你送过去?”
(发送时间:凌晨2:15)沈薇:“[哭哭表情] 刚到家,吐得昏天黑地。
胃里烧得厉害……粥不用了,没胃口。
就是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凌晨2:20)陈哲:“别胡思乱想。
有我在。
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都记在心里。
林晚那边……她就是个家庭主妇,什么都不懂,整天疑神疑鬼,你别往心里去。
她怎么能跟你比?”
(凌晨2:23)沈薇:“[委屈表情] 我知道不该这样,可看着你回家,看着她……我就控制不住。
阿哲,你答应过我的,等哲科上市,等你有足够的能力摆脱那些束缚……我们熬了那么多年,从你上大学我打工供你开始……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凌晨2:26)陈哲:“快了,薇姐。
再忍忍。
哲科是我的心血,也是你的!
等IPO成功,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给你应有的一切!
林晚……她不过是个意外,一个给我陈家传宗接代的工具。
她什么都不是。”
(凌晨2:30)沈薇:“[拥抱表情] 嗯,我信你。
别忘了,当初你创业,启动资金可是我卖掉老家房子的钱。
我的所有,都押在你身上了。
早点休息吧,别太累,明天还要对付那些难缠的股东。”
(凌晨2:35)陈哲:“晚安,薇。
等我。”
(凌晨2:36)指尖的冰冷迅速蔓延至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胃里空荡荡的,却翻涌着比呕吐物更腥膻的恶心感。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滋滋作响。
打工供他上学?
卖掉老家房子的创业资金?
她沈薇,这个他口中“重要的合伙人”、“不可或缺的薇姐”,竟然是他整个腾飞人生的奠基者?
是他藏在光鲜履历背后、从未对我吐露过半句的“恩人”?
而我林晚,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肚子里怀着他孩子的女人,在他口中,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疑神疑鬼”的“家庭主妇”?
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一个……“意外”?
“意外”……4我猛地捂住嘴,抑制住喉咙深处再次翻涌的酸水。
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扶着椅背才勉强站稳。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如鬼,眼睛却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火焰。
不!
不是这样!
一个更加尖锐、更加痛苦的声音在我心底疯狂呐喊,瞬间撕裂了那层被欺骗的迷雾!
那些被我刻意尘封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惊动的毒蛇,猛地窜了出来!
不是沈薇!
那笔钱……那笔至关重要的、让哲科得以破土而出的启动资金……是我的!
是我父母用命换来的!
我仿佛又回到了大二那个阴雨绵绵的秋天。
辅导员把我叫出教室,脸色凝重得可怕。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冰冷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
手术室门口刺眼的红灯熄灭,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摇了摇头。
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坍塌。
父母出差的高速路上,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一场惨烈的车祸,带走了我生命中所有的光和热,只留下冰冷的巨额赔偿金和保险金。
我成了孤儿,守着那笔用至亲生命换来的、沉甸甸的遗产,茫然无措
,心如死灰。
然后,陈哲出现了。
他是我同系的学长,校篮球队的风云人物,英俊、阳光、体贴。
在我最黑暗、最脆弱的时候,他像一束强行照进来的光。
他陪着我哭,陪着我发呆,帮我处理繁琐的理赔手续,笨拙地给我熬粥,一遍遍告诉我“你还有我”。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沉溺在他编织的温柔里。
巨大的悲痛和孤独让我失去了判断力,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和救赎。
就在我稍微能喘口气的时候,他向我表白了。
他说心疼我,想照顾我一辈子,给我一个家。
我信了,像抓住浮木的溺水者。
我们在一起后不久,他开始频繁地提起他的“创业梦想”。
他描绘着宏伟的蓝图,眼睛里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小晚,”他握着我的手,眼神无比真诚,“这是我们改变命运的机会!
我们会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家,把叔叔阿姨没能享受到的福气都补回来!
只是……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一点点启动资金……”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我知道这笔钱对你意味着什么,是叔叔阿姨留给你的保障。
我发誓,这绝不是骗你的钱!
只要公司运转起来,我立刻连本带利还给你!
不,是加倍还给你!
我要让你成为最风光的老板娘!”
那时的我,沉浸在“爱情”和“共同未来”的幻梦里,加上对他刻骨的依赖和信任,几乎没有太多犹豫。
父母留下的那笔钱,数目不小,足以支撑他描绘的“梦想”。
我天真地以为,这是我和他共同的新生起点,是我对父母在天之灵的一种告慰。
我签了字,把父母留给我的、带着血和泪的钱,打入了陈哲新注册的公司账户。
那一刻,他激动地抱起我转圈,一遍遍地说:“小晚,你真好!
我们会成功的!
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后来呢?
公司成立,哲科科技。
陈哲成了陈总,忙得脚不沾地。
他让我安心做“陈太太”,说公司初创期太辛苦,不忍心让我操劳。
我信了,退居幕后,成了他口中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家庭主妇。
他再也没提过那笔钱,仿佛那从未存在过。
直到此刻,看到他和沈薇的聊天记录,看到他把创业的“功劳”完全归于沈薇“卖房资助”,看到他说我只是
个“意外”和“工具”……那层包裹着真相的血痂被狠狠撕开!
原来,我的父母,不仅用生命换来了我的生存保障,更在死后,用这笔血泪钱,滋养了一条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毒蛇!
而沈薇,这个被他捧上神坛的“恩人”,顶多只是供养了他几年学费!
巨大的屈辱感像海啸般将我淹没,几乎窒息。
但紧接着,一股更加强烈的、冰冷刺骨的恨意,如同从地狱深渊喷涌而出的岩浆,瞬间冻结了所有的软弱和悲伤。
恨陈哲的虚伪薄情,恨沈薇的处心积虑,更恨自己这五年来的眼瞎心盲!
掌心下,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剧烈的情绪波动,猛地踢了一脚。
这一下力道不小,清晰地撞击着我的掌心,带着一种原始的生命力。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那小小的、有力的抗争。
孩子……我的孩子。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劈下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我被仇恨和绝望充斥的脑海。
“去父留子”。
这四个字,在刚才极度的痛苦和愤怒中脱口而出,像一句绝望的诅咒。
在冰冷彻骨的恨意和腹中那一下真实的胎动催化下,它迅速凝结成一个清晰无比、带着血腥味的行动计划。
陈哲想要这个孩子?
想要一个“继承人”来巩固他“成功人士”的形象?
沈薇想要他?
想要他们苦尽甘来的“圆满”结局?
好啊。
我慢慢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苍白的脸上,那抹刚刚因为呕吐而泛起的病态红晕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冷硬和决绝。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冰冷。
锋利。
毫无温度。
孩子,会生下来。
但他陈哲,不配做父亲。
哲科要上市?
陈哲想要站在聚光灯下接受万人景仰?
沈薇想要拿回她“押注”的一切,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
做梦!
我要看着他们爬得足够高。
高到云端。
然后,亲手把他们推下来。
摔得粉身碎骨。
连本带利。
5时间像被投入粘稠的沥青,缓慢而沉重地向前蠕动。
孕晚期的不适变本加厉,水肿的脚踝、无休止的腰背酸痛、频繁的假性宫缩,每一样都在消耗着我的体力。
但身体上的折磨,反而成了某种奇异的镇痛剂,让心底
那片被仇恨灼烧的焦土得以喘息,并在这痛苦中,悄然滋生出坚韧而冰冷的根须。
陈哲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酒气和香水味也越来越驳杂。
他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体贴,会过问产检结果,会笨拙地摸摸我的肚子,会说些“辛苦了”之类的场面话。
只是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眼睛,如今再望进去,只剩下精心伪装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虚伪。
每一次他靠近,每一次他指尖碰到我的皮肤,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胃部一阵生理性的痉挛,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压下那股翻涌的呕吐欲。
我成了最完美的演员。
当他带着一身烟酒气深夜归来,我会撑着沉重的身体,给他递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和疲惫:“又应酬到这么晚?
胃会受不了的。
快喝了,早点休息。”
当他西装革履准备出门,我会替他整理领带,指尖划过那昂贵的丝质面料,动作轻柔,如同过去千百次一样。
只是目光会不经意地掠过他衬衫领口、袖口这些不易察觉的地方,像最精密的扫描仪。
他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我会状似无意地瞥过,捕捉那熟悉的名字一闪而过的频率。
“薇姐那边……项目还顺利吗?”
一次早餐时,我舀着寡淡的白粥,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看你最近总熬夜,她也挺拼的。”
陈哲正低头刷着财经新闻,闻言手指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我。
他似乎在审视我脸上的表情,寻找任何一丝“神经质”的蛛丝马迹。
几秒后,他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嗯,启明科技的单子快敲定了,薇姐盯得很紧。
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中。
你顾好自己就行。”
“那就好。”
我低下头,继续小口喝粥,浓密的睫毛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讽。
掌控?
很快,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失控。
陈哲的手机是座坚固的堡垒,日常生活里能接触到的信息有限。
我需要更锋利的刀。
我需要一双更隐秘、更专业的眼睛来帮我。
钱,成了最直接的需求。
我以“为宝宝准备教育基金、想学点理财”为由,向陈哲开口要一笔不大不小的钱。
他起初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一种“孺子可教”的释然,大概觉得我终于“开窍”,开始考虑“正事”了
,并爽快地往我一张不常用的旧卡里转了一笔钱,数额刚好够我支付一个私家侦探三个月的费用。
“不够再跟我说。”
他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慷慨,“是该为长远打算了。”
“谢谢。”
我垂下眼,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操作,将款项转出。
指尖冰凉,心底却燃着一簇幽暗的火苗。
侦探姓周,是个沉默寡言但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
他的效率高得惊人。
几天后,一份加密文件发送到我的秘密邮箱。
鼠标点开。
沈薇和陈哲的人生轨迹,如同褪色的画卷,在我眼前徐徐展开。
照片是泛黄的。
十几岁的沈薇,扎着土气的麻花辫,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站在破败的乡村中学门口,眼神却异常清亮倔强。
旁边站着同样青涩、却难掩英俊的陈哲。
两人站得很近,肩膀几乎挨着。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另一张照片,是大学时期的陈哲。
他站在名牌大学的校门口,意气风发。
照片角落,一个穿着廉价快餐店制服的模糊侧影,正低头忙碌。
侦探的标注清晰:“沈薇,深城大学城‘好味快餐’店员,供职时间:陈哲大学四年。”
后面附着一份影印的银行流水单。
时间跨度同样是陈哲大学四年。
每月固定日期,都有一笔金额不大却极其稳定的汇款,从沈薇的账户汇入陈哲的账户。
备注栏有时是“生活费”,有时是“书费”,有时是“学费”。
四年,从未间断。
汇款总额,在那个年代,对一个在小餐馆打工的女孩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侦探的备注很清晰:沈薇仅资助了陈哲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
关于创业资金,侦探提供了一份更关键的证据——一份银行转账记录!
时间正是哲科创立前三个月!
汇款人:林晚。
收款人:陈哲个人账户!
金额:三百八十万!
备注:“创业投资款”。
紧接着,几乎在同一时间,这笔钱从陈哲的账户转入了刚刚注册的哲科科技公司账户!
转账记录下方,甚至附上了一张有些模糊的、我父母车祸赔偿协议关键页的扫描件复印件,上面那笔赔偿金的数额,与我的转账金额分毫不差!
“这份转账记录和赔偿协议复印件获取的难度……比较低。”
侦探在资料后面附加了一条备注,语气带着一丝不
易察觉的困惑,“像是有人故意放在了容易找到的地方。
尤其是赔偿协议,这种本该严密保管的文件……有些蹊跷。”
最后,是几张近期的偷拍。
沈薇和陈哲在高级餐厅共进晚餐,她笑着为他整理领带;深夜,他的车驶入她居住的高档公寓地下车库;两人并肩走出哲科大厦,沈薇手里拿着文件,侧头对他说话,眼神专注而……充满占有欲。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我盯着屏幕,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青白的月牙印。
那些冰冷的数字、泛黄的照片、刺眼的转账记录,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我死死缠住,勒得我喘不过气。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胼手胝足,供他读书。
倾家荡产,助他创业。
隐忍蛰伏,只待今朝。
多么讽刺!
多么荒诞!
沈薇付出了青春和辛苦钱供他读完大学,而我,则愚蠢地献祭了父母用生命换来的全部遗产,成就了他的商业帝国!
两个女人,在他口中,一个是“无可替代的恩人”,另一个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剧痛伴随着滔天的恨意席卷全身。
我猛地俯下身,剧烈的干呕感再次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这一次,不是因为妊娠反应。
腹中的孩子似乎被我的剧烈情绪惊动,不安地躁动起来,小小的拳头或脚丫隔着肚皮顶撞着我的手掌。
“宝宝……”我抚摸着那躁动的凸起,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别怕……妈妈在……妈妈不会让你有那样一个父亲……”冰冷的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滑落,砸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资料的最后几页,是侦探附加的近期动向分析。
重点标注了哲科上市的推进节点——下个月底,将举行最后一次关键的股东说明会,确定最终发行价和基石投资者。
陈哲和沈薇,近期频繁接触几位持股比例不小、但一直对公司管理颇有微词的中小股东,尤其是一位以脾气耿直、注重“道德声誉”著称的李董。
“值得注意的是,”侦探在备注里写道,“沈薇女士近期有数笔大额资金流向境外账户,并委托律师咨询过婚前财产协议以及……公司股权与个人债务隔离的问题。
另外,关于陈哲大学时期以及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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