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身后的追兵声被管道曲折的结构暂时隔绝,直到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林砚才在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管道交汇处停下。
他背靠着冰冷的管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
汗水、血水、烟灰混合在一起,糊满了他的脸。
安全了?
暂时。
死寂的管道里,只有他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在回荡。
黑暗吞噬了一切。
冰冷的绝望,如同管道壁上凝结的水珠,一滴一滴,渗入骨髓。
江屿……死了。
那个总是乱着头发、关键时刻却无比可靠的搭档,那个说这石头能买下半个太平洋的疯子……胸口那个焦黑的洞……林砚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摸索着,从几乎被烧焦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块依旧散发着惊人高温和刺目蓝光的“黯珀”碎片。
光芒在绝对的黑暗中异常醒目,映亮了他沾满污秽、布满泪痕和血痕的脸,也映亮了碎片旁边,一个小小的、冰冷的金属物件——那是江屿的遗物,一块老式的、边缘磕碰得有些变形的合金怀表,表壳上还残留着血迹和硝烟的气息。
刚才在混乱中,他不知怎么就从江屿倒下的地方抓到了这个。
怀表的盖子被撞开了。
借着“黯珀”碎片幽蓝的光芒,林砚看到里面镶嵌着一张小小的照片。
照片有些年头了,微微泛黄,但上面那个倚在江屿肩头、笑容灿烂如阳光的女孩,眉眼清晰。
是她。
江屿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女孩,他每次喝醉都会絮絮叨叨、眼神却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的那个名字。
林砚甚至记得江屿说起她时,手指无意识摩挲怀表的模样。
“兄弟……” 林砚喉咙哽咽,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了堤坝,混杂着脸上的污迹滑落。
他死死攥着那块滚烫的石头和冰冷的怀表,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身体在黑暗的管道中蜷缩成一团,无声地剧烈颤抖。
极致的悲痛,如同冰冷的潮水,试图将他彻底淹没。
但就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手中那块“黯珀”碎片传来的灼热感,却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
它在疯狂吸食这巨大悲痛的同时,也仿佛将一股源自江屿牺牲的、不甘的、愤怒的力量,强行注入了林砚濒临崩溃的身体!
不能倒下!
绝不能!
他猛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