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和恐慌,席卷了整个京城。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人人脸上都带着忧色,谈论着北方的战事,谈论着那位如同定海神针般重返前线的镇北王。
王府里,随着萧珩的再次出征,重新陷入了一种更深沉的死寂。
那夜书房里惊心动魄的对峙,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除了最初一圈涟漪,便再无回响。
萧珩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便披甲执锐,带着彻骨的寒意和冲天的杀伐之气,消失在了北境的漫天风雪之中。
日子一天天滑过,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慌。
直到三个月后,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
惊雷炸响,惨白的电光撕裂浓墨般的夜幕,瞬间照亮了被雨水冲刷得一片狼藉的庭院。
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拍打着窗棂,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声。
我本就睡得极不安稳,雷声炸响的瞬间,猛地惊醒,心脏狂跳不止。
黑暗中,我拥被坐起,侧耳倾听。
除了风雨声,似乎还有一种……极其压抑的、混乱的声响,从前院方向隐隐传来。
出事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几步冲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
冰冷的雨水夹杂着狂风瞬间灌了进来,打湿了我的寝衣。
借着又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我清晰地看到——前院通往主书房的那条回廊上,灯火通明!
无数人影在雨中急促地穿梭奔忙,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隐约还能听到压抑的、带着惊惶的呼喊声。
“快!
热水!
干净的布!”
“药!
把金疮药都拿来!”
“小心点!
别碰到伤口!”
轰隆!
又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也震得我浑身一颤!
伤口?
金疮药?
一个极其不祥的念头如同冰冷的铁钳,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
难道是……萧珩?
他回来了?
他受伤了?!
念头一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我猛地转身,随手抓起一件外袍胡乱披在身上,连鞋袜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就冲出了房门!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我的寝衣和外袍,刺骨的寒意激得我浑身发抖。
脚下湿滑冰冷的石板路硌得脚心生疼,我却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