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资。
“情深义重”?
我听着丫鬟红袖从外面打听来的闲言碎语,对着菱花镜里那张依旧带着几分苍白的面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声的冷笑。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间依稀还有上辈子那个天真愚蠢的沈家女的影子,但眼底深处,却沉淀着洗不去的冰冷和疲惫。
情深?
重的是血海深仇!
重的是沈家满门冤魂!
琼林宴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向萧珩证明“我还有点用”的信号,一个向整个京城宣告“镇北王妃不好惹”的警告。
至于那个倒霉的王崇明?
活该!
他本就是萧珏那条藤上的毒瓜,提前让他吃点苦头,不过是收点利息。
日子表面上恢复了王府那潭死水般的平静。
萧珩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回府,也多半是深夜,径直扎进他那守卫森严的书房院落,如同一个冰冷的符号,与我这个名义上的王妃泾渭分明。
直到一个月后,一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猝不及防地砸进了王府——北境军报,八百里加急送入京中!
书房里,气氛凝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
巨大的北境舆图悬挂在墙上,山川河流、关隘城池都用朱砂笔细细标注。
萧珩站在舆图前,背对着门口。
他依旧穿着玄色的常服,身姿挺拔如松,只是周身散发出的寒意,比平日更甚,几乎将整个书房都冻成了冰窖。
几位身着甲胄、风尘仆仆的将领单膝跪在下方,个个脸色凝重,甚至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悲愤。
“……王爷!
蛮族赤勒部集结三万精锐,绕过鹰愁峡天险,奇袭了云朔城!
守将赵将军……赵将军力战殉国!
云朔……失守了!”
为首的将领声音嘶哑,带着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沾着血,沉重地砸在地面上。
云朔!
北境重镇!
一旦失守,其后数百里沃野平原将无险可守,蛮族铁骑可长驱直入!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以及将领们粗重的呼吸。
萧珩没有回头。
他盯着舆图上那个被朱砂圈出的“云朔”二字,如同盯着一个流血的伤口。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粮草呢?”
简单的三个字,却问到了最关键、也最致命的地方。
将领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