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
就在这片足以淹没一切的喧嚣中,一个声音,清晰地、带着一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笑意,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声浪,如同毒蛇的信子,精准地舔舐上我的耳膜。
是沈清漪。
她似乎微微侧过头,目光穿透那扇巨大的屏风,仿佛能“看”到角落里狼狈不堪的我。
“妹妹,”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在我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淬毒的冰碴,“听见了吗?”
她顿了顿,像是在欣赏我的痛苦,又像是在宣告她的绝对胜利。
“本宫的儿子……哭得多响亮啊。”
轰——!
一股腥甜再次猛地涌上喉头!
眼前彻底被一片粘稠的血红覆盖!
身体里最后一点支撑的力量被彻底抽空!
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在无边无际的冰冷、剧痛和滔天的恨意中,急速地坠向黑暗的深渊……黑暗。
无边无际的、粘稠的黑暗。
身体像是沉在冰冷刺骨的深海里,每一次挣扎都牵扯着破碎的五脏六腑,带来灭顶的窒息感。
左颊那道早已结痂的伤口,在意识混沌的边缘,如同被浇上了滚烫的油,再次爆发出撕裂般的灼痛。
“……水……”喉咙干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吞咽都带着血腥的刺痛。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破碎的音节。
“娘娘!
娘娘您醒了?!”
一个嘶哑苍老、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是福安。
一股温热、带着淡淡苦涩药味的液体被小心翼翼地喂到唇边。
我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可怜的甘霖,温水流过灼烧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沉重的眼皮如同被胶水黏住,我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破败、布满蛛网的房梁。
灰扑扑的墙壁上,大片大片湿漉漉的水渍洇开深色的霉斑。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腐朽木料和劣质草药混合的刺鼻气味。
唯一的窗户被几块破木板潦草地钉死,只有几缕惨淡的日光,从缝隙里艰难地挤进来,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几道扭曲的光斑。
这里是……冷宫?
那间被称为“弃屋”的破败囚笼?
我……没有死?
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并未激起多少波澜,反而带来一种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