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扑面而来,污水浸透了粗布裤腿,冰冷刺骨。
我咬着牙,在黑暗中艰难地向前爬行。
不知爬了多久,直到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前方终于透来一丝微弱的光亮和带着河水腥气的凉风。
我挣扎着从排水口钻出,滚落在护城河冰冷湿滑的堤岸上。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自由的气息,也带着劫后余生的冰冷。
我抬起头,望向那巍峨宫墙内冲天而起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凤仪宫……皇后琯玥……那把火,烧掉了所有。
我挣扎着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和血污,辨认了一下方向,头也不回地扎进了京城最混乱、最鱼龙混杂的南城坊市深处,消失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里。
大火烧了一夜。
凤仪宫偏殿库房连同紧邻的几间屋子,几乎化为白地。
万幸的是,火势控制得及时,没有蔓延到皇后寝宫主殿。
但皇后琯玥,失踪了。
或者说,“薨逝”了。
据幸存的宫人说,皇后娘娘因前两日被陛下斥责,心绪不宁,早早歇下。
火起时,浓烟最先灌入寝殿内室,值夜的宫女云岫昏倒在外间,被救出时已不省人事。
而内室……只找到一截染血的、断裂的玉簪(正是沈清梧最爱的那款),还有一件被浓烟熏燎过的皇后常服外袍。
人,却不见了踪影。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唯一的线索,是那截染血的玉簪。
太医验看,血迹确系皇后所有。
结论似乎只有一个:皇后琯玥,在火起混乱之际,或因浓烟窒息,或因惊慌失措,跌入了火场深处某个尚未清理的角落,尸骨无存。
皇帝震怒。
整个皇宫噤若寒蝉。
所有凤仪宫的宫人被严刑拷问,尤其是那个昏迷的云岫,醒来后面对酷刑,只反复哭嚎着“娘娘还在里面!
救救娘娘!”
,最终也没问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被当做护主不力,杖责后发配去了最苦寒的掖庭。
御膳房更是倒了血霉,因“进献点心不当,致皇后心绪郁结”的莫须有罪名,从上到下被清洗了一遍。
皇帝亲自在化为废墟的偏殿前站了一夜。
火光早已熄灭,只剩下焦黑的断壁残垣和刺鼻的焦糊味。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半截染血的玉簪,指节捏得发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找!”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困兽般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