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琯玥,当今圣上的皇后。
皇后这个位置,我坐了整整十年。
金丝楠木的梳妆台冰凉,映着我一张脸。
这张脸,眉眼温顺,唇角总是恰到好处地微微抿着,像一幅精心临摹的画。
画的原主是谁,宫里老人都知道,只是没人敢提。
镜子里的人,不是我。
“娘娘,御膳房新进贡了江南的核桃酥,陛下特意吩咐给您送来尝尝。”
贴身宫女云岫端着描金漆盘进来,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核桃酥?
我指尖一顿,捻着的一支点翠步摇差点掉落。
心头像被细针猛地扎了一下,尖锐的疼。
我不爱吃核桃酥。
从来就不爱。
不仅不爱,我闻着那核桃的油味儿,还会隐隐作呕。
但陛下爱。
或者说,是“她”爱。
那个藏在陛下心尖尖上、据说十年前就“病逝”了的白月光,前太傅家的嫡女,沈清梧。
她最爱这口酥脆喷香的核桃酥。
所以,这十年来,御膳房每隔几日便会送来一盘。
陛下会看着我吃,眼神缥缈,仿佛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我拿起一块。
金黄油亮,酥皮层层叠叠,精巧无比。
指尖用力,酥皮簌簌落下。
我慢慢递到唇边,咬下一小口。
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油味瞬间充斥口腔。
我强忍着翻腾的胃,面无表情地咀嚼,咽下。
动作标准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嗯,不错。”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半点情绪。
云岫松了口气,脸上堆起笑:“陛下心里总是记挂着娘娘的。”
记挂?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记挂的,不过是这张酷似沈清梧的脸,能让他重温旧梦罢了。
刚吃完一块,殿外传来内侍尖细的通传:“陛下驾到——”明黄色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带来一阵龙涎香的风。
他眉眼依旧英俊,只是十年的帝王生涯,在那张脸上刻下了更深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他目光扫过桌上的核桃酥,又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
“琯玥,点心可还合口?”
他走到我身边,手指习惯性地抚上我的脸颊,指腹带着薄茧,动作却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确认一件物品是否完好。
“谢陛下挂心,臣妾很喜欢。”
我垂下眼睫,避开他穿透性的目光,温顺地回答。
他似乎满意了,唇边勾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