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晚!
你死哪去了?
半天不接电话!”
我妈标志性的大嗓门穿透手机听筒,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妈,我在忙。”
“忙忙忙,你一天到晚瞎忙什么?
能挣大钱?
你哥要买婚房,首付还差二十万,你卡里不是还有点钱吗?
先拿出来给你哥垫上!”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
我捏着绣花针的指尖泛白,心头涌上一股熟悉的无力感。
“妈,那是我准备给外婆看病的钱,不能动。”
“你外婆身体好着呢,能有什么病?
你哥结婚是天大的事!
我跟你说,你闺蜜张曼曼,人家多有出息,找了个有钱男朋友,车子房子都准备好了。
你再看看你,让你读个大学有什么用?
就知道捣鼓那些针线活,丢人现眼!”
她口中曼曼的“有钱男友”,正是我谈了三年,一周前刚把我甩了的陈飞。
我挂了电话,胸口堵得像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
我看着绷子上的半成品,那是一幅《山河锦绣图》,我绣了整整一年,山川巍峨,江河奔流,可我的世界,却只剩下一地鸡毛。
几天后的家庭聚餐,我本想称病躲过去,却被我妈一通电话骂了回来,她说:“曼曼和她男朋友要来,你作为主人必须在场,别给我丢脸!”
我回到那个被我称为“家”的老旧两居室,空气里弥漫着油烟和压抑的味道。
我哥林强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打游戏,我嫂子李梅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用眼角余光瞥我,嘴角挂着一丝讥讽。
我换了鞋,默默走进厨房帮我妈择菜,连口水都没喝。
我今天穿得很随意,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连帽卫衣,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遮住了所有曲线。
下身是一条同样宽松的牛仔裤,裤脚卷起,露出细细的脚踝。
我没化妆,长发也只是用一根皮筋随意地绑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显得有些憔ें悴。
我知道,这副样子在我妈眼里,就是“不求上进”的代名词。
门铃响了。
我妈立刻放下锅铲,一路小跑去开门,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哎哟,曼曼,小陈,快进来快进来!”
张曼曼和陈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像两束精准投射的舞台追光,瞬间照亮了这间屋子的寒酸。
张曼曼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上身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紧身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