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
门紧闭着,里面没有开灯。
一片漆黑。
陈默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身体深深陷进黑暗中,只有窗外远处城市霓虹的微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点模糊的、摇曳的暗影。
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
指间夹着的最后半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烟草味。
他摊开自己的右手。
掌心早已擦拭干净,但那抹殷红的视觉冲击,却如同烙印般灼烫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那不仅仅是血的颜色。
那是周国华遗书上绝望的墨迹,是祭坛上“寿”字刺眼的红布,是骨灰堂里那撮白得瘆人的灰烬,是他女儿微信里温暖的文字…所有这一切,最终都汇聚成了掌心这一抹刺目的红。
求生。
多么原始而强大的本能。
它能让人迸发出惊人的力量,也能将人拖入最深的泥沼,变得面目全非。
周国华想活下去,用他找到的、最荒诞最错误的方式。
他自己呢?
胸腔深处,那熟悉的、带着隐痛的闷胀感再次悄然蔓延。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呛入肺腑,引发一阵压抑的低咳。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外套口袋里的药瓶。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塑料瓶身。
就在他拿出药瓶的瞬间,窗外的月光恰好偏移,一缕清冷的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精准地落在他手中的金属瓶盖上。
小小的圆形瓶盖,在黑暗中反射着一点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银白色冷光。
那点光,冰冷,坚硬,小小的一个圆。
像极了他无数次在殡仪馆骨灰堂里,看到的那些——**被撬开的、空洞洞的骨灰寄存格**。
他捏着药瓶的手,骤然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