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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离婚才知,我是京圈太子白月光宁穗季晏前文+后续

芒果只吃切好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们离婚吧。”宁穗小心翼翼地将一份离婚协议书推到季晏辞的面前。季晏辞微微垂眸,随手翻到协议的最后一页,视线落在宁穗工工整整的字迹上。她签过字了。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季晏辞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宁穗的签名上。哒——哒——哒——敲击声如一把小锤,一下一下砸在宁穗的心上,震得她心慌意乱。她轻咬下唇,藏在桌下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都无法让她的注意力从季晏辞的动作上移开。她轻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是......是条款有什么问题吗?”“你提出来,我按你说的改。”宁穗一紧张,她的话就多了起来:“我们的婚后财产,你赚的归你的,我赚的归我的,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你婚前买的,等签完离婚协议我就可以搬出去,还有......”“穗穗...

主角:宁穗季晏   更新:2025-06-27 17: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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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穗季晏的其他类型小说《提离婚才知,我是京圈太子白月光宁穗季晏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芒果只吃切好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们离婚吧。”宁穗小心翼翼地将一份离婚协议书推到季晏辞的面前。季晏辞微微垂眸,随手翻到协议的最后一页,视线落在宁穗工工整整的字迹上。她签过字了。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季晏辞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宁穗的签名上。哒——哒——哒——敲击声如一把小锤,一下一下砸在宁穗的心上,震得她心慌意乱。她轻咬下唇,藏在桌下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都无法让她的注意力从季晏辞的动作上移开。她轻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是......是条款有什么问题吗?”“你提出来,我按你说的改。”宁穗一紧张,她的话就多了起来:“我们的婚后财产,你赚的归你的,我赚的归我的,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你婚前买的,等签完离婚协议我就可以搬出去,还有......”“穗穗...

《提离婚才知,我是京圈太子白月光宁穗季晏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我们离婚吧。”

宁穗小心翼翼地将一份离婚协议书推到季晏辞的面前。

季晏辞微微垂眸,随手翻到协议的最后一页,视线落在宁穗工工整整的字迹上。

她签过字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季晏辞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宁穗的签名上。

哒——哒——哒——

敲击声如一把小锤,一下一下砸在宁穗的心上,震得她心慌意乱。

她轻咬下唇,藏在桌下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都无法让她的注意力从季晏辞的动作上移开。

她轻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是......是条款有什么问题吗?”

“你提出来,我按你说的改。”

宁穗一紧张,她的话就多了起来:“我们的婚后财产,你赚的归你的,我赚的归我的,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你婚前买的,等签完离婚协议我就可以搬出去,还有......”

“穗穗。”季晏辞开口打断,“理由。”

宁穗一愣:“啊?”

季晏辞抬眼看向宁穗,目光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给我一个离婚的理由。”

理由。

理由显而易见。

宁穗和季晏辞结婚本就是一场意外。

两年前,宁穗在宴会上被人下药,即将被拖入酒店房间时,她拼尽全力挣脱钳制,逃跑路上恰巧撞到了季晏辞。

她当时真的没有力气了。

身后还有人在紧紧追赶她。

宁穗没办法,她死死抱住季晏辞的腰,哭着向他求救。

他们因此度过了荒唐的一夜。

其实宁穗一开始是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

毕竟他也是为了救她。

这本就是一场意外。

可事后,季晏辞说会对宁穗负责。

宁穗喜欢季晏辞。

她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他们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结了婚。

事实证明,强求来的感情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上周末,宁穗看到了季晏辞和沈凌枝并肩进出酒店的照片。

沈凌枝是季晏辞的白月光。

她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上周刚回国。

刚回来就勾搭上了。

这没什么。

季晏辞本该和沈凌枝是一对。

是宁穗占了位置。

她主动提离婚,主动让位,算是成全了体面。

以后大家各归各位。

“我们结婚就是意外,又没有感情,两年了,外面的风波也早就平息了,我觉得我们也该去追寻真正的幸福了。”

宁穗云淡风轻地说完这番话,悄悄抬眼观察季晏辞的反应。

他没有如料想中那般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季晏辞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宁穗,眼眸幽深如寒潭,微微下撇的嘴角表露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算好。

“没有感情?”

他将这四个字放在嘴里来回咀嚼,他再次重复:“没有感情?”

宁穗隐隐感觉到季晏辞生气了。

她不确定原因。

是因为“没有感情”这四个字吗?

可她说的又没错。

宁穗愣了两秒,她反应过来,再怎么说,她和季晏辞从小在同一个大院里一起长大,要说没有感情,确实不太合适。

他们还可以做好朋友。

正准备改口补救,季晏辞先一步开了口。

他的语气低沉且压抑:“昨晚坐在我身上哭的人是谁?穗穗,你管这叫没有感情?”

此话一出,宁穗顿时闹了个红脸。

其实他们的夫妻生活并不算和谐。

只是每个月会有几次例行公事。

昨晚确实刚做过。

但这实在算不上是“有感情”的证明。

宁穗不知道季晏辞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她又紧张,又害羞,整个人慌得不行,她语无伦次道:“这,这个就是......就是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不是什么,那个......我的意思是说......”

她一团乱麻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瞬间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加快语速道:“那个,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妈让我们早点生孩子,两年了我也没生出来,我觉得,呃......我身体不好,辜负了妈对我的期望......”

她越说越小声,最后来了一句总结:“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继续在一起的必要了。”

话落,客厅里又一次陷入沉默。

宁穗低着头,不敢直视季晏辞的眼睛。

她也知道她说的理由过于荒谬。

可那也是季晏辞先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他平时沉稳优雅、冷静自持,浑身透着淡漠禁欲的气质,绝不是会把床笫之事挂在嘴边的人。

气氛越发压抑。

良久。

季晏辞开了口,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低沉到近乎喑哑:“你认真的?”

宁穗点点头:“认真的。”

“知道了。”季晏辞站起身,动作幅度太大,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冷淡道:“我考虑一下。”

宁穗以为季晏辞是要再看看协议上的条款。

她跟着站起身,十分贴心地说:“好的,你慢慢看,有需要调整的地方都可以商量。”

季晏辞没有理会宁穗,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客厅,径直朝着楼下走去。

宁穗往前追了两步,季晏辞长得高,腿又长,步子迈得大,宁穗小跑到楼梯口,见季晏辞没有停下等她的意思,她没有继续追。

她站在楼梯口,不多时,地下车库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季晏辞开车出去了。

宁穗心里有一点点小失落。

只有一点点。

这没什么,反正他们也快离婚了。

宁穗走回客厅,她今天还有工作,等下要出门,正准备回卧室换身衣服,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她好姐妹乔映霜的电话。

她按下接听。

“穗穗!!!”

电话那头传来乔映霜的咆哮声:“我受不了了!秦越这个狗东西出轨!我要跟他离婚!!!”

宁穗:“......”

巧了不是。

“我跟你说,上周我就觉得不对劲!”乔映霜呼吸粗重,她压抑着怒气,继续道,“上周五晚上我有个发布会,结束后我让他来酒店接我,结果我拉开他的车门,他副驾驶上坐着他秘书!”

“我当时就给他甩脸色了,他当看不到!你知道他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哎呀,露露的脚扭伤了,我顺路送她一下,你大惊小怪干什么’。”

乔映霜的语气里满是嘲讽:“呵呵,脚扭伤了是吧?行,我给他亲爱的露露叫来了私人医生,我们就在酒店门口验伤!”

“最后检查出来什么事都没有,她自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坐地铁去了!”

“为了这事,秦越跟我吵了一晚上,说我小气,说我刻薄,说我不给他面子,说什么顺路送人家小姑娘一程怎么了!”

“这么玩是吧?行,我把这事儿发到了家族群里,我让全家人来看看怎么了!”

“最后我哥发话,让他把秘书调走,他嘴上答应,结果我今天去公司找他,本该在上周调岗的秘书,就坐在他腿上喂他吃蛋糕!”

说到这儿,乔映霜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隔着电话,宁穗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熊熊燃烧的怒火。

“我乔映霜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脏了的男人,跟他写在同一本结婚证上我都嫌恶心,这婚我必须离!”




与此同时。

银灰色的科尼赛克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

山风从半开的车窗呼啸而入,肆意吹拂着季晏辞的头发。

车停在山顶。

极目远眺,窗外景色壮丽。

季晏辞无心欣赏,他深吸一口气,凌厉的目光落在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那团被捏得褶皱不堪的离婚协议书上。

越看越碍眼。

他沉着脸将其撕成两半。

离婚?

不可能。

凭本事结的婚,凭什么要离婚?

回想起宁穗用笃定的语气说出“没有感情”这句话,季晏辞心情烦闷,偏又难以反驳。

他们结婚的确只是一场意外。

甚至可以说是季晏辞强迫了宁穗。

两年前,宁老爷子的寿宴上,宁穗的母亲文淑芬,亲手给女儿下药,企图将她送到京市一位高官的床上。

宁穗咬破自己的虎口,用疼痛让自己清醒,拼死反抗,在被拖入房间之前,成功逃脱。

逃跑途中,宁穗恰巧撞到了季晏辞。

其实不是巧合。

季晏辞就是去找宁穗的。

宁穗中了药,面色潮红,身体酥软,整个人的状态如同一朵待人采撷的娇花。

她求他救命。

当时的情况,季晏辞应该立刻送宁穗去医院。

可他没有。

他把人救到了床上。

季晏辞至今都忘不了,当宁穗被带进房间时,她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茫然,最后妥协。

她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她以为的得救,不过是踏入另一个深渊。

原本季晏辞打算事后和宁穗好好聊聊。

可当天夜里,宁穗腹痛到全身冒冷汗,被紧急送进了医院,最后确诊黄体破裂,她在医院住了一周,季晏辞在病床前跟她说起了结婚的事。

宁穗答应了。

她没有开心,没有难过,特别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确实是趁人之危了。

事实证明,强求来的感情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两年婚姻终究还是走到了悬崖口。

季晏辞靠在车座上,双手紧握住方向盘,食指不受控制地快速敲击,发出“哒哒哒”的急促声响。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来电的是季晏辞的发小周行禹。

铃声冲散了焦躁的情绪。

季晏辞接起电话:“有事?”

“老季。”周行禹的声音里含着笑意,“是这样,老秦他老婆跟他闹离婚,他心情不好,约兄弟们出来喝酒,今天到的人还挺齐,你要不要过来凑个热闹?”

他们这群在大院里长大的兄弟,季家是最早投身商海的,凭借抢占市场先机,如今混得风生水起,已然成为京圈中举足轻重的存在。

季晏辞作为长子,能力出众,眼光独到,他从大学开始创业,凭借着敏锐的商业嗅觉,迅速在市场上站稳脚跟。

随着事业发展不断壮大,季晏辞在商界的声誉也越来越高,他果断选择挑起家族产业的大梁,如今掌管着多家企业,涉及多个领域,涵盖金融、科技、地产等,成为了京圈中当之无愧的太子爷。

至于大院里的其他兄弟,发展参差不齐,有的从商,有的从政,还有些家道中落。

大家早已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了。

季晏辞成年之后就很少参加大院兄弟的聚会。

只不过,来不来是一码事,问不问则是另一码事。

出于礼貌,每次聚会,周行禹都会例行喊一声季晏辞。

其实也没指望他会来。

出乎意料的是,季晏辞在短暂沉默后,缓缓开口:“地址发我。”

周行禹愣了一下,忙不迭应道:“行,我发你定位!”

聚会地址定在一家私密性极佳的私人会所。

季晏辞到的时候,其他兄弟都已经等候多时。

周行禹亲自出来迎接:“老季,可算把你盼来了,好久不见啊!”

随着周行禹的招呼,包间内的兄弟们纷纷起身,围拢过来,脸上无一不挂着熟稔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往昔大院岁月积攒下的情谊,也混杂着对如今季晏辞身份地位的尊崇。

季晏辞微微颔首:“别拘束,你们聊你们的,我过来凑个热闹。”

寒暄过后,周行禹陪季晏辞喝酒,其他兄弟重新把目光投向今天聚会的主角秦越。

季晏辞到之前,秦越已经几杯酒下肚,酒精上头,他满脸通红,情绪高涨:“我,堂堂秦家大少,就因为让秘书坐了一下副驾驶,我老婆要跟我离婚,我妈要逼我跟老婆道歉,我爸也要骂我不懂分寸!”

他越说越激动,借着酒劲,他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你们说我做错什么了?!副驾驶上是贴了专属标签,还是明文规定了,除了老婆,旁人都不能坐?”

这大嗓门吼得人脑袋发晕。

周行禹见状,面露尴尬,赶忙上前阻拦,他伸手拉着秦越,小声说:“今天老季在,你别发酒疯。”

秦越像是没听清周行禹的话,他缓缓转动脖颈,眼神看向季晏辞,舌头打着卷问:“老季,你也结婚了,你会让除老婆之外的人坐你的副驾驶吗?”

说句实话。

宁穗从来没有坐过季晏辞的副驾驶。

他们平时都是各自开车。

但他的副驾驶,确实有其他人坐过。

季晏辞正思考要如何回答,周行禹一个箭步,侧身挡在季晏辞面前,说道:“我来回答你。”

周行禹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字字清晰地说道:“已婚男人就要有已婚男人的觉悟,副驾驶就是老婆的专座,其他人都滚后座去,别搞什么晕车那一套,晕车就给他打专车!”

“我告诉你,婚姻是一门学问,别不把小事当回事。”

旁边有人附和:“我赞成老周,我老婆也老说副驾驶是老婆专座之类的话,女人嘛,天性比男人敏感,这点小事,依着她就是了。”

见一个两个都不帮自己说话,秦越怒气更甚,他吼道:“她现在要为了这点小事跟我闹离婚!还要我道歉,要我把秘书开除!开什么玩笑!我结个婚,难道连自己做决定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见他发怒,又有人安抚:“闹离婚确实过分了,夫妻之间,谁还没点矛盾了。”

“就是就是,要我说,你就让她闹,千万别道歉,你要是跟她道歉,以后她就拿捏你了。”

终于听到几句舒心话,秦越冷哼一声:“我就是死也不会跟她道歉......”

包间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声此起彼伏。

季晏辞沉默旁听。

他突然在想,婚后的两年时间里,他是不是也做过许多让宁穗讨厌的事。

只是宁穗性格温和,没有当面与他对质。

比如,让秘书坐副驾驶。

季晏辞还真干过这事儿。

那是去年秋天的事。

那天,公司的一位司机结婚,其他司机都去喝喜酒了,季晏辞临时有公事需要外出,本来该是秘书开车,可出公司之前,秘书去上了个厕所,结果就把脚给崴了。

秘书骂骂咧咧,说前面有人上厕所的时候把水洒在了地上,他就是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水才会崴脚。

后来季晏辞让秘书去换了双鞋才允许他坐上副驾驶。

谁知道他踩到的是什么。

以至于季晏辞对这件事的印象特别深刻。

需要把秘书开除吗?

但项目临时出问题,坐副驾驶只是为了方便路上聊工作。

当时也没想太多。

事出有因,宁穗通情达理,不像是会介意的人。

不。

婚姻是一门学问。

细节决定成败。

正想着,包间门被人推开了。

沈凌枝一袭白裙,身姿曼妙地走了进来,她的长发如瀑,精致的妆容下,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她挥了挥手,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晚上好,各位,我没有来晚吧?”




沈凌枝的出现让包间内的气氛越发活跃起来。

周行禹起身相迎:“沈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沈凌枝对着周行禹眨了眨眼睛,“我看到你们群里在说,今天有聚会,我还在想,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已经回国了,所以才没叫我。”

说到这,沈凌枝微微一顿,眼神扫过在场的兄弟们,她眼眸轻眯,低声说:“总不会是我几年不回来,你们已经不把我当朋友了吧?”

此言一出,包间内的其他兄弟也纷纷迎上前,将沈凌枝围在中央。

“怎么会!”

“能来能来!凌枝,快过来坐!”

“凌枝来的正好,老秦他老婆跟他闹离婚,都说女人更懂女人,你快来给老秦出出主意!”

“行呀,老秦,你先说说,你老婆为什么要跟你离婚?”沈凌枝在众人的簇拥下,坐在了包间正中央的位置,她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季晏辞一眼。

季晏辞安静地坐在角落,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酒杯上,他周身萦绕着矜贵的气质,眉心微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与周围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主动和沈凌枝打招呼的人。

沈凌枝心下微动,并没有故意开口引起季晏辞的注意。

她自顾自和其他兄弟聊天。

听完秦越的抱怨,沈凌枝轻嗤一声,满不在乎道:“我当是什么事,霜霜就为了这点小事要跟你离婚啊?”

这话秦越爱听。

他开始嚷嚷:“听听,听听,凌枝都这么说了!我说什么来着?这事儿就不可能是我的错!”

沈凌枝笑着说:“要我说,副驾驶这事儿就是个借口,她说不定是为了其他理由跟你离婚的。”

“什么理由?”秦越迫不及待地追问。

沈凌枝上下打量秦越,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说不定是你活不行呢?”

秦越拍桌反驳:“老子行得很!”

“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发出哄笑。

沈凌枝从小到大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在大院的一众女生里,她是和男生最玩得开的那一个,即便多年过去,她留学归来,依旧豪放洒脱,没有丝毫的扭捏作态。

“我说认真的。”沈凌枝单手托腮,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脸颊,她对着秦越神神秘秘地挑了一下眉,“要是活不行,夫妻生活就和谐不了。”

秦越突然凑近沈凌枝,低声道:“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此言一出,包间里的气氛瞬间更加热闹了。

起哄声不断。

连沉思中的季晏辞也下意识地抬眸看了沈凌枝一眼。

沈凌枝精准捕捉到了季晏辞的视线。

她立刻给出回应。

“老季。”沈凌枝歪着脑袋看向季晏辞,她嘴角勾着笑,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你说呢?”

季晏辞觉得沈凌枝说得很有道理。

给他提供了一条新思路。

他现在急需回家验证。

季晏辞收回视线,从座位上站起身:“各位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沈凌枝脸色微变,她起身追上前:“老季!我刚来你就走,这不合适吧?”

她双手叉腰,微微嘟起嘴,模样娇憨,故作嗔怪地说:“上周也是,我哥让你陪我吃饭,你把我丢在酒店就跑,这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季晏辞不为所动,并不理会沈凌枝,径直要离开。

沈凌枝快步上前,挡在季晏辞面前,大声道:“不许走!这么多年不见,你留下来陪我叙叙旧。”

季晏辞蹙起眉。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周行禹赶忙上前打圆场:“别别别,沈大小姐,现在老季可是大总裁,日理万机,忙点是正常的。”

说着,周行禹转头看向季晏辞:“老季,你是不是公司有事,没关系,有事你就先走。”

季晏辞看了一眼手表:“我八点前要回家。”

周行禹一愣,干笑两声:“哈哈,嫂子管得还挺严。”

他试图缓解气氛。

沈凌枝依旧沉着脸:“怎么,你结了婚就不要兄弟了吗?”

“你老婆不是穗穗吗?她没那么小气吧?”

“说起来,你当年跟穗穗闪婚,你都没喊我参加你的婚礼。”沈凌枝突然凑近季晏辞,“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这举动有些暧昧了。

其实刚刚沈凌枝和秦越也凑得很近。

可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现在沈凌枝和季晏辞凑在一起,包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周围的兄弟们都不禁交换了一下眼神。

毕竟,以前的季晏辞和沈凌枝曾被认为是一对。

两人年龄相仿,外形上也十分般配,一个清贵高冷,一个热情活泼,彼此互补,就像是命中注定。

当年季晏辞和宁穗闪婚,打破了所有人的预期。

不少人在私下里说,是沈凌枝出国留学,才给了宁穗捡漏的机会。

如今沈凌枝学成归国......

“我婚礼的邀请函给的是沈家,你没有收到邀请,该去问你的父母,而不是问我。”

季晏辞冷声道:“还有,上周沈伯父生病住院,你哥委托我去机场接你,我去了,你半路说要去酒店吃饭,我也把你送到了。”

“除此之外,我没应过,也办不了。”

说罢,季晏辞绕过沈凌枝往外走。

“你......”沈凌枝的脸色白了几分。

季晏辞的这番话说的实在冷漠无情。

沈凌枝轻咬下唇,她心中不甘,还想再说什么,周行禹箭步上前,挡住沈凌枝的视线,对季晏辞道:“老季,我送你!”

周行禹和季晏辞一前一后离开了包间。

沈凌枝眼神复杂地望着季晏辞离开的背影。

这时,秦越走上前,他脚步踉跄,身上带着浓重的酒味,他大咧咧地把胳膊搭在沈凌枝的肩膀上,压低声音问:“凌枝,后悔出国了?”

沈凌枝没接话。

见她不回应,秦越轻轻“啧”了一声,满不在乎道:“宁穗那个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呆板、无趣,整天只知道捧着本书看。”

“男人嘛,都喜欢新鲜的。”

“我听说,当年老季和宁穗结婚的事另有隐情,我看他们婚后的感情也不见得有多好,你不是没机会。”

秦越所说的事,沈凌枝都知道。

其实,沈凌枝在出国前,跟季晏辞告过白。

季晏辞拒绝了。

当时沈凌枝放话说:“你现在看不上我,没关系,我会变得更优秀,等我回来,我会让你后悔拒绝我!”

结果沈凌枝出国的第六年,收到了季晏辞结婚的消息。

娶的还是宁穗。

沈凌枝都震惊了。

宁穗是个只会读书的乖乖女。

实在不像是季晏辞会喜欢的类型。

况且,沈凌枝还没有回国,季晏辞还没有见过她变优秀的样子,为什么要这么早另娶他人?

如今,又是两年过去。

沈凌枝已经是常青藤大学的金融硕士。

她成功蜕变,足够优秀,能与季晏辞并肩。

已婚又如何?

不相配的婚姻是走不长的。

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季晏辞喝了酒,不能开车。

因是临时起意过来参加聚会,没有提前通知司机来接,季晏辞着急回家,周行禹一边感慨他婚后规矩森严,一边帮他喊了代驾。

回到月澜水榭,还不到晚上八点。

客厅里亮着灯。

宁穗正躺在沙发上和她的好姐妹们煲电话粥。

玄关传来开门声,她直起身看了眼,忙道:“我先不跟你们说了,明天见面聊!”

季晏辞回来了。

宁穗挂断电话,蹦下沙发,一溜烟小跑到门口:“你回来啦。”

“嗯。”季晏辞淡淡应了声。

宁穗本来是想问问季晏辞离婚协议签好了没。

半天过去,该看的条款该看完了。

该签的字也该签完了。

可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季晏辞突然抬起手,揉了揉宁穗的脑袋。

宁穗一愣。

紧接着,她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酒味。

她微微倾身,鼻尖凑到季晏辞的胸口,轻轻嗅了嗅:“你喝酒了?”

季晏辞垂眸盯着宁穗的动作,回答道:“喝了一点。”

宁穗:“我去给你煮解酒汤。”

季晏辞酒量浅,以他如今的地位,没人敢给他灌酒,他只会偶尔在应酬时喝两杯,可即便是少量,每次喝完,他第二天还是会头疼。

家里特意备着中医精心调配的解酒汤配方。

宁穗快步走进厨房,熟练地打开橱柜,取出一袋搭配好的药包,放进煮茶器,再倒入热水开煮。

忙完,她转过身,冷不丁瞧见季晏辞正静静地倚在厨房门边看着她。

宁穗温声道:“要煮十几分钟,你先去客厅休息一会儿。”

“穗穗。”季晏辞突然叫她。

“嗯?”宁穗歪着脑袋看季晏辞。

季晏辞没有说话,他直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宁穗。

距离逐渐拉近。

直到宁穗需要仰着头看季晏辞。

她疑惑道:“怎么了?”

季晏辞又往前一步。

这一步,直接让两人的脚尖碰在了一起。

宁穗下意识退后一步。

季晏辞继续往前,将宁穗逼到桌角,将她困于方寸之间。

宁穗一脸茫然地看着季晏辞:“你......你干嘛?”

季晏辞的身形高大挺拔,身高超过一米九,相较之下,宁穗生得小巧玲珑,身高堪堪过了一米六。

差距太大,每次面对时,她都不得不高高仰起头。

仰得脖子发酸。

季晏辞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宁穗。

莫名叫人心慌。

宁穗不明所以,仓惶地低下头。

下一秒。

季晏辞伸出手,重新抬起宁穗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宁穗瞪大眼睛。

为什么?

脑子里胡乱想着,他们不是昨天刚那个过吗?今天又要......不对,他们今天白天还在商议离婚,晚上又接吻,这合适吗?

她不断走神。

吻逐渐加深。

宁穗震惊地看着季晏辞。

他还是第一次做如此失礼的事。

对,是失礼。

平时两人的相处模式可以称得上是相敬如宾,即便是偶尔的亲密接触,那也是按步骤进行,相当公式化。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突然在厨房里动手。

宁穗不知所措,但也没有拒绝,她瑟缩着身体,双手轻轻抓住季晏辞的胳膊。

不知过去多久,煮茶器发出“嘀嘀”的声响。

解酒汤煮好了。

宁穗小声开口:“季晏辞......”

季晏辞看了宁穗一眼。

宁穗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按着季晏辞的胳膊,力气不大,似抗拒又没有抗拒。

季晏辞若有所思,他缓缓收回手,转身面向水槽,打开水龙头,将右手放到流水下冲洗。

宁穗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季晏辞洗手的动作上。

季晏辞的手,不仅修长,还漂亮,骨节分明,比例完美,指尖圆润,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他手长脚长,手指也长......

宁穗不知想到什么,她一阵心慌意乱。

她从台面上滑了下去。

“小心。”季晏辞稳稳接住宁穗,他刚用冷水洗过手,掌心冰凉,触碰到宁穗滚烫的肌肤,怀里的人不受控制地狠狠打了个寒噤。

宁穗把脸埋进季晏辞的胸口。

她闷声说:“你先喝点解酒汤。”

“好。”汤水太烫,季晏辞囫囵喝了两口,他放下杯子,抱着宁穗回了卧室。

宁穗看起来十分紧张。

但她很配合。

季晏辞一直对宁穗小心翼翼。

原因无他。

他们的第一次出了意外。

两年前,季晏辞和中了药的宁穗荒唐一夜,半夜里,宁穗腹痛难忍,季晏辞帮她穿衣服的时候,看到床单上落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后来去了医院,宁穗确诊黄体破裂,整整住院一周。

虽然医生说,床单上的血不是黄体破裂导致,而是第一次的正常现象,宁穗的症状并不严重,黄体破裂处的血管不大,只需要保守治疗就可以自行凝固,后续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但这件事还是在季晏辞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女孩子是很脆弱的。

要小心呵护。

婚后,季晏辞把宁穗当成瓷娃娃,生怕她磕了碰了。

季晏辞专门咨询过医生,女生经期结束后的第21天,也就是下次来经期前的7天,是黄体最容易破裂的时期。

这7天,不亲热。

加上经期7天,每个月有14天不能亲热。

剩下的半个月,做的也很小心。

季晏辞几乎每次结束后都要去浴室重新解决一次。

他无法尽兴。

却从未想过,这种事,男人有需求,女人同样有需求。

通常来说,女人比男人更难满足。

宁穗想要离婚的真正理由会不会跟夫妻生活不和谐有关?

无论答案是什么,季晏辞要把所有可能性一一排除。

结婚两年。

他们第一次尽兴。

宁穗窝在季晏辞怀里睡着了。

她小小的一只,能将她轻易笼罩住。

翌日清晨。

宁穗是被季晏辞吻醒的。

她还在做梦,梦里,她感觉有一条大狗趴在她身上舔她的脸,压的她好重,喘不上气,她伸手去推,没推开,手反被按过头顶。

“嗯......”

宁穗被吵醒了,她睁开迷离的双眼,茫然地看着季晏辞。

“穗穗,早安。”

季晏辞在宁穗的额头吻了一下。

“季晏辞!”宁穗轻呼出声。

她的声音透着晨起的沙哑,又软又糯,莫名多了几分别样的诱惑。

季晏辞安抚地揉着宁穗的脑袋,声音低沉而喑哑:“乖,穗穗,乖——”

“我......我今天有事要出门的。”

“好,等下我送你。”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

“最后一次。”

“......”

关于昨晚。

宁穗满不满意不知道,季晏辞是真满意的不得了。

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宁穗换好衣服,起床洗漱时,季晏辞还一直跟在她身后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宁穗埋头盯着手机,姐妹小群里,乔映霜发了个定位,是等会儿喝下午茶的地方,她回复了一个“好”,又连发了好几个表情包。

回完消息,她一抬头,季晏辞还在盯着她看。

宁穗:“......”

她小声说:“我要出门了。”

季晏辞颔首:“我送你。”

宁穗嘀咕:“我自己开车去就好了。”

“我送你去。”季晏辞上前两步,微微俯身,贴在宁穗的耳边,低声说,“昨晚没睡好,你可以在车上补觉。”

呼吸从耳畔掠过,宁穗只觉得耳朵一阵酥痒。

季晏辞顺势搂住宁穗的腰,淡淡道:“走吧。”

宁穗稀里糊涂地上了季晏辞的车。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季晏辞的副驾驶。

宁穗有点紧张,双手无意识地捏着安全带,她拘谨地收着脚,不断调整坐姿,正在这时,她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往座位底下看了一眼。

赫然是一份被撕成两半的离婚协议书。

宁穗:“......”




宁穗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离婚协议书?

是她准备的那一份吗?

应该是。

别人家的离婚协议书也跑不到季晏辞的车上。

可为什么被撕成了两半?

是季晏辞撕的吗?

不知道。

宁穗抬起头,茫然的目光瞥向身旁专注开车的季晏辞。

车内气氛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轻微嗡鸣声。

是不是因为对条款不满意,所以才把她准备的那一份撕了。

可他什么都没有跟她说。

宁穗正犹豫着要怎么问季晏辞。

季晏辞先开口打破了安静:“晚上几点结束?”

宁穗回过神:“什么?”

季晏辞耐心重复:“晚上几点结束,我来接你。”

宁穗忙说:“不用麻烦,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穗穗。”季晏辞沉声道,“我送你出来,就要负责接你回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宁穗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她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几点能结束。”

“那就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好。”

下午茶的地址定在一家市中心的咖啡生活馆。

宁穗今天起床晚,出门前又磨蹭,路上还小堵了一会儿车,她到的时候,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好在,她的姐妹们全迟到了。

科尼赛克停在生活馆的门口,宁穗从副驾驶下车,她单手扶着车门,弯腰和季晏辞告别:“我走啦。”

季晏辞微微颔首,轻声回应:“去吧。”

宁穗关上车门,刚一转身,乔映霜像个幽灵似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了出来,她单手勾住宁穗的肩膀,夸张地吹了声口哨:“哇哦,科尼赛克Gemera全球限量款,穗穗,你啥时候买的这么牛的新车?!”

话刚出口,乔映霜透过副驾驶的车窗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季晏辞。

她微微一愣,嘴角抽了抽:“季总?”

季晏辞对乔映霜点头示意,语气平和地说:“你们玩得开心。”

说完,科尼赛克缓缓启动,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乔映霜猛地转头看向宁穗:“季晏辞送你来的?”

宁穗点点头:“嗯。”

乔映霜觉得不可置信。

可仔细一想,季晏辞和宁穗是夫妻,夫妻之间接送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乔映霜有点迷糊了。

“我们先进去吧。”宁穗见乔映霜还在发呆,伸手拉过她的胳膊,一边往生活馆里走,一边说道,“姜姜说,她路上堵车,要晚点到。”

“哦,好。”

乔映霜提前在生活馆预订了包间。

包间位于室外,清澈的水池旁,坐落着一个个下沉卡座,四周被精心布置的绿植巧妙隔开,营造出绝佳的私密氛围。

刚落座,乔映霜叹了口气,迫不及待倾诉道:“穗穗,我离婚离不成了。”

宁穗还记得昨天下午乔映霜在电话里恶狠狠地放话说“这婚我必须离!”。

不到一天工夫就改了口。

“为什么?”宁穗一边问,一边拿起桌上的点单平板。

按老规矩,她给自己选了一杯馥芮白,又给乔映霜选了一杯冰美式。

正要下单,只听乔映霜说:“我怀孕了。”

宁穗:“......”

她默默删掉下单页的咖啡,改点了一壶玫瑰果茶。

“我本来和秦越约好昨天晚上签离婚协议,结果他跑出去喝酒,喝到凌晨两点才回家。”

乔映霜姿态放松地靠在卡座上,语气淡淡地开口道:“我当时就坐在客厅里等他,我想知道他究竟能荒唐成什么样。”

“他喝得满身酒气,一回来就跟我叫板,他说,他朋友都说他没有做错事,无理取闹的人是我。”

“我懒得跟他争,让他赶紧签离婚协议,他不肯签,还动手抓我,说要让我知道他的厉害。”

说到这里,乔映霜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忍不住轻笑出声:“我一开始还在想,他要让我知道什么厉害,结果他伸手要脱我衣服。”

“可笑吗?我在和他谈离婚,他居然还想睡我。”

宁穗:“......”

虽然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但这剧情实在是让人感到熟悉。

乔映霜接着说:“他身上又是酒味,又是烟味,还有不知道从哪个女人身上沾来的香水味,我闻着就恶心,直接吐了他一身。”

“他骂我恶心,回房间去洗澡,我让家里阿姨送我去了医院,检查发现我怀孕七周了。”

服务生送来了玫瑰果茶,宁穗和乔映霜端着透明的玻璃茶杯,轻轻碰了一下杯。

宁穗抿了口茶,小声问道:“可是,怀孕和离婚不冲突吧?”

“是不冲突。”乔映霜漫不经心道,“我在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我婆婆连夜赶来看我了。”

“不管孩子如何,我本来是坚持要离婚的,但我婆婆说,只要我把孩子生下来,她就做主把秦越手上12%的股份,以及她额外再拿5%的股份,全部记到我孩子的名下。”

“我孩子成年之前,股份分红全部归我,就当是我养育孩子的报酬。”

宁穗胳膊撑在木质桌面上,认真听着乔映霜的讲述,她手中的茶杯在修长手指间缓缓转动,沉思片刻,她犹豫着说道:“可是,如果你答应了你婆婆的要求,你这辈子就困在秦家了。”

她又说:“你昨天还跟我说,秦越跟他秘书出轨了,你现在看到他都觉得恶心,你确定要守着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吗?”

乔映霜眼眸微垂,声音清冷地说道:“穗穗,婚姻这东西,其实就那样。”

“以前我和秦越谈恋爱的时候,那也叫一个风风火火。求婚时,他给我买过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蜜月时,他带我一起追逐过北欧的极光;结婚第一年,我们恨不得无时无刻黏在一起。”

“可现在腻了,别说是他,连我也腻了。”

分明昨天还骂骂咧咧,说脏了的男人坚决不要的话,怎么今天就又觉得无所谓了。

是因为孩子吗?

不应该。

宁穗一脸不理解地看着乔映霜:“我觉得你是在自暴自弃。”

乔映霜摇头:“我不是自暴自弃。”

宁穗:“你是。”

乔映霜:“......”

宁穗的声音温温柔柔,语气却格外笃定,她追问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乔映霜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低声道:“我家里不同意我离婚。”

宁穗一愣:“你哥不是还帮你教训秦越了吗?”

“是,他帮我教训秦越,他帮我解决小三,但他不同意我离婚。”乔映霜神色平静地说,“我和秦越联姻,乔家和秦家也加深了合作,一旦离婚,涉及利益分割,对乔家只有弊没有利。”

“没有娘家支持,强行离婚,我会被扒掉一层皮。”

“穗穗,我不是自暴自弃,我是心寒了,想通了。”

“离了婚,难道我要去寻求真爱吗?不,我要自由,我也要金钱和权力。”

“秦越就是个废物,他没有管理公司的能力,但我有,等我生下孩子,获得秦家的股份,我也就拥有了真正的话语权,等到那时,秦越算个什么东西?他也得看我的脸色生活。”

乔映霜的话,犀利且现实,她认知清晰,虽然无奈,但绝不妥协,她的野心和谋略,非常人能及。

宁穗深感震撼。

震撼之余,她呆呆地问:“离婚还要征得娘家人的同意啊?”




宁穗的娘家一团乱。

她有个为了让她表姐高嫁,不惜下药毁掉亲生女儿清白,把亲生女儿未婚夫让给表姐的母亲。

还有个在外面养了小三小四小五,私生子女多到连宁穗的名字都会叫错的父亲。

不过,她的哥哥姐姐都对她不错。

长姐从商,掌管着宁家产业;二哥从政,年纪轻轻晋升副处级;至于宁穗,她刚大学毕业,但她也有自己的事业和成就。

宁家三兄妹,不靠父母,靠自己。

可如果离婚还要征得娘家人同意的话......

“不征得娘家人的同意,自己决定离婚的话,还会有什么风险吗?”

“这不是风险的问题,没有娘家人的帮助,单枪匹马离婚,净身出户还算好的,大概率就离不掉。”

“那如果男方也同意离婚呢?”

“离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事,财产清算就不说了,户口本得拿吧?”

“唔,如果这些问题都不存在呢?还会有其他风险吗?”

乔映霜飞快扭头看了宁穗一眼,她察觉到不对劲,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宁穗视线闪躲,她想了想,小声解释说:“我昨天跟季晏辞提离婚了。”

乔映霜:“......”

“为什么?”

“就......想离了。”

这算个什么理由?

乔映霜换了个坐姿,往宁穗身边靠了靠:“他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正好说到这里。

路上堵车的姜书禾姗姗来迟。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姜书禾绕进卡座,挤到宁穗和乔映霜中间,急道,“你们聊到哪儿了?”

乔映霜直勾勾地盯着宁穗:“聊到她要离婚。”

姜书禾也看向宁穗,恍然道:“是因为我发你的照片吗?”

乔映霜瞪大眼睛:“什么照片?”

姜书禾问宁穗:“可以说吗?”

宁穗点点头。

姜书禾从手机里翻出照片递给乔映霜。

照片是偷拍的角度,背景是酒店正门口,画面中,沈凌枝笑颜如花,跟在季晏辞的身边,两人并肩往酒店里走。

宁穗、乔映霜和姜书禾都是从小一起在大院里长大的发小,她们都知道沈凌枝是季晏辞的白月光。

一时间,空气陷入安静。

“沈凌枝不是出国留学了吗?她回来了?”乔映霜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所以现在是白月光回国剧情?”

她又问宁穗:“你和季晏辞吵过了?”

“没有。”宁穗轻轻摇头,“我直接跟他提的离婚。”

“他怎么说?”

“他说他要再看看离婚协议。”

姜书禾忍不住插嘴:“其实那个照片也不是实质性的证据,你要不要先跟他聊聊?”

宁穗陷入短暂沉默。

她提离婚的根本原因也不是为了一张照片。

宁穗和季晏辞的婚姻本身存在问题。

只不过,沈凌枝回国,恰好给了两人一个分开的理由。

当年季晏辞救宁穗,保住了她的名声,挡住了家人对她的伤害,宁穗也帮季晏辞一次,主动让位,让季晏辞和沈凌枝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是她应该做的。

“我知道这不是实质性的证据,我也相信他没有出轨,他不是这样的人。”

宁穗语气温和地说:“只是,真正喜欢的人回国了,我不想让他为难,由我提离婚,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乔映霜和姜书禾都知道宁穗和季晏辞结婚的内情。

“穗穗。”乔映霜皱着眉开口,“你不用把自己摆在这么低的位置,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你和季晏辞才是领过证的夫妻,他是救过你,可说要娶你的人也是他,现在他要重新追求白月光,该由他来跟你解释,用不着你来无私奉献。”

姜书禾附和:“对呀对呀。”

宁穗无比认真地说:“我害怕要面对他出轨的那一天。”

这话没法接。

对可能引发重大危机的因素进行前瞻性的判断和评估,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布局和选择,无论是在商场上,还是在日常生活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人,都是清醒且独立的。

乔映霜理解宁穗的想法。

正因为理解,又觉得心疼。

乔映霜叹了口气:“你舍得吗?”

宁穗回答:“舍得。”

乔映霜没再问。

喜欢才会害怕。

宁穗喜欢季晏辞。

喜欢了很多年。

当年在大院,季晏辞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大哥,他最年长,性格又沉稳,担任着“小家长”职位。

而宁穗,年纪最小,在家里不受宠,爹不疼娘不爱,她的哥哥姐姐比她年长十来岁,都外出工作去了,留她一个人在家,成天受她表姐欺负。

季晏辞帮过宁穗几次。

因为小时候的几次出手相助,宁穗把一颗真心都给了季晏辞。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即便阴差阳错走到一起。

也难走到最后。

话题被揭过。

乔映霜又重新给姜书禾讲了一遍她的故事。

三人开了一下午的茶话会。

傍晚又一起去附近吃汽锅鱼。

吃到一半,秦越主动给乔映霜打电话,提出要过来接她。

乔映霜下了这个台阶。

既然决定不离婚,那就不能一直争吵下去,迟早要缓和关系。

姜书禾依依不舍地拉着乔映霜:“一定要这样吗?我觉得你回去了会不开心的。”

“当你开始不在乎一个男人,你就不会为了他喜怒哀乐。”乔映霜笑着说,“以后我的眼里只有钱,乔家的钱和秦家的钱,我都要。”

姜书禾呆呆地看着乔映霜,呢喃道:“结婚好可怕。”

“你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你就不会觉得可怕了。”

“......我有点不想结婚了。”

她们三个人里,姜书禾是唯一一个还未婚的。

巧就巧在她正好下个月订婚。

乔映霜连忙安抚:“你和你男朋友不是感情很好吗?”

姜书禾:“可你和秦越在结婚前的感情也很好。”

乔映霜:“......”

姜书禾苦着脸:“我没你厉害,我以后要离婚怎么办?”

“没事,人不一样,情况也不一样,你看我。”宁穗指了指自己,“我离婚就很好离。”

聊到这里,秦越又给乔映霜打电话,说他已经到门口了。

宁穗和姜书禾一左一右陪着乔映霜往门口走去。

傍晚的路灯下,秦越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姿态慵懒地倚靠在车门边,他抬眸看了乔映霜一眼,语气略带生硬地说:“回家吧。”

他这一身打扮,跟他当年和乔映霜求婚时穿得一模一样。

乔映霜一时恍惚。

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她松开宁穗和姜书禾的手,缓缓走向秦越。

就在她正要绕过车头去坐副驾驶时,秦越突然开口叫住乔映霜:“霜霜。”

乔映霜脚步一顿,还未等她做出反应,副驾驶的门“咔哒”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沈凌枝从里面探出脑袋,她身着一袭奶黄色的裙子,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她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有什么问题,笑眯眯地打招呼道:“霜霜,好久不见呀。”




这一瞬,饶是乔映霜做好了这辈子断情绝爱,把婚姻当做事业跳板的准备,可眼前的这一幕还是差点让她绷不住情绪。

她攥紧的拳头藏在身侧,指甲陷入掌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克制住心头的怒火,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那笑意未达眼底,她冷淡道:“凌枝,好久不见。”

说着,乔映霜又看向秦越,语气平静地问道:“凌枝为什么会在你车上?”

秦越愣了一下。

乔映霜的反应跟秦越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一向敏感,又小气,眼里揉不得沙子,前两天刚因为让秘书坐副驾驶的问题闹离婚,这会儿看到又有其他女人坐在副驾驶,她应该歇斯底里地跟他吵闹才对。

怎么这么安静?

秦越皱眉道:“凌枝刚回国,我们中午去聚餐了,不止我和她,还有其他几个玩得好的兄弟,我顺路送她回家,你别多想......”

乔映霜打断秦越:“知道了,你赶紧送她吧。”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自顾自拉开后座车门,动作干脆利落,一弯腰便坐了进去。

秦越一脸不可置信,以为乔映霜是在跟他赌气,他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猛地拉开后座车门,又把乔映霜从里面拉了出来。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近乎怒吼:“乔映霜!你又在闹什么?!”

乔映霜用力甩开秦越的手,皱眉不解道:“你吼什么?你们中午聚的餐,这都傍晚了,凌枝还在你车上,你速度也太慢了,还不抓紧送她。”

“你还说你没闹?”秦越充满质疑的眼神紧紧盯着乔映霜,笃定地说,“你在怪我让她坐副驾驶对不对?”

这时,沈凌枝绕过车头,小跑上前,挽住乔映霜的胳膊,一脸无辜地说:“我坐后面就好了,霜霜,你快坐前面来。”

她一边拉着乔映霜往副驾驶的方向走,一边解释说:“是我的错,我听说你们最近闹离婚,本想帮老秦来劝劝你,反倒让你产生了误会,是我好心办了坏事。”

秦越立刻附和道:“听到没有?凌枝是好意,你别无理取闹!”

乔映霜只觉一阵反胃,她强忍着内心的厌恶,右手背在身后,指尖狠狠掐着掌心,钻心的疼痛让她镇定下来,她浅浅地笑了一下,从沈凌枝怀里抽回手:“没什么,夫妻之间的小吵小闹罢了,让你看笑话了。”

她转头看向秦越,淡淡道:“一个座位而已,你别斤斤计较,凌枝是客人,她坐前面是应该的,天色不早了,赶紧送她回家吧。”

说完,乔映霜再一次坐上后座,毫无留恋地关上车门。

沈凌枝瞧了一眼秦越的脸色:“老秦......”

秦越绷着脸,冷哼一声道:“随她闹。”

他又说:“你就坐副驾驶。”

秦越亲自帮沈凌枝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那好吧。”沈凌枝无奈地点了点头,上车前,她还对着旁边的宁穗和姜书禾挥了挥手,“穗穗,姜姜,我先走了,有空约哈。”

宁穗和姜书禾站在原地,目送着秦越开车离开,直至消失在街道尽头。

姜书禾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穗穗,我们真不用去帮霜霜吗?”

“不能帮。”宁穗抓着姜书禾的胳膊,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声音中也带着颤音,“刚刚霜霜把手背在身后,她朝我们摆手了,你看到了吗?”

姜书禾:“......我看到了。”

“那是她的战场,我们介入,只会给她添麻烦。”

“穗穗,我不敢结婚了......”

“别怕,霜霜是家族联姻,她和秦越虽然有感情,但是两家之间生意上的牵扯更深,情况太复杂了。你不一样,你和尹谦是青梅竹马,感情基础那么好。我也不一样,我不用忍受霜霜那样的苦,不要怕......”

宁穗嘴上安慰姜书禾,其实她心里更是慌得不行。

她整个人止不住发抖。

刚刚眼前的一幕,就像一根刺,扎在宁穗的心底,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有朝一日,沈凌枝从季晏辞的车上下来,季晏辞为了沈凌枝对宁穗说难听的话,宁穗能像乔映霜这样冷静面对吗?

她不能。

她肯定做不到的。

不行。

她要赶紧离婚。

她是懦夫,她要逃跑。

姜书禾的声音打断了宁穗的思绪:“我们回家吗?”

宁穗神情恍惚地点点头,声音有些虚弱:“回。”

姜书禾看了看她,说道:“我开车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宁穗低声应道。

上车后,宁穗突然想起,她答应过季晏辞,聚会结束要给他打电话,宁穗给季晏辞发了条信息,说她已经在回家路上了。

信息刚发出去不久,季晏辞立刻打电话过来。

宁穗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穗穗。”季晏辞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平静而温和的语气,隐隐的,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不是说好了我会去接你吗?”

宁穗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我朋友顺路就送我回家了......”

季晏辞沉默了一下,简短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说完挂了电话。

宁穗端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脊背绷得笔直,双手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压在小腹处,她内心惊惶不安,心跳如鼓,久久无法平复。

不知是在为即将面对的离婚问题而紧张,还是在担心季晏辞会因为宁穗擅自回家而生气。

也许都有。

车停在红灯路口。

“穗穗。”姜书禾关切地转头看了宁穗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了?”

宁穗轻声道:“我没事。”

“你看起来状态好差。”

“是吗?”

“是啊。”姜书禾从扶手箱里翻出一包湿纸巾递给宁穗,“你额头上都冒汗了。”

宁穗接过湿纸巾,抽了一张贴在额头上,凉意袭来,让她略微清醒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随口挑起话题:“秦越和沈凌枝的关系以前就很好吗?”

“好像是吧。”姜书禾想了想,说道,“沈凌枝好像和每个男生的关系都很好。”

在宁穗的印象中,大院里的大部分男生都喜欢沈凌枝。

但要说这大部分具体是指哪几个人,她又说不出。

反正有季晏辞一个。

有没有秦越,还真不确定。

如果有,那宁穗就更为乔映霜感到不值了。

姜书禾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的脸色微微发白:“秦越不会喜欢沈凌枝吧?”

宁穗沉声道:“我不知道。”

她小时候过得艰难,吃了不少苦,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她没有多余精力去关注其他人。

只偶尔听听街头巷尾的八卦。

比如季晏辞喜欢沈凌枝就是大院里公开的消息。

沈凌枝出国留学,季晏辞为了等她,六年没有谈恋爱。

直到被宁穗捡漏。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

姜书禾心情低落,把宁穗送到家后,她也早早回了家。

宁穗前脚刚走进别墅,季晏辞的车后脚就开了进来。

“穗穗。”

季晏辞叫住在玄关换鞋的宁穗。

“啊,你回来了。”宁穗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心虚二字就差没写在脑门上。

她主动解释:“我是怕你忙,不想麻烦你,反正姜姜就住我们隔壁小区,她送我回来是顺路......”

话还没说完。

季晏辞迈着大步走上前,单手将宁穗给抱了起来。

宁穗吓了一跳:“你你,你干嘛?”

季晏辞连鞋都没换,抱着宁穗径直走进客厅,将她放在单人沙发上,单膝跪在沙发中间,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将宁穗整个人严严实实地笼罩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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