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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圣旨赐死?敌国却奉我天可汗!楚现李昭 番外

好事多磨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将军,敌人反攻,突破我军防线!”深夜。一名士兵冲进大帐之中,带来阵阵刺骨寒风。楚现一身戎装,手持利剑双目紧闭,端坐于铜案之上,随着寒风刺骨,脑海里无数呐喊停滞。“将军......”士兵话音未落。楚现蓦地睁开双眸,一双虎目凌厉如刀:“杀!”“是......”士兵对上他双眸霎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慌忙应了一声,迅速退了出去。刹那间,帐外杀声一片。只见楚现抓起铜案上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投入面前的火炉之中,烧得正旺的炭火顷刻间将那一层薄绢吞噬,随着一阵风灌入,火苗四窜。“将军,小心!”唔!门外亲兵追着两名混入军营的细作刚到帐门之外,楚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费吹灰之力,两名细作脖颈一股热血喷涌,洒在火炉里,浇得炭火滋滋作...

主角:楚现李昭   更新:2025-06-27 16: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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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现李昭的女频言情小说《你圣旨赐死?敌国却奉我天可汗!楚现李昭 番外》,由网络作家“好事多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将军,敌人反攻,突破我军防线!”深夜。一名士兵冲进大帐之中,带来阵阵刺骨寒风。楚现一身戎装,手持利剑双目紧闭,端坐于铜案之上,随着寒风刺骨,脑海里无数呐喊停滞。“将军......”士兵话音未落。楚现蓦地睁开双眸,一双虎目凌厉如刀:“杀!”“是......”士兵对上他双眸霎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慌忙应了一声,迅速退了出去。刹那间,帐外杀声一片。只见楚现抓起铜案上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投入面前的火炉之中,烧得正旺的炭火顷刻间将那一层薄绢吞噬,随着一阵风灌入,火苗四窜。“将军,小心!”唔!门外亲兵追着两名混入军营的细作刚到帐门之外,楚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费吹灰之力,两名细作脖颈一股热血喷涌,洒在火炉里,浇得炭火滋滋作...

《你圣旨赐死?敌国却奉我天可汗!楚现李昭 番外》精彩片段




“将军,敌人反攻,突破我军防线!”

深夜。

一名士兵冲进大帐之中,带来阵阵刺骨寒风。

楚现一身戎装,手持利剑双目紧闭,端坐于铜案之上,随着寒风刺骨,脑海里无数呐喊停滞。

“将军......”

士兵话音未落。

楚现蓦地睁开双眸,一双虎目凌厉如刀:“杀!”

“是......”

士兵对上他双眸霎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慌忙应了一声,迅速退了出去。

刹那间,帐外杀声一片。

只见楚现抓起铜案上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投入面前的火炉之中,烧得正旺的炭火顷刻间将那一层薄绢吞噬,随着一阵风灌入,火苗四窜。

“将军,小心!”

唔!

门外亲兵追着两名混入军营的细作刚到帐门之外,楚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费吹灰之力,两名细作脖颈一股热血喷涌,洒在火炉里,浇得炭火滋滋作响。

“将军,军中混入多名细作,与包围圈中敌人里应外合,我军将士未曾察觉......”

“敌人此番目的不在突围,而是直奔中军大账而来,意在将军,还请将军暂避锋芒......”

几名将士单膝跪在帐外。

楚现睨了一眼那两名躺在地上抽搐的细作,浑身沐浴着一股肃杀之气:“传我军令,追杀敌军,一个不留!胆敢有后退一步者,斩!”

“将军,不可......”

“敌人狡诈,此处又是漠北,我军远离内地救援不及,万一敌人这是诱敌之计,我军一旦追击,此时又是深夜,如若失了方向,于我军不利。”

“户部答应的军饷迟了一个多月,军中粮食只够十天,如若于敌军僵持,军心涣散,被敌人反扑,朝廷怪罪,我等罪责难逃......”

“敌人目标或在将军,还请将军暂避锋芒,待户部送来粮饷,我军再与敌人决战,定能大破敌军......”

听着众人絮叨,楚现面色一沉:“违令者,斩!”

“楚现!你刚愎自用,不听谏言,你这是要把我十万大军全都给害死!如此乱命,我李昭断不能从!”副将李昭猛地站了起来,冲着楚现怒目圆睁。

“我楚现刚愎自用。”

楚现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是吗?”

随着他话音一落,气氛陡然间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大乾国大将军楚现,十三岁入军营,十五岁领兵作战,十三年来杀敌无数,立下赫赫战功。

两年前,漠北频频侵扰大乾国边境,杀害边民千余人,占领甘州。

楚现奉命率领十万大军破敌,深 入漠北腹地,直捣漠北都城,漠北几乎灭国,向大乾投降。

不料一个月前,就在楚现率领大军班师之际,敌人突然反扑,楚现当即率领大军御敌,将敌军三万大军困于溪云山。

面对李昭抗命,楚现立剑于前,眸中掠过一抹寒光直逼带头闹事的副将李昭。

只刹那间,李昭浑身一颤,一股无形威压扑面而来。

“楚,楚现......”

“你,你瞒得了全军上下,却瞒不了我李昭!”

李昭强压着内心的恐惧,面向着众人从怀里掏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早在三个月前,圣上就已经下诏班师,可他楚现却罔顾圣命,带领大军深 入漠北腹地,这才有了今日漠北反扑,堵我大军去路!”

“楚现欺君误国,实为不赦之罪,眼下漠北二十万大军将我军四面包围,我大军面临险境,皆为楚现抗旨所致!漠北国王已经向我大乾投降,使臣已经抵达京都向圣上称臣,他们此番作为只在楚现!圣上有旨,将楚现就地处斩,杀楚现者,赏金十万!”

一番铿锵有力的话夹杂着周遭杀喊声,更添几分戾气。

众人却是一言不发,眸光如刀直逼李昭。

见状。

李昭紧张的咽了一口吐沫,高举手中的圣旨大喊:“楚现欺君误国,圣上有旨,你们想要抗旨,和楚现谋反不成!”

“尔等可得想清楚了,这是圣旨,谁要敢抗旨不遵,那就是灭九族的重罪!”

“楚现自恃于国有功,屡次违抗圣命,此番我军陷入敌人包围,大军危在旦夕,皆是因楚现贪功冒进所致,杀了楚现,我们都能活!”

“临别京都之时,我军有十万之众,可如今折损近半,是他害死了那么多兄弟!”

“......”

几名将领纷纷冒了出来,附和李昭。

闻声,李昭底气更足了些,将圣旨高高举起。

楚现冷嗤了一声,道:“在此次征讨漠北之战中,我军行程部署屡屡被敌军获悉,这内鬼是谁,本将军一直没有查出来,不想今日,你们反倒是自个儿跳出来了。”

“此时你说什么都没用,是圣上要你的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敢抗旨吗?”李昭紧盯着他的双眸,可在对视瞬间,却又不自觉的心惊肉跳。

“抗旨?”

楚现睨了他一眼,嗓音深沉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我楚现这些年抗的旨,还少吗?”

说话间。

楚现直接越过了他,飞身上马。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是奉圣上圣旨......”

数十名亲兵涌了上去,将李昭等五名将领斩杀。

......

一夜激战过后。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青草覆盖的溪云山被鲜血染红。

经过一夜厮杀,楚现铠甲之上布满了鲜血,一股血腥味浓郁。

太阳高升,让原本寒冷的漠北仿佛覆盖上了一层金色的被褥。

楚现坐在马背上,仰头望着那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没有大胜过后的喜悦,有的只是无比的沉重。

两年前,他母亲被毒死在家中,等他闻讯赶回家中之时,父亲已经奉旨娶了她人,母亲尸骨未寒,还未等他查清母亲死因,安葬母亲,皇帝一纸诏书将他赶到漠北。

而今日,正是母亲忌日。

“将军,抓到漠北国王!”

“漠北五万俘虏,如何处置?”




两名亲兵拖着被鲜血染红戎装的漠北国王阿慕耶,来到楚现面前。

曾经傲娇的漠北霸主,此刻却成了阶下囚。

区区两名小兵,就能将他按在地上,直不起身。

面对楚现,阿慕耶神色倨傲。

“楚现!”

“你赢了,可那又如何,你屡次违抗你们大乾国皇帝的圣旨,就算回去,你也难逃一死。”

“我们漠北沃野千里,牛羊无数,用不了几年我们又能繁衍生息,可是你呢,命只有一条,你倒不如放了我,跟我回漠北,你我共享漠北,平起平坐,如何?”

眼看着楚现调转马头,阿慕耶原本从容的心,猛地一揪。

鏖战两年,楚现仅用十万兵马,以折损七八代价,就灭了漠北。

如今的漠北,早已经是千疮百孔。

二十万大军,被斩杀十五万,剩余五万也成了引颈待戮的俘虏。

任由他如何威逼利诱,楚现纹丝不动,看向他的眼神里只是一片冰冷。

“楚现,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们大乾皇帝非要杀了你吗?”

阿慕耶不甘心的喊道。

两年间,楚现遭遇数十次刺杀,又是谁在幕后指使。

还有那一道道催命圣旨,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让他和这十万跟随他十余年的兄弟屡次陷入危机之中,十万大军如今也折损七八。

母亲兄长相继被毒杀,父亲迎娶长公主进门,楚家,早已不是当初的楚家。

可谁又知道,当年他年仅十三岁,祖父战死沙场,大军败退,祖父遗体被敌国悬挂于敌国国都之上,肆意凌 辱。

朝廷言官频频上奏,庙堂之上言和者过半。

文官畏死,武将贪生。

是楚现手持三尺长剑召集祖父部将招募兵勇,反扑敌军,攻破敌军重重防线直抵敌国国都夺回祖父遗体,此战敌人闻风丧胆,弃械投降。

那一年,他十五岁。

皇帝大喜,在朝堂之上对他大力褒奖,可临了,却有言官提出“子不压父”,皇帝接纳言官进言,以楚现之功加封其父楚玉为平南侯,楚现为平南侯世子。

“谁想杀我,我自会查清,无需你费舌狂吠!”

楚现眼中的阴翳越发的浓厚,微微抬起手中染血的长剑。

“不,楚现,你不能杀我!”

阿慕耶紧盯着他抬起的长剑,心神俱颤:“你多年来为大乾领兵作战开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可同时你也是功高震主!”

“大乾国君臣上下,包括你父亲都想你死,他们蛇鼠一窝,整个大乾庙堂乌烟瘴气,这样的皇帝,这样的大乾国,你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效忠?”

“我阿慕耶敬仰你的勇猛,愿意与你结为兄弟!漠北愿永远臣服于你,追随你,而不是你们那昏庸无道的狗皇帝!”

一番话慷锵有力,郑地有声。

“败国之君,囚徒而已,也配与我称兄道弟?”楚现眸色微沉,透着一抹睥睨天下的威慑,手中长剑缓缓落下。

阿慕耶身后,两名亲兵目光坚定紧盯着楚现的动作,紧攥手中佩剑。

只待他一声令下。

见状。

阿慕耶仰天长啸,垂胸怒吼:“想我阿慕耶一心想要漠北子民打造一片乐土,让我漠北后代不再受大乾欺压,奈何天不佑我阿慕耶!”

“阿慕耶愧对漠北子民,今日赴死不悔!还请将军在我死后,放过这五万漠北将士,善待我的子民,错在我阿慕耶一人,战败之罪,阿慕耶一人承担!”

闻声。

楚现手一顿,长剑悬于空中。

“即日起,你的命属于我,可愿?”

马背上,楚现冰冷的声音响起。

阿慕耶微微一顿,一脸震惊的打量着他,唇瓣翕动。

“不愿,死!漠北,亡!”

“阿慕耶从今以后,奉楚现为主,长生天见证,如若阿慕耶违背楚现,死无葬身之地,子孙后代永不得长生天庇佑!”阿慕耶单膝跪地,朝楚现行捶胸礼,向他低首。

随着他话音一落。

楚现亲手将他搀扶起身,解去他身上的绳索,握着他的手,与他并肩站在溪云山山顶。

底下,五万降卒纷纷抬眸,目光汇集在两人身上。

在看到浑身沾满了鲜血的阿慕耶时,五万降卒不约而同单膝跪地,朝山顶之上行捶胸礼。

“大王!”

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整片山谷,响彻云霄。

即便战败,在漠北将士心中,阿慕耶仍是他们忠诚的主人。

楚现放眼望去,看着那些眼神里不屈的漠北将士,沉声道:“你不错,你的子民很好,回到你的都城继续做你的王,护佑你的子民。”

“将军......”

阿慕耶满脸写着不可思议,望着他心中复杂。

令大乾边境十三国闻风散胆的大乾第一猛将楚现,凡落入他之手,不论降卒、降将,乃至战败之国君主,皆难逃一死。

可这一次,杀人如麻,世人皆称“活阎王”的楚现却对他和漠北大发慈悲。

“谢将军!”

阿慕耶眼眸含泪,激动的就要给他跪下。

却被楚现挡住。

只见楚现面向底下的降卒,高举他的手,浑厚的声音响彻山谷:“你们的王是天上的雄鹰,是草原上的雄狮,威武!”

“威武!”

五万降卒高声附和。

阿慕耶望着底下的子民,心中重燃希望。

楚现只用一句话,一个动作,挽救了他在子民心中的威望,更浇灭了他战败的挫败感。

“阿慕耶不该与将军为敌......”

“将军大恩,阿慕耶及子孙永世不忘!”

阿慕耶眼含热泪,感慨万千:“将军,您仁义无双,阿慕耶敬佩,阿慕耶受奸人蛊惑,这才深夜偷袭将军,悔不该当初。”

说话间,阿慕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这是大乾国户部尚书沐北寻亲笔书信,是他告知我将军粮草已断,援兵不济,并让人与我里应外合,意图把将军及十万大军绞杀在溪云山。”

“区区一个户部尚书,若无权贵支持,又怎敢与你漠北联手,”楚现瞳孔骤然一缩,接过他手中书信,冷声道。

当下。

楚现下令班师。

这沉积多年的账,也该清算!

“大乾官场黑暗,官官勾结,将军千万小心,如有需要我漠北效力,阿慕耶绝不推辞!”阿慕耶从怀里摸出一块金黄色飞鹰玺印,捧在他面前。

“此为我漠北开国之君所用之物,其上飞鹰是我们的图腾,见此王印,将军可号令漠北一切官民将士,持此王印,将军在漠北无人敢阻,请将军务必收下。”

......




十月初三。

大雨滂沱。

大乾皇宫金銮殿上。

文武百官乱作一团,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楚现抗旨不遵,就算有功那也不能抵了他滔天之罪!”

“十万大军折损七八,这些阵亡的将士本不该死在战场之上,这都是因为他楚现藐视圣上,屡屡抗旨所致!”

“楚现大破漠北,为我大乾解决一劲敌,实为大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那些阵亡的将士是为国捐躯,朝廷应当嘉奖楚现和有功将士!”

“这一场仗,他打了两年,耗费钱粮无数,大半个国库都被他耗没了,他有什么功!”

看着眼前急赤白脸的文武百官,端坐于大殿之上的皇帝目光如炬,一言不发。

一个月前,捷报和楚现班师的消息一道传来。

整整一个月,这样的场景在金銮殿上每日发生。

文武百官争吵不休,甚至还有的官员在金銮殿上大打出手。

一旁身着绯红官袍的平南侯楚玉,悄然打量着殿上众人,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捻须不语的丞相李秋。

“平南侯,你可是养了个好儿子啊。”

突然。

李秋侧眸朝他呵呵一笑:“这一回令郎大破漠北,迫使漠北对我大乾称臣,此为大功一件,十三年前,令郎灭柔然国,言官上奏子不压父,让侯爷捡了个侯爵,如今令郎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想来圣上也会重重嘉奖侯爷。”

“这......”

楚玉面红耳赤,羞愧语塞。

正当此时。

龙椅之上,皇帝重重咳嗽一声。

霎时,殿上众人鸦雀无声。

只见皇帝沉着脸扫了一圈众人,却见文官之列空了个位置:“户部尚书沐北寻,为何缺班?”

“回圣上,沐尚书病了。”

李秋当即出列回应道。

皇帝冷嗤一声,不怒自威:“他病得好时候,去,立刻让他进宫,如若不来,以抗旨之罪论处!”

“是......”

李秋话音未落,忽然宫门外响起一阵惊恐之声。

不多时。

却见一名太监踉踉跄跄跑进大殿,连滚带爬到殿前,惊恐万状:“圣,圣上,不好了......楚将军他,他......”

“他怎么了?”

李秋瞳孔骤然一缩,厉声问道。

“楚将军于半个时辰前入城,直奔户部尚书沐北寻家,把,把沐尚书给杀了......”

太监话音一落,皇帝猛地站了起来,震惊不已。

堂堂二品大员,没有皇命,楚现就给杀了?

一时间,朝堂之上众人面露惊恐之色。

“这个逆子!”

楚玉咬着后槽牙,气得直跺脚:“圣上,楚现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竟敢滥杀二品大员,实在是罪无可恕!微臣恳请圣上降旨,即刻派人将楚现锁拿下诏狱!”

“平南侯刚正无私,法不避亲,臣附议!”

“臣等附议!”

“楚现自恃功高,滥杀无辜,如若不严惩于他,必将使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微臣恳请圣上降诏,锁拿楚现!”

“连二品大员他都敢滥杀,他分明是想造反!”

“楚现手握重兵,麾下将领更是只知他楚现,而不知圣上,他日如若楚现不满圣上,是否会举兵造反,来个乾坤颠倒尚未可知!”

“楚现该杀!”

众人纷纷站了出来,对楚现一番抨击。

耳边传来众人的怒斥指责,楚玉原本羞红的脸此刻浮现出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笑意。

反观丞相李秋,摇头叹息,却是一言不发。

“谁要杀我楚现!”

登时。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殿内众人惊恐的循声望去。

只见楚现一身带血戎装,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大步走进大殿。

就在众人惊诧之时,楚现随手将那颗人头丢在殿前,朝着一脸煞白的皇帝单膝跪下:“末将楚现,叩见吾皇万岁。”

闻声。

皇帝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视线不由得落在玉阶之下的那颗人头,身形一晃,扶着扶手坐了下来:“爱卿,这是何物?”

“户部尚书沐北寻人头。”

楚现淡然回应。

“什,什么......”

“楚现,你好大的胆子啊,杀了朝廷二品大员,居然,居然还把人头带到殿上来恐吓圣上,你,你大胆!”

“沐尚书忠君体国,朝野皆知,他与你何仇何怨,你为何要杀了他?”

“如此直犯龙颜,楚现,你成何体统!”

就在他身侧,兵部尚书蔡旭指着楚现,怒目圆睁:“圣上,楚现如此作为令人发指,今日不除,他日必成后患,请圣上立即将他拿下治罪!”

“蔡大人!”楚现缓缓起身,看向他的眼里浮现一抹阴霾。

只一眼,就让蔡旭手脚冰凉,浑身不自觉的一颤。

楚现威名天下皆知,他在战场之上的残忍更是让人谈之色变。

只是站在他身侧,都让蔡旭如坠冰窟,无法呼吸。

“何,何事?”

蔡旭紧攥着自己颤抖的手,壮着胆子开口道。

“请问蔡大人,本将军做了什么,令人发指,还有,什么叫今日不除,他日必成大患?”楚现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幽寒。

蔡旭心里直发虚,额头上直冒冷汗:“这,这......”

“楚现!你想干什么!”

突然,楚玉横眉冷对,冲着楚现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斥:“以下犯上,藐视圣上,难道你还想当着圣上的面,把这殿上所有的人都给杀了不成!逆子,你还不快跪下,认罪伏法!”

好一个认罪伏法!

好一个刚正无私的爹!

两年前,楚现母亲和兄长相继被人毒杀,他也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楚现弑母杀兄。

如今,又是如此。

故意制造恐慌,这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啊!

楚现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冷声道:“平南侯爷,两年不见,你这火上浇油的功夫还真是越发的如火纯青啊。”

“你......”

楚玉顿时满脸涨红,朝皇帝拱手道:“圣上,楚现犯下如此大罪,微臣有教子无方之过,还请圣上严惩不怠!”

“圣上!”

楚现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奉命征战两年,虽大破漠北,但将士折损众多,此事皆因朝中有人从中作梗,与漠北王阿慕耶暗通款曲、里应外合,意图致末将与十万大军于死地!现有户部尚书沐北寻写给阿慕耶亲笔书信为证。”

“此外,兵部尚书蔡旭联合兵部侍郎左休,命令安南将军林海率援兵止步于虎丘岭,我军被漠北二十万大军包围于溪云山,两地距离仅三十里,林海观战不救,险些致使我军大败!”

“十万大军为国洒血疆场,七万冤魂长眠漠北,敢问圣上,末将以诛杀奸臣沐北寻,可有过错!”




“楚,楚现!你大胆!”

面对楚现的狂傲,楚玉顿时暴跳如雷,下意识举起笏板就要给他一顿暴击,可手中笏板刚一举起,一看到楚现那一双冰冷的眸子,瞬间泄了气。

“怎么,平南侯还以为本将军还是六七八岁的娃娃?”楚现眸光一凛,浑身沐浴着一股肃杀之气,直逼楚玉。

若不是他建功立业,这废物又怎会得到爵位!

楚家现有的荣耀,都是他和祖父在疆场浴血奋战换来的!

他楚玉,不过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得到长公主青睐,否则在这大殿之上,他一个废物又岂有容身之地!

“圣上!楚现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未经请旨竟敢滥杀我朝二品大员,简直是无法无天,微臣恳请圣上裁决,将楚现依法 论处,以正法典!”楚玉憋着一肚子火,不敢对楚现宣泄,转头却一脸正色向皇帝谏言。

一副刚正不阿,六亲不认模样,势必要将楚现送进诏狱方才罢休。

一番话,致使满朝文武侧目。

楚现,那可是他亲儿子啊!

谁家当爹的,如此针对自家孩儿?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皇帝环顾一周,却是一言不发。

“侯爷,有话好好说,这是在御前,楚大将军又是您的亲生儿子,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谈的,何必在御前针锋相对,”一旁,丞相李秋和颜悦色,语气温和道。

“楚大将军刚刚征战归来,一身疲惫,尚未好生将歇,又遇户部尚书沐北寻与敌人暗通款曲,险些致使楚大将军兵败,楚大将军心里有气,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就是个逆子!”

楚玉咬牙切齿,义愤填膺道,“身为臣子,自当恪守为臣之道,可他自恃有功,竟敢滥杀大臣,还提着被他所杀的大臣头颅上殿,在御前耀武扬威,目无圣上,本侯虽是他父,却也不敢罔顾律法包庇与他!”

他自恃有功,滥杀大臣?

真是可笑!

户部尚书沐北寻叛国,与漠北里应外合意图置他楚现和十万大军于死地,这些事,他这好父亲是一个字都不提。

“大乾律法,私通外敌者,人人得以诛之!本将军为国锄奸,为七万冤魂讨个公道,敢问平南侯,本将军何为滥杀?”

“大乾屡屡遭遇外敌侵扰,边民多惨死于外敌手中,本将军为保我大乾国祚,久经沙场,退强敌收复失地,灭三国保我大乾边民太平,若无本将军,大乾何以为国!本将军自恃有功,那又如何?!”

“还轮不到你一个寸功未立却享受高 官厚禄的蛀虫,来指手画脚!退下!”

楚现冰冷的声音充斥着整座大殿。

随着他视线所到之处,文武百官无不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就连原本还在大殿之上仗着自己是楚现父亲的平南侯楚玉,此刻不由自主的浑身颤 栗,不敢再与楚现对视。

“楚大将军,你这......”

李秋话音未落。

楚现面色陡然一沉,冷声道:“怎么,丞相大人有话要说?”

闻声,李秋嘴角猛地一抽,刚到嘴边的半截话心不甘情不愿的咽了回去。

“楚现!你,你还是不是我大乾的臣子了!”

忽然。

兵部尚书蔡旭黑着脸站了出来,指着楚现就是一顿抨击:“你是有功,可你的功劳是十万将士用命换来的,还有我大乾千万子民省出口粮,圣上拿出内帑百万钱,把你的功劳供出来的!”

“若无那十万将士,没有我大乾子民和圣上对你的支持,你哪来的功劳!如今当着圣上的面,你邀功、狂傲,目中无人!你羞辱你父,堵住丞相大人之口,还要在这大殿之上耀武扬威,你算什么臣子!”

“楚现!你要做和曹操、王莽那样的奸臣、佞臣吗?”

随着他话音一落,文武百官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一个“宁折不屈”的尚书大人!

有骨气!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若不是早知道他与沐北寻一伙的,楚现还真要高看他一眼。

“蔡尚书辩得好,敢问蔡尚书,兵部尚书职责是什么?”

楚现问道。

蔡旭高仰着头,不卑不亢回应道:“自然是为君分忧,为圣上掌管天下军事,请楚将军不要转移话题,今个儿当着圣上和文武百官的面,微臣要和你辩个清楚!”

“辩?是要辩!身为兵部尚书,兵部堂官,手握大权,却视人命如草芥,见死不救,致使本将军与大军被困险些全军覆没,贪墨军饷,私命林海作壁上观,你,罪无可恕,该杀!”楚现眸中迸射出一抹寒光,只刹那间,腰间寒刃在手。

只一剑,蔡旭脖颈鲜血喷涌,当场毙命。

看着蔡旭倒在血泊之中,皇帝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望着手提三尺剑的楚现。

这就杀了?

当着他的面,杀了朝中二品大员?

一个臣子,目无君王,擅行刑罚,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位皇帝!

皇帝黑眸中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寒意,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坐在龙椅上,长吁短叹,一阵惋惜:“楚大将军,你,你这是为何啊!”

“蔡旭有罪,把他发往诏狱,按律三司会审就是了,你,你如此不经调查直接杀了他,世人又将如何看待你啊!”

“圣上,您都看到了,楚现他就是这样霸道无情!”楚玉一听皇帝开口,当即不顾一切的表态。

“你给朕住口!”

皇帝板着脸,不怒自威:“哼,事到如今,你还胆敢胡言乱语,颠倒是非,你是他的生身父亲,岂能如此不顾父子之情,一再针对于他!再多言,朕先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威武大将军楚现,破敌有功,乃我大乾之福将,朕之爱将!兵部尚书蔡旭、户部尚书沐北寻、安南将军、兵部左侍郎林海左休,为一己私欲不顾国之安危,与敌国暗通款曲,实为叛国,当以叛国之罪论处!楚现为国锄奸,斩杀叛臣护佑社稷。”

“加封楚现为安北郡王、兵部尚书,赐黄金十万两,锦缎千匹,命工部敕造郡王府,今后胆敢有妄言安北郡王为佞臣、奸臣者,朕决不轻饶!退朝!”




随着太监唱和,文武百官逃似的出了大殿。

一个个生怕跑慢了,被楚现一刀给砍了,横尸当场。

那楚玉在听到皇帝给楚现封王之时,满脸铁青。

直到楚现离去,楚玉这才拂袖而去。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令郎封王,那可是一件大喜事啊,光宗耀祖,前途无量,侯爷理应高兴才是,怎的一脸愁容?莫不是嫌圣上只给令郎封个郡王,为令郎鸣不平呢?”

丞相李秋追上了他,与他并肩而行,喜笑颜开道。

一听这话,楚玉慌忙摆了摆手解释:“不敢不敢,微末小臣怎敢质疑圣上,雷霆雨露均是天恩,丞相,可千万不要在这皇宫之中拿下官开玩笑。”

“哎哟,我的侯爷,在下官面前,您怎能称下官啊,您这是有意折煞下官,”李秋眉开眼笑和他打趣。

登时。

李秋面色一变,有意压低了声音:“侯爷,令郎今日在大殿之上与群臣口舌之争,连杀两位大臣,厉害得很啊!”

“李相,我这......”

“哎,别急嘛。”

李秋一把抓住他的手,与他漫步在皇宫之内:“看看这些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对令郎畏之如虎,就连本相在他面前也是大气不敢出,今后这朝堂怕是要成令郎的一言堂,这是楚家的大福气啊。”

“在这朝堂之上,是非多啊,前阵子就有人说,这沐北寻、蔡旭是本相的家仆,他们对本相唯命是从,这流言蜚语挡都挡不住,可侯爷是知道的,本相是从来不结党营私,所谓流言蜚语,那也只是流言蜚语,本相忠于朝廷,忠于圣上,可本相也是肉身之躯,这要是令郎一剑刺来,本相也得一命呜呼哟。”

话罢,李秋呵呵一笑,朝他拱了拱手快步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楚玉脸上青白交替。

许久。

楚玉死死攥着拳头,咬着后槽牙闷声不响。

......

平南侯府。

楚玉刚一进家门,就冲着赶来迎接的奴仆大发雷霆。

“去!把东院给我腾干净,把那逆子的东西通通给我丢出去!”

“他现在是郡王了,就该住在郡王府,我这是侯府,配不上他尊贵的身份!”

楚玉指着东院方向,对着周围的奴仆直嚷嚷:“告诉门子,安北郡王若是来,把我的话告诉他,我楚家庙小,供不起他这尊大佛!从今往后,没有我的话,任何人都不能让他踏进侯府一步!”

此言一出。

众多奴仆面面相觑。

这一大份家业几乎都是楚现挣下的,在这府上谁人不知楚现才是这侯府真正的主人。

虽说楚现在府上居住的时间不长,但只要楚现回来,这阖府奴仆都对楚现唯命是从,可如今,楚玉竟是要把楚现轰出侯府。

眼看着这些奴仆无动于衷,楚玉更是怒不可遏,抄起桌上的茶盏,就往面前的一名下人头上砸。

“谁要是敢不听本侯爷的命令,本侯爷就扒他的皮,抽他的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去!立刻给本侯爷去堵住那个逆子!”楚玉拍着桌子,怒道。

正当这时。

一名穿着华丽三十四五岁的妇人走了进来,仪态大方,容雍华贵。

“你这是要扒了谁的皮,要抽谁的筋?”

妇人一开口。

楚玉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将她搀扶坐在主位上:“都下去,本侯爷要和长公主说说话!”

“是......”

下人刚一退出去,楚玉唉声叹息。

见他一副愁容,长公主杨明珠黛眉微蹙:“怎么,在朝上又受气了?”

“唉!长公主殿下,我,我这......”

“说!到底怎么了!”

“是他,我那个逆子他回来了,不仅如此,他杀了户部尚书沐北寻,把沐北寻的人头提到御前,还在大殿之上当着圣上的面杀了兵部尚书蔡旭,圣上不但没有降罪于他,反而还封他为安北郡王,爵位还在我这老子之上!”

楚玉长吁短叹,大发牢骚。

杨明珠,皇帝一母所生的亲妹妹,备受皇帝喜爱。

十年前,皇帝奉先帝遗诏将杨明珠许配给永宁王为妻,两人成婚仅两年,永宁王暴毙身亡,杨明珠寡居。

同年,杨明珠爱上楚玉,多次召楚玉进公主府宿夜长谈,而后杨明珠以楚玉之妻朋友身份,入住平南侯府。

两年前,楚玉结发之妻死于家中,杨明珠向皇帝请求赐婚,下嫁楚玉,不到五个月,杨明珠为楚玉诞下一子。

“到底还是回来了,皇兄怎的这般糊涂,他如此胆大妄为,皇兄不但不严惩于他,反而还封他为王,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丞相李秋呢,他为何不在殿上开口?”杨明珠拧着眉头,面有不悦之色。

楚玉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哪知道他为何不开口,这里边有什么猫腻,为夫哪能知晓?长公主殿下,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接下去,该如何应对才是,这逆子可不是好惹的,莫说李相,就是圣上对他也是畏惧三分啊!”

“既然他有命回来,那咱们是该好好应对,”杨明珠红唇微勾,亲自为他捧来一盏茶,放在他手边。

“夫君,我记得你和赵氏曾为他定下一门亲事,现在他回来了,这婚事也该操办起来,咱们做父母的可得为子女好好的规划规划。”

此言一出。

楚玉眼前瞬间一亮:“你是说让他和林家丫头完婚?”

“不错,那林家小姐可是极品,不仅天生克夫,而且这身上还有......”

杨明珠说着掩嘴轻笑:“只要他娶了林巧儿,用不着咱们动手,他不出七日必将死于非命,如此,咱们既解决了他,又能为皇兄解除一块心病,皇兄必定重用于你,满朝文武也将会感激你搬走了压在他们头上的一块大石头。”

登时。

楚玉欣喜若狂,当即命人准备聘礼,向林家下聘。

与此同时。

楚现率领十名亲兵,直闯入刑部。

刚下朝到班的刑部官员,一看到楚现端坐在大堂之上,顿时吓得拔腿就跑。

“谁敢跑,本王杀了他!”




“谁敢动,本王诛他九族!”

森然的杀意,比腊月的寒风更刺骨,化作实质的冰刃,悬在刑部大堂每一个官员的脖颈上。

刑部尚书钱庸那只刚迈出去的脚,如同被钉死在半空,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那张养尊处优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比死人还难看。

他身后的一众官员,更是连呼吸都已停滞,生怕一丝声响就引来杀身之祸。

整个刑部大堂,落针可闻,死寂得令人发疯。

“安......安北郡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郡王恕罪。”

钱庸毕竟是二品大员,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挤出一个比哭还扭曲的笑容,颤巍巍地拱手。

楚现看都未看他一眼,龙行虎步,径直走到主位大案后。

那张属于刑部最高掌权者的椅子,他坐上去,仿佛本就为他而造。

“锵!”

一柄尚在滴血的百炼长剑,被他随手拍在案上。

剑锋入木三分,嗡鸣不绝。

这声音仿佛一道催命符,两个胆小的司官腿一软,竟直接瘫在地上,身下传来一股骚臭。

“两年前,我母亲、长兄,于平南侯府中毒身亡。卷宗。”

楚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戈铁马的肃杀,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钱庸的心脏上。

钱庸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这桩惊天大案,当年由陛下亲口下令,三司会审,最终却以“意外误食”这等荒唐的理由草草了结。

明眼人都知道,这背后水深不见底。

如今楚现手握北境三十万铁骑,挟滔天军功回京,第一件事就是直闯刑部!

这不是要翻案,这是要用刀子,把当年所有肮脏的手,一只一只剁下来!

“郡王,此案......乃是圣上钦定的铁案,卷宗早已封存,归入绝密。按我大乾律例,无陛下手谕,任何人不得调阅......”钱庸硬着头皮,搬出皇帝当挡箭牌。

“你的意思是,”楚现的指节,开始有节奏地轻叩桌面,每一下,都让钱庸的眼皮狂跳,“本王,要看自家的卷宗,还得去求那个高坐龙椅之上的凶手,是么?”

“轰!”

此言一出,不啻于平地惊雷!

钱庸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魂飞魄散地叩首:“郡王息怒!下官不敢!下官万万不敢啊!”

他终于明白,楚现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他不是来讲规矩的,他是来立规矩的!

楚现笑了,那笑意冰冷彻骨:“户部尚书沐北寻,贪墨军饷,本王杀得。兵部尚书蔡旭,贻误军机,本王也杀得。钱尚书,你猜,是你的脑袋硬,还是本王这柄刚饮过血的剑,更锋利?”

钱庸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官袍,他毫不怀疑,自己再敢废话半句,下一刻,楚现就会拧着他的脑袋去见皇帝。

“来人!快!快去绝密库!将平南侯府一案所有、所有卷宗,全部取来!呈给郡王!!”钱庸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片刻,厚厚一摞尘封的卷宗被抬上。

楚现起身,冷冽的目光扫过堂下抖如筛糠的众官,对身后的亲兵下令:

“封锁刑部!将这两年所有悬而未决的毒杀案、灭门案卷宗,一并带走!”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响彻内外。

“传本王令:从今日起,刑部办案,须先送一份卷宗至我兵部备案!但有延误,以通敌论处!”

“遵命!”

亲兵如虎狼般冲入卷宗库。

钱庸等人面如死灰,瘫在地上,浑身冰凉。

兵部备案,监察刑部!这是何等霸道,何等闻所未闻的夺 权之举!

从此,刑部头上,悬了一柄名为“楚现”的刀。他要的,不只是真相,他要用整个京都的恐惧,来祭奠他母亲和兄长的亡魂!

......

工部尚未建好郡王府,楚现暂时住进了宫中赐下的别院。

刚换下戎装,老管家楚忠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老泪纵横。

“公子!您总算回来了!老奴......老奴给您请安了!”

此人是楚现母亲的老仆,看着他长大,忠心不二。

“忠叔,起来。”楚现扶起他,声音难得地温和了一分。

“公子,平南侯......不,楚玉他......他将您的一切东西,都扔出了侯府!”楚忠泣不成声,“他还放出话,说楚家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让您永远别再踏入侯府半步!”

楚现面沉如水,波澜不惊。

那个所谓的家,所谓的父亲,在他母亲兄长惨死,他被逼远走北境的那一刻,就已死了。

“他还做了什么?”

楚忠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愤怒与屈辱,咬牙切齿道:“他还......他还以长辈之名,为您定下了一门亲事!”

“哦?”这倒是让楚现略感意外。

“是城南药材商林家的千金,林巧儿!”楚忠说出这名字时,声音都在发颤,“公子,这门亲事万万不可啊!那林小姐......命硬克夫!前后定了两门亲,两个未婚夫婿都在成婚前夜暴毙!整个京都都传她是天煞孤星,楚玉这是要用阴损的法子咒您死啊!”

楚玉,他的好父亲。

长公主,他的好姑母。

当年他们联手毒杀了他母亲,只为给长公主腾出主母之位,好让平南侯府与皇族捆绑得更紧。

而他那位雄才大略的兄长,更是被龙椅上的皇帝视为心腹大患,在丞相李秋的“忠言”下,一杯毒酒,天才陨落。

现在,他们又想用一个“克夫”的女人来杀他。

好真是好得很。

楚现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林家,是做什么的?”

“回公子林家曾是江南第一药材商,富甲一方。可自从林小姐克夫的名声传开生意便一落千丈,如今已是门可罗雀。”

药材商?

这就更有趣了。

“备马。”

楚现吐出两个字他倒要去亲眼看看,这把递到他手里的“刀”究竟有多锋利。

......

京都最大的药铺济世堂。

楚现一身便服立于街角,目光锁定在药铺门前的一道身影上。

那是一个看似纤弱的少女正将一包包分拣好的药材,亲自递到衣衫褴褛的穷苦百姓手中。

突然几个泼皮无赖挤上前来,一把打翻了药篓。

“晦气玩意儿!听说你又要嫁人了?这次是安北郡王吧?我们兄弟几个真替郡王爷捏把汗呐!”

“就是!你这种不祥之人就该沉塘!还出来抛头露面是想把整个京都的男人都克死吗?”




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纷纷退避。

少女缓缓蹲下素手一片片捡拾着散落的药材,动作不急不缓仿佛没听到那些污言秽语。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裙未施粉黛的脸颊上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整个人如风中残烛似乎下一刻就会熄灭。

这便是林巧儿。

直到最后一个无赖伸出脚想去踩她的手。

“唰!”

一道银光,快如闪电!

那无赖只觉脚筋一麻,惨叫一声,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

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正没 入他的“环跳穴”,让他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

林巧儿缓缓站起身,终于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清冷,锐利,带着洞悉一切的淡漠,仿佛万物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味味药材,一处处穴位。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左脚踩翻药篓,用力过猛,牵动旧伤,三日后,左腿必废。”

她指向另一个无赖。

“你,出口秽语,气息不匀,是为肺燥肝火过旺。不出十日,必咳血不止,直至五内俱焚。”

最后,她看向那个倒地的泼皮,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至于你,环跳穴入针一寸,若一个时辰内不取出,气血阻断,下半辈子,就在床上躺着吧。”

三个泼皮,瞬间面无人色,惊恐万状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女鬼。

“妖女!你......你这个妖女!”

林巧儿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病态的苍白脸颊上,竟透出一股惊心动魄的强势。

“滚,或者,死。”

三个字,冰冷刺骨。

泼皮们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逃了。

楚现站在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目光如炬,早已看穿,那少女指甲的淡紫色,是中了奇毒的征兆。一种能形成无形毒瘴,侵蚀靠近她的男子阳气的慢性剧毒。

她不是克夫,她是一件被精心打造的人形毒器。

而她的反击,更是证明了她绝非任人宰割的羔羊。她不认命,不服输,不畏惧,她用自己的方式,在这吃人的世道里,竖起了满身的利刺。

好一招借刀杀人。

楚玉和长公主,想用这把“毒刃”来杀他楚现。

他们却算错了一点。

这把刀,有自己的意志。

楚现转身,眼底的寒意与一丝灼热的欣赏交织。

回到别院,楚忠急得满头大汗:“公子,侯府的媒人明日就要去林家下聘了!我们必须回绝!老奴这就去......”

“不必。”

楚现端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

茶杯重重落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忠叔,去平南侯府传话。”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搅动风云的决然。

“就说这门亲事本王应了。”

他要的不只是一个妻子更是一个能与他并肩,将这腐朽的京都搅个天翻地覆的盟友!

忠叔听完,整个人僵在原地,布满褶皱的脸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嘴唇哆嗦,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

应了?公子竟然应了这门催命的婚事!

“公子,万万不可,这是火坑啊!”忠叔急得老泪又一次涌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下,死死抱住楚现的腿,“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能让您娶那个不祥之人!”

楚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为他母亲、为他自己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

许久,他才俯下身,亲手将忠叔搀扶起来,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忠叔,这京都,就是一个更大的火坑。多一门亲事,不多。少一门,也不少。”

他拍了拍忠叔的肩膀:“去回话吧。告诉平南侯,三日后,本王亲自下聘。”

平南侯府。

当家仆将楚现的回话带到时,原本正在与长公主杨明珠品茶的楚玉,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他,他应了?”楚玉的眼珠子瞪得好比铜铃,满脸的错愕与惊疑。

这不对!这完全不合常理!

那个逆子刚回京就杀伐果断,连杀两位二品大员,搅得朝堂天翻地覆,何等张狂!

他怎么可能乖乖接受一门明显是侮辱和诅咒的婚事?

杨明珠倒是比他镇定得多,她缓缓放下茶盏,描绘精致的凤眼里闪过一丝冷光:“他应了,事情反而更有趣了。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

“示威?”楚玉还是没想明白。

“他是在告诉我们,你们这点鬼蜮伎俩,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杨明珠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以为自己是谁?百无禁忌的活阎王?也好,既然他自己要往棺材里躺,我们不成全他,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

她看向楚玉,声音压低了几分:“去,把消息散播出去。就说安北郡王对林家小姐一见倾心,非她不娶,不日将举行大婚。我要让全京都的人都等着看好戏,看他楚现是怎么被一个女人克死的!”

楚玉连连点头,脸上重新浮现出阴狠的笑意,立刻差人去办。

一个时辰不到,安北郡王即将迎娶天煞孤星林巧儿的消息,好比长了翅膀,飞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茶楼酒肆,勾栏瓦舍,到处都在议论这桩奇闻。

杀人如麻的活阎王,配上克夫无双的天煞孤星,这简直是京都百年来最刺激的一场大戏。

人们都在下注,赌楚现能活过新婚之夜几天。

大部分人都赌,超不过七天。

而此时的楚现,已经换上了一身寻常的青色布衣,独自一人,走进了城南那条破败的巷子。

林家药铺,与其说是铺子,不如说是一间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破屋。

门楣歪斜,牌匾上的“济世堂”三个字也早已褪色剥落。

楚现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重又混杂的药味,其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的幽香。

正是阳蚀香。

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林巧儿的父亲林德正,正在门口费力地捣着药材。看到楚现,他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手里的药杵都险些拿不稳。

“草民,见过见过郡王。”他慌忙跪下声音颤抖。

“起来。”楚现的声音很平淡,“我找林小姐。”

林德正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脸上满是哀求和恐惧:“郡王,小女命格不好,实在配不上您。求郡王开恩,收回成命我们林家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爹,让他进来吧。”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林巧-儿缓步走出她依旧是一身素裙,脸色比昨日更加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没有行礼只是平静地看着楚现,仿似在看一个寻常的病人。




“我的命我自己做主。轮不到你替我求情。”她对父亲说完便转向楚现,“郡王请进。”

楚现迈步入内。

屋里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四处都收拾得一尘不染。

“坐。”林巧儿指了指一张竹椅。

楚现坐下。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仿似凝固。

最后还是林巧儿先开了口:“郡王不怕死?”

“怕。”楚现回答得干脆利落,“所以我来找你。”

林巧儿的眉梢微微挑起似乎有些意外。

“你身上的毒,叫阳蚀香。以七十七种至阴之物,辅以南疆蛊术炼制而成,无色无味,只会侵蚀男子阳气。

中毒者初期精神亢 奋而后迅速衰竭,七日内五脏枯萎而亡。”楚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仿似惊雷在林巧儿耳边炸响。

她的脸色终于变了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涛骇浪。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她钻研了无数医书,也只查到些许蛛丝马迹却始终无法确定。

而眼前这个男人,一语道破。

“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给你下毒的人,每隔七日便会以‘调理身体’为由送来一味名为‘雪顶芙蓉’的药。那并非解药而是催化剂,让阳蚀香在你体内更加稳固。”

楚现继续说道,“你一直用金针刺穴的法子强行压制毒性,但这只是饮鸩止渴。不出一年你便会油尽灯枯。”

林巧儿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全中。

他说的,一字不差。

“你想怎样?”她死死盯着楚现,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戒备。

“我娶你,并帮你解毒。”楚现看着她,目光灼灼,“作为交换,你要成为我的王妃,我的盟友。助我,将这京都的天,彻底翻过来。”

林(巧儿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明明坐在简陋的竹椅上,却仿似端坐于九天龙座,身上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凭什么信你?”许久,她问道。

楚现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药柜前,信手拈来几味药材。

当归,川芎,白芍,熟地。

最寻常的四物汤。

他将药材放在桌上,看着林巧儿:“你父亲常年捣药,劳累过度,气血两亏。这四味药,剂量加倍,文火慢炖,三碗水熬成一碗,连服七日,可保他再多活十年。”

他又指向角落里一株枯黄的盆栽:“这是七叶一枝花,本是解毒良药,但你这株,根已坏死。把它挖出来,用无根水浸泡,辅以三钱草木灰,三日后,可死而复生。”

说完,他转身就走。

“解药,我会在大婚当日,当作聘礼,亲自送到你手上。嫁,还是不嫁,你自己选。”

走到门口,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对了,林家的济世堂,招牌太旧了。三日后,我会派人送一块新的来。不止是京都,我要让济世堂,开遍大乾国的每一个角落。”

话音落下,他的人已经消失在巷口。

林巧儿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桌上那四味药材,又看看角落那盆枯死的七叶一枝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个男人,是魔鬼,还是神明?

楚现离开林家,天色已晚。

他没有回别院,而是拐进了另一条更为僻静的街道,走进一家名为“四海典当”的铺子。

铺子里的季掌柜一见他,立刻恭敬地将他引入内堂。

“主上。”

“查得如何?”

“回主上,平南侯府散播消息的人,是丞相李秋府上的管事。而给林小姐送‘雪顶芙蓉’的药童,每次送完药,都会去一趟长公主在城外的别院。”季掌柜递上一份密报。

一切都和楚现预料的一样。

楚玉是那个愚蠢的刽子手,长公主和李秋,才是背后提线的人。

“还有一件事。”季掌柜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属下奉命追查阳蚀香的来源,有了些眉目。此毒并非南疆 独有,在大乾开国前的前朝,曾是宫廷秘药。制作此毒最关键的一味主药,名为‘幽冥草’,只生长在前朝皇陵附近。”

前朝皇陵!

楚现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想起了一件被他遗忘了许久的事。

两年前,他母亲死后,他整理遗物时,曾发现母亲的嫁妆里,有一只看似普通的白玉手镯。母亲临终前,曾紧紧攥着那只手镯,嘴里喃喃着什么,他当时悲痛欲绝,并未听清。

后来,那只手镯,连同母亲的其他遗物,都被长公主以“整理”为名,尽数收走。

“季叔,”楚现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去查,两年前,我母亲去世前后,长公主府,丞相府,以及皇宫之内,所有人的动向。特别是,关于一只前朝的白玉手镯。”

“遵命。”

季掌柜退下。

楚现独自坐在昏暗的内堂,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母亲,兄长,毒杀,皇陵,手镯。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仿似一张无形的巨网,正在缓缓收紧。

他隐隐感觉到,他母亲和兄长的死,绝不仅仅是宫闱倾轧,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为惊天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的钥匙,或许就藏在那座前朝皇陵之中。

三日后。

平南侯府的车马,带着几箱寒酸的聘礼,刚刚抵达城南巷口。

另一头,数十名身着玄甲的亲兵,簇拥着一辆华贵无匹的马车,气势如虹地驶来,直接将平南侯府的车队堵在了巷外。

车帘掀开,楚现一身王爵礼服,手捧一个紫檀木盒,亲自下车。

平南侯府的管事看到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

楚现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走向林家。

全京都的百姓都闻讯赶来,将巷子内外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位活阎王,到底会送上怎样的聘礼。

楚现走到林家门前,将手里的紫檀木盒,亲手递给开门的林巧儿。

“这是解药,也是聘礼之一。”

林巧儿接过,打开。

里面没有解药,只有一方晶莹剔透的玉玺。

玉玺上,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

漠北王印!

见此印,如见漠北之王,可号令漠北三十万铁骑!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聘礼,震得魂飞魄散!

没人注意到,人群之后,丞相李秋乘坐的马车里,那双浑浊的老眼,在看到王印的瞬间,爆射出一道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身旁的长公主杨明珠,更是死死攥住了手里的丝帕,指节发白,脸上那志在必得的笑容,彻底僵住。

而楚现,却在这时,朗声宣布。

“传本王令,明日,迎娶王妃。以漠北全境为礼,十万牛羊为妆,三座城池为聘!”

“另,三日后,本王将亲率三千铁骑,前往京郊西山。”

“围猎!”

西山,正是前朝皇陵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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