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玉筝叶湘湘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是恶毒女配她亲娘?二嫁权臣谋前程姜玉筝叶湘湘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财莱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玉筝觉得这个世界疯了。与她恩爱六年的夫君,突然带回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叶湘湘。短短三月时间,自己辛苦孕育的一双儿女,全都围着叶湘湘打转。她哭过闹过崩溃过,夫君和儿女却离她越来越远。第一次是夫君不顾她主母的颜面,让叶湘湘登堂入室。第二次是儿女装病哄骗她,让她大着肚子给叶湘湘做药膳。......她原本打算为她夫君做满就是九十九件事情还清他的恩情,就揣着孕肚和离。叶湘湘突然找上了门。“其实你在的世界只是一本小说,我动动手指就能把你玩死,纸片人!”*“姜玉筝,其实你生活在一本小说里。”姜玉筝坐在雕花栏杆前,看着坐在对面喋喋不休的女子。叶湘湘一袭水蓝色轻纱长裙,乌黑的秀发用银簪挽着,打扮的简约利落。明明是生了一张秀巧娇媚的脸,可那眉眼间却是...
《我是恶毒女配她亲娘?二嫁权臣谋前程姜玉筝叶湘湘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姜玉筝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与她恩爱六年的夫君,突然带回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叶湘湘。
短短三月时间,自己辛苦孕育的一双儿女,全都围着叶湘湘打转。
她哭过闹过崩溃过,夫君和儿女却离她越来越远。
第一次是夫君不顾她主母的颜面,让叶湘湘登堂入室。
第二次是儿女装病哄骗她,让她大着肚子给叶湘湘做药膳。
......
她原本打算为她夫君做满就是九十九件事情还清他的恩情,就揣着孕肚和离。
叶湘湘突然找上了门。
“其实你在的世界只是一本小说,我动动手指就能把你玩死,纸片人!”
*
“姜玉筝,其实你生活在一本小说里。”
姜玉筝坐在雕花栏杆前,看着坐在对面喋喋不休的女子。
叶湘湘一袭水蓝色轻纱长裙,乌黑的秀发用银簪挽着,打扮的简约利落。
明明是生了一张秀巧娇媚的脸,可那眉眼间却是遮掩不住的野心。
“按照剧情发展,你女儿出生那天,你就会血崩而死。你的女儿是天生坏种恶毒女配,为了跟女主抢夫君坏事做尽,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惨死的下场,能救你的就只有我叶湘湘!”
“叶姑娘。沈国公府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诅咒我腹中胎儿?”姜玉筝不悦的皱起秀眉。
若是别人敢在她面前诅咒她的孩子,那她肯定就一杯滚烫的茶水泼过去了。
可叶湘湘是她夫君的救命恩人,她须得给叶湘湘几分面子。
“诅咒?”叶湘湘嗤笑了一声,眼神轻蔑,“实话告诉你,我看上了沈寒楼,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懒得跟你白费口舌,你乖乖的打胎引产与沈寒楼和离,或许还能保住一命。要不然等你死后,我照样也能风风光光的嫁给沈寒楼。”
她探身靠近姜玉筝,盯着她的脸继续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吗?你那下贱的女儿,作死作到最后阶段的时候,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不得不和那些肮脏的乞丐住在破庙里。为了一口吃的,甚至可以委身那些乞丐,最后也是死在了那些臭烘烘的乞丐身下......”
听到这里,姜玉筝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端起了放在檀木桌上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全部都泼到了叶湘湘的脸上。
茶水已经不算烫了,但叶湘湘还是一激灵。
“叶姑娘,虽说你救了我夫君的性命,但我也绝对不能容忍你一而再的诅咒我的孩子。”姜玉筝的语气铿锵有力,“若是你真的看上了沈寒楼,那你大可以去找他直说。若是他愿意休了我娶你,我绝无二话。”
此时,诺大的包间内,来参加席面的客人们都围绕着沈寒楼,没人注意到这边。
索性不再装了,叶湘湘的脸色彻底阴冷,“姜玉筝,我好心救你一命你还不领情!”
原本她什么也不想上手段,毕竟她可是穿书女。
知晓剧情的她就是神,根本不屑和这种脑子都被古代封建思想荼毒坏掉的女人计较太多。
可姜玉筝显然是又笨又蠢又不听劝。
“你那孽种不打掉,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让我帮你一把!”
说话间,叶湘湘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姜玉筝的右手。
姜玉筝一只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腹部,右手用力一甩。
结果她才甩开叶湘湘的手,就看到叶湘湘的身体朝着一旁的湘湘的身体却朝着雕花栏杆那边倒了过去。
他们所在的酒楼建在湖边,一楼的雅间可近距离的观赏湖景,雕花栏杆之外就是一望无际的湖水。
叶湘湘的身体在翻出雕花栏杆的时候,她又一把抓住了姜玉筝的衣袖,直接拖拽着她一起掉到了湖里!
“湘湘!玉筝!”
沉重的身子被湖水堙没的时候,姜玉筝听到了沈寒楼惊慌失措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她的一双女儿的哭喊声。
“爹爹!湘湘掉到湖里了,你快去救她啊!”
姜玉筝会游泳,她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浮出水面,看到沈寒楼跳到了湖水里,迅速朝着她这边游来。
而她年仅五岁的女儿正趴在栏杆上,一脸恐慌的看着她这边,不断的喊着让她爹快去救救叶湘湘。
还有她那同样五岁,一向是怕水的儿子,正脱了外袍打算跳到湖里,却被一旁的大人死死拦住。
“我要去救湘湘,我要去救她,你们都别拦着我。”
姜玉筝的一颗心瞬间凉了一半。
她辛苦养育出来的一双儿女,此时只看到了叶湘湘落水,竟是全部都无视了她。
沈寒楼飞快的游到了姜玉筝的身边,“玉筝,你还好吗?”
还不等姜玉筝回答沈寒楼,她的身侧不远处就传来了叶湘湘的喊声,“沈寒楼,你丫的快来救我啊!我不会游泳啊!”
沈寒楼扭头就看到叶湘湘在水里扑腾,已经快要沉下去了。
“玉筝!湘湘不会游泳,我先去救她!”
沈寒楼一边说一边朝着叶湘湘那边游去,全然没有注意到姜玉筝苍白的过分的脸色。
她是会水,可现在她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这湖水冰凉的刺骨,仿佛是要把她浑身的血液都冻结起来。
腹部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看着沈寒楼离去的背影,张开嘴想要喊他,结果却两眼一黑,身体骤然就往湖水下沉去。
意识彻底消散之际,姜玉筝只记得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沈国公府的护卫朝着她游了过来。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熟悉的床帐。
“世子妃,您终于醒了!”床边传来丫鬟翠竹惊喜的声音。
姜玉筝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看向自己的腹部。
“世子妃放心,大夫来过了,说孩子暂时没有大碍。”翠竹递过去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您先把药喝了吧。”
这才松了一口气,姜玉筝把药碗接过来之后,才哑声问道:“我昏了多久?”
她瞧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外面已经天黑了。
“您从昨日一直昏睡到了现在,已经有一日半的时间了。”翠竹答道。
姜玉筝心头一紧,“墨儿和姣姣呢?他们可有好好用膳?”
她的这一双儿女是早产,出生的时候孱弱的像是小猫崽儿。
当时不只是一个大夫说,若是不精心养护,这两个孩子都难以活到成年。
对于两个孩子的饮食起居,她都是事事亲为,每日都为他们准备药膳,这才让他们少病少灾。
现在两个孩子除了看上去比同龄的孩子要瘦弱一些之外,并没其他的大问题了。
翠竹看着姜玉筝憔悴的面容,有些不忍开口。
今日上午,他家世子妃和叶湘湘都是被人从外面抬进来的,俩人都双双昏迷着。
可当时不管是世子爷还是小少爷跟小姐,竟然都直接去了叶湘湘的院子。
就连大夫来了,他们也是一致先让大夫去叶湘湘那。
明明他们家世子妃怀胎八月,情况更加危险。
直到现在,小少爷和小姐还守在叶湘湘的院子里。
看着翠竹的表情,姜玉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苦涩一笑,“他们是不是都在陪叶湘湘?”
“世子妃,小少爷和小姐年纪还小,不懂事,他们不过暂时被叶湘湘那个妖女给迷惑住了,您千万不要难过啊。”翠竹安抚道。
知道翠竹所言有道理,但姜玉筝的心还是有种被挖空的窒息感。
她的脑海中还回荡着今日她坠湖之后,沈知墨和沈姣姣因为担心叶湘湘,焦急万分的样子。
他们真的只是因为不懂事,被叶湘湘给迷惑了吗?
正在此时,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外面传来。
“世子妃醒了么?”
这声音是沈寒楼的。
“您昏睡的时候,世子爷已经来了三趟了。”翠竹低声向姜玉筝说道,“世子妃,不管怎么样,世子还是很在乎您的。”
真的在乎吗?
姜玉筝现在心里疑惑重重,没有去接翠竹的话。
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沈寒楼毅然决然把她丢下,朝着叶湘湘而去的画面。
手不禁抓紧了身下的锦被,姜玉筝努力想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散。
她与沈寒楼是一见钟情,能一起走到现在并不容易。
当初因为她出身低微,沈国公府上下都极其反对她和沈寒楼的婚事。
最后是沈寒楼在沈家祠堂跪了整整三日三夜,表示宁愿放弃世子之位,也要跟她在一起,于氏才勉强同意他们的婚事。
见姜玉筝垂眸不语,翠竹走出屋外,把沈寒楼请了进来:“世子爷,世子妃才刚刚醒来。昨日世子妃落水,受了惊吓,您可要好好的安抚一下世子妃。”
“这是自然。”沈寒楼快步走到了床边。
坐下之后,他很是自然的拉起了姜玉筝的小手,“玉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着沈寒楼那张写满担忧的俊脸,姜玉筝还是不受控制的想到他毅然决然抛下自己的一幕。
下意识把自己的手从他温暖的大掌中抽离出来,她垂下眸子淡淡道:“已经没事了。”
“你在生我的气。”沈寒楼一眼就看穿了姜玉筝的异样,俊脸微绷,“昨日在酒楼里,有不少人看到的是你把湘湘甩到了湖里。湘湘不会水,若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难逃罪责。而且我记得你水性不错,所以才选择了先去救她。”
说着,他又一次捉住了姜玉筝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
“玉筝,我只是把湘湘当成妹妹看待。而且她救了我一命,这个救命之恩,我们也得还。你向来贤德大度,我知道你定然是信我的。”
贤德大度四个字像是一座山,重重地压在了姜玉筝的脊梁之上。
和沈寒楼成亲六年以来,她甘心把自己困在后院,将沈国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竭力做一个完美的世子妃。
久而久之,她贤德大度的名声就传了出去,成为京都出了名的贤德大妇。
就连一直对她不满意的婆母,都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合格优秀的妻子。
可自从叶湘湘来到沈国公府之后,沈寒楼踏足她院子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是有的时候她接连六七日都看不到他的人影。
她甚至都不能问他的去处,只要她问,沈寒楼便会像是现在这样,拿她的贤德大度来反压她,让她相信他。
但其实府上早就有了风言风语。
沈寒楼没有进她院子的那些夜晚,都留宿在了叶湘湘的院子里。
沉默了半晌,姜玉筝强忍着窒息的感觉,问道:“之前我们说好的,等给了叶湘湘一个体面的身份,就让她离开沈国公府,可还算数?”
“之前是这样说的没错。但母亲说了,我们既然已经正式对外承认了湘湘的身份,那她继续住在府里才更好。”沈寒楼的语气理所当然。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姜玉筝眼里的光芒变得暗淡了许多,继续说道:“还有,昨日在酒楼的时候,房间里很多人都看到是你害的湘湘坠湖。你现在得去向湘湘道歉,求得她原谅,不然她万一去报官的话,对你还有沈国公府都不好。”
“这样吧,湘湘很喜欢你做的药膳。现在她才刚刚醒来,不愿意吃东西,你现在就去做点药膳给她亲自送去,向她道个歉吧。”
“世子爷,世子妃她......”始终都安静的站在一旁的翠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她想说世子妃这次虽然有惊无险,但大夫说了她必须得卧床好好休息。
但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姜玉筝打断。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
沈寒楼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玉筝,我就知道你很能干。娶了你是我三生有幸,我现在就去湘湘的院子里等着你。”
等沈寒楼走了之后,翠竹就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直接炸了。
“世子妃,一定是叶湘湘那个女人故意搞鬼,她就是想给您难堪!世子爷也太过分了,您也又不是叶湘湘的丫鬟,怎么真的让您亲自为那个女人准备药膳呢!”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翠竹却没看到姜玉筝的表情有任何波澜。
她只是神色淡淡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翠竹连忙上前去扶住姜玉筝,“世子妃,您当真要亲自去给叶湘湘准备药膳?”
姜玉筝沉默的点了点头。
翠竹见状,只觉得一口气梗在了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是了。
世子妃从来不会拒绝世子的要求,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
但翠竹不知道的是,姜玉筝之所以没有拒绝过沈寒楼,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另外一方面,也是当下最重要的一点,沈寒楼曾经救过她。
在她嫁给沈寒楼之前,她的父母曾经为她说过一门亲事。
为了攀附权势,她父母想要将她嫁给一个死了六任妻子的武将鳏夫。
传言那个名武将鳏夫,两米的身高,二百多斤的体重,活脱脱的黑熊精在世,还特别不讲卫生,可以一年不洗澡。且他还有特殊癖好,前面的六任妻子都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
她自然是不愿意嫁的,就在对方来下聘的当日逃出了家。
可还没有逃出多远,就被家里派来寻她的护卫给抓到了。
宁愿死也不愿嫁给那个武将鳏夫,姜玉筝当时刚好是在河边,打算跳河自尽。
河水湍急,即便是她会游泳,跳下去之后也被强劲的水流冲的毫无挣扎之力。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被淹死的时候,却被路过的沈寒楼所救。
那就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沈寒楼把她救下来之后,又亲自去了姜家一趟,用沈国公府世子的身份告诫他的父亲,若姜玉筝不愿意嫁人,他不能相逼。
而她父亲见她居然结识了沈国公府的世子,就直接答应了。
当时姜玉筝便在内心做出了承诺,她要做九十九件事情,来回报沈寒楼的恩情。
如今,她已经对沈寒楼彻底失望。
所以刚刚她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答应沈寒楼为叶湘湘准备药膳,便是她要为他做的第九十八件事情。
等她彻底做满了九十九件事情之后,她跟沈寒楼之间便彻彻底底,互不相欠了。
一个时辰后,姜玉筝苍白着脸的从小厨房里走出来。
身后跟着端着托盘的翠竹。
托盘里一共是三碗药膳,多出来的两碗是给沈知墨和沈姣姣的。
翠竹:“世子妃,还是让奴婢去送药膳吧。您别去了。”
她知道姜玉筝去了就是受辱。
“没事,我顺便去看看墨儿和姣姣。”姜玉筝说道。
*
才到月华院的寝屋外,姜玉筝就听到了屋里传来了叶湘湘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墨儿,你娘亲当真这么迂腐?就因为当初你父亲为了救落水的她,迫不得已抱了她,就要嫁给一个自己之前从没见过的男人?”
要推门的手顿时僵住,姜··橙v玉筝还听到了她儿子的声音。
“我娘亲最在意那些规矩和体统,我和妹妹平时衣食住行她都要插手!烦都烦死了!我最看不起她的做派了,湘湘说的不错,娘亲她就是封建老古董。”
房门是虚掩着的。
屋内,沈知墨没有注意到房门外来了人,抱着一身粉裙的叶湘湘撒娇,“湘湘,我娘亲要是有你一半开明就好了!姣姣,我说的对不对?”
站在叶湘湘左侧的沈姣姣也抱着她的胳膊撒起了娇,“湘湘,不然让我爹娶你做平妻,你也来做我和墨哥哥的娘亲吧!”
姜玉筝哆嗦了一下,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竟然帮着外人对付她?
“你们真的想让我做你们娘亲啊?”叶湘湘透过门缝看到屋外有道浅蓝色的身影,故意这么问道,还顺带着看了一眼坐在茶桌前悠闲品茗的男子,“我可是新时代女性!我所在意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可能与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你们爹给不起我想要的,我也只把他当兄弟,你们别乱点鸳鸯谱了哈!”
“谁说我给不起?”沈寒楼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深深地看向叶湘湘,“如果我给的起,你想要吗?”
“你舍得你那个贤德端庄,貌美如花的世子妃?”叶湘湘笑的有几分玩味。
“没什么舍不得的,到时随便找个缘由休了。”沈寒楼的语气很是无所谓,反正他与叶湘湘相处的时候总是会开一些没有边际的玩笑,俩人谁都不会当真。
“哇!爹爹也想娶湘湘!我们赞成!”沈姣姣和沈知墨异口同声。
隔着门缝,姜玉筝看到了沈姣姣和沈知墨亲热一左一右抱着叶湘湘开怀大笑,而坐在茶桌前的沈寒楼,眉眼宠溺的看着他们。
画面美好融洽,仿佛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家人。
浑身冒起了寒意,腹中的胎儿也仿佛是感受到了姜玉筝情绪的变化,轻轻动了动。
为什么会这样?
六年前她怀上沈姣姣和沈知墨时,大夫说她天生骨盆窄根本不适合怀双生胎,极有可能把性命搭进去。
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五个月,把药当饭吃,辛辛苦苦才保住了这一双儿女。
但生产之时依旧是早产,她遭遇血崩,差点没命。
即便是捡回来了一条命,她的身体也落下了气血不足的病根,经常会眩晕。
就是她几乎用生命才换来的一双儿女,不只是不知道感恩她,还对她百般嫌弃,甚至是想要认其他的女子做母亲!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既然他们想要让叶湘湘做他们娘亲,那她就成全他们。
想到这里,姜玉筝强忍着心头如万根针扎的疼痛,推开面前的门,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内,原本说说笑笑的几人立刻停了下来。
沈知墨和沈姣姣看到姜玉筝,齐刷刷的哼了一声,就扭头看向了别处。
这样子显然是不想和姜玉筝多说一句话。
他们都还在记恨姜玉筝“害”叶湘湘坠湖的事情。
姜玉筝也没有理会两个孩子,看向朝着她走来的沈寒楼:“世子,药膳都备好了。”
沈寒楼坐在那里没有动,“你不是亲自来向湘湘道歉的?那你就把药膳给湘湘端过去,好好向她赔个不是。”
姜玉筝沉默的端着药膳,走到了叶湘湘的面前。
把药膳放到桌子上之后,她一抬眸就对上叶湘湘充满挑衅得意的脸。
深吸一口气,她缓缓开口道:“对不起,叶姑娘。”
“世子妃,你觉得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官府做什么?我可是差一点就淹死了......”叶湘湘说话间,手一扫,直接就把药膳给扫到了地上去。
滚烫的药膳四溅开,有汤水直接溅在了姜玉筝的手背上。
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双黑眸平静无波的看着叶湘湘:“那叶姑娘想要如何?”
“想要我原谅你也可以。”叶湘湘微微一笑说道,“我早就听说这帝京的千灵山有一座千年古寺很灵验。不如明日世子妃就往千灵山亲自走一趟,三步一跪,替我求个平安符回来,到时候我就不追究世子妃害我坠湖了。”
姜玉筝震惊的看着叶湘湘。
这个女人歹毒的程度已经超乎她的想象。
“湘湘,玉筝怀着身孕......”沈寒楼也觉得这有些过了。
叶湘湘根本不给沈寒楼把话说完整的机会,豁然站起身:“既然沈世子觉得我的要求过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现在就离开沈国公府,不打扰你们一家相亲相爱了!”
还没等叶湘湘走出去两步,沈知墨和沈姣姣便冲了过去,一左一右的抱住了她的大腿。
“姣姣,你别走!我让我娘亲去给你求平安符!”沈姣姣一脸惊恐的用力抱着叶湘湘的腿,“我不要你走。”
“娘亲,是你害的湘湘差点淹死!湘湘只是想要个平安符,已经很大度了!”沈知墨用力的皱着眉头,冷冰冰的看着姜玉筝,“如果你不能求得湘湘的原谅,那我就不认你这个娘亲了。”
沈寒楼也因为叶湘湘突然要走而乱了阵脚,他稍微踌躇了一下之后,还是向姜玉筝说道:“玉筝,你就当也为咱们的孩儿祈福,往千灵山走一趟吧。”
姜玉筝缓缓转过头,看向沈寒楼:“你确定吗?”
沈寒楼和姜玉筝那双漆黑的杏眼对上,心不受控制的一颤。
根本不给沈寒楼心软的机会,叶湘湘上前一步说道:“沈世子如果实在不舍得世子妃吃苦,那就放我离开,我们就当没有认识过。看在你我之前的情分上,我也不会去官府告状。我只是不能和一个想要害我性命还不知悔改的人共处一个屋檐下。”
“玉筝,就劳烦你走一趟了。”最终,沈寒楼低声说道。
姜玉筝的心像是被浸泡到了冰冷的湖水里。
很好,她已经感觉不到心痛了。
“好。”朱唇勾起了一抹轻笑,姜玉筝轻轻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
这是她答应沈寒楼的第九十九件事。
等做完这件事之后,她就会离开沈国公府。
从此以后,不管是沈寒楼还是沈知墨和沈姣姣,都跟她再无半分关系。
沈寒楼看着姜玉筝离去的背影,内心蓦然涌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落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彻底脱离他的掌控。
玉筝会离开他?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沈寒楼自己都觉得荒谬。
他与玉筝一见钟情,经历了种种磨难才在一起。
她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他们之间还有一双可爱乖巧的儿女,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们的第三个孩子。
她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这么想着,沈寒楼便克制住了要去追姜玉筝的冲动,扭头看向了叶湘湘:“等玉筝替你求了平安符回来,你便不生气了吧。”
“我哪有那么小气。”叶湘湘轻哼了一声,“我只是想让姜玉筝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她因为嫉妒我和你关系好就想置我于死地,我不和她计较的话。那以后若是她吃别人的醋去害别人,别人会轻易放过她么?”
“只是现在让她适当的吃点苦头,给她点教训,是希望她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我可都是为了你的世子妃好。”
“是我误会你了,抱歉,湘湘。”沈寒楼神色歉疚。
他方才确实是觉得叶湘湘有些咄咄逼人,但现在他只觉得叶湘湘说的很有道理。
这是玉筝第一次起了害人之心,及时为她纠正过来,确实是对她有益。
这么想着,沈寒楼方才心中涌现出的异样空落感瞬间就消失了。
次日清晨,千灵寺的山脚下。
今日是上香吉日,有不少香客一大早就到了山脚下。
许多异样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穿着白色长裙,挺着大肚子的女子身上。
只见女子正在三步一叩首,往山上而去。
“这是谁家的夫人?他家里人怎么会愿意让她挺着大肚子来这跪拜?”
“这么大的肚子看上去最少也七八个月了吧?这样三步一叩首上山,也不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
“可怜见的,她应该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吧?......”
不断有人对着姜玉筝指指点点。
姜玉筝仿若未闻,依旧是三步一叩首,没有半分的偷懒倦怠。
翠竹红着眼睛跟在姜玉筝的身后,也随着她三步一叩首,心中不断祈祷着世子妃和她腹中的孩子都安好无事。
在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嬷嬷。
“世子妃,世子让老奴们来是为了照顾您,若是您身体不舒服要提前说。”其中一名嬷嬷说道。
翠竹原本以为世子身体不舒服就可以结束跪拜,神色一亮,但还不等她开口说话,那名嬷嬷便继续说道:“身体不舒服就休息一会儿再继续没关系的。反正时间还多着呢。”
一阵气结,翠竹向前面的姜玉筝说道:“世子妃,别理那个老虔婆的。若是您身体不舒服就马上喊停,我们回府去!”
姜玉筝依旧像是没有听到翠竹的话,抬眸看着前方的台阶。
从千灵山的山脚到山顶,有九百九十九个阶梯。
她今日三步一叩首上山,有三件事所求。
“一求菩萨保佑我腹中的胎儿,平安落地,一生喜乐康健。”
“二求菩萨保佑我此生眼清目明,不再被世间虚假蒙骗。”
“三求菩萨保佑我顺利斩断孽缘,与沈寒楼和离,他日纵使黄泉路上相逢,也只作陌路人。”
在心中一直默默的念着,姜玉筝神色虔诚,双手合十,诚心跪拜。
此时,沈国公府。
沈寒楼坐在书房里,正在把玩着一个鸳鸯玉佩。
叶湘湘正在教沈知墨画画,抬眸就看到了沈寒楼手里的玉佩。
她略懂一些玉石,一眼就看出了玉佩价值不菲。
“这玉佩是羊脂玉的吧?怎么之前没有见你佩戴过?”
“这是我送给玉筝的,不是我的。”沈寒楼随口说了一句,看着手中的玉佩,眼神微沉。
他今日一早就去了姜玉筝的房中,原本是想叮嘱她今日要小心一些,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结果扑了个空,院子里的下人说世子妃已经先行一步前往千灵山。
他还在桌子上看到了他送给姜玉筝的定情信物,也就是这枚鸳鸯玉佩。
平时姜玉筝很宝贵这枚鸳鸯玉佩,从不离身。
可今日她却没有带着鸳鸯玉佩出去。
不知为何,沈寒楼的内心又涌现出了熟悉的不安。
“我能看看吗?”叶湘湘起身,走到了沈寒楼的面前。
沈寒楼犹豫了一下,他记得姜玉筝很宝贵这枚玉佩,平时根本不给别人碰。
但叶湘湘像是看不到他的纠结,直接伸手把玉佩抢了过来:“你和姜玉筝的感情这么好,我想沾沾你们的喜气,以后也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寒楼。
这充满炙热暗示的一眼,让沈寒楼的心微微一颤。
“那你想怎么沾喜气?”
叶湘湘直接把玉佩悬挂到了自己的腰间,笑着说道:“这枚玉佩借我戴几天吧,姜玉筝应该会同意的,她不是一向贤德大度吗?”
“玉筝确实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计较,那就借你戴几天。”沈寒楼宠溺的看着叶湘湘,丝毫没有注意到叶湘湘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翳。
朝暮轮转,到了黄昏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了。
乌云压顶,一阵雷神滚滚之后,大雨倾盆落下。
站在房间前的廊下,沈寒楼听着天边不时传来的闷雷声,向屋内的两个孩子说道:“墨儿,姣姣,你们娘亲怕打雷,我去寻寻她。”
“爹爹,你不是说要帮湘湘一起给我们做炸鸡汉堡吃吗?”沈姣姣立刻从屋里跑出来,拉住了沈寒楼。
“娘亲都多大人了还怕打雷?我看她就是想博得爹爹的注意才故意扮柔弱的吧。”沈知墨充满嫌弃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他之前听叶湘湘说过有一类被称为白莲花的女子,最是擅长装柔扮弱的来吸引男子的注意。
他真的是打心眼的瞧不起这类的女子。
可他的亲生母亲偏偏就是这类女子。
“墨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娘亲?”沈寒冷的语气一下就冷沉下来。
屋内,沈知墨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但他转眼就看到原本正坐在桌前的叶湘湘忽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顿时大惊失色:“湘湘,你怎么了?!”
听到沈知墨惊慌失措的喊声,沈寒楼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立刻转身跑到了屋里去。
*
直到夜色完全降临,姜玉筝才回到沈国公府。
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浇透了,姜玉筝由两名嬷嬷搀扶着进了府中。
“先带我去月华院。”姜玉筝哑声说道,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红色的平安符。
“世子妃......”翠竹的眼睛早就哭肿了。
她今日是亲眼看着世子妃三步一叩爬到千灵山的山顶的。
期间,世子妃有几次差点晕过去。
若不是世子妃提前带了提神养气的药丸服下,根本坚持不到上山顶。
在两名嬷嬷的搀扶下,姜玉筝强撑着到了月华院的寝居内。
只见叶湘湘合衣躺在软塌上,沈知墨和沈姣姣两个小人儿正蹲在软塌前,一个帮她捶肩膀,一个帮她捏腿。
看到姜玉筝进来了,两个小人儿都假装看不见。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姜玉筝的心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心痛之余,她更是觉得可笑。
想想她从前想锻炼沈知墨和沈姣姣的动手能力,吩咐他们做一点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兄妹俩人就各种推辞。
她若是逼得紧了,他们还会哭闹。
现在在叶湘湘面前,倒是一个个的愿意当牛做马了。
坐在一旁的沈寒楼看到姜玉筝进来,立马起身迎了上去:“玉筝,你回来了,怎么不先去换身衣服再过来。”
此时,姜玉筝的目光被叶湘湘腰间悬挂的鸳鸯玉佩所吸引了,没有马上回应沈寒楼。
沈寒楼注意到了姜玉筝的目光,连忙说道:“湘湘说想要沾沾我们的喜气,以后好找一个和她情同意和的如意郎君,所以就借你的玉佩戴戴,你应该没有意见的吧。”
“没关系。”姜玉筝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不过是个玉佩罢了,直接送给叶姑娘吧。”
沈寒楼直接愣住:“你是什么意思?”
鸳鸯玉佩可是他们之间的定亲信物,她说送人就送人?
问过他同意不同意了吗?
“世子妃,我只是借几天戴戴又不给你,你何必在这赌气呢?”叶湘湘躺在软塌上没有动,似笑非笑的看着姜玉筝。
姜玉筝现在头重脚轻,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乏力。
她已经懒得和叶湘湘争论,直接把平安符塞到了沈寒楼的手里:“这个给你,从此以后我就不再欠你什么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就轻轻的甩开了身侧的两名嬷嬷,步伐有些踉跄的朝着屋外走去。
沈寒楼捏着平安符,神色莫名。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姜玉筝方才平静到可怕的声音。
不再欠他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吗?
......
那厢,姜玉筝才回到清雅小筑的寝居,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身体软绵绵的倒下,被翠竹及时扶住。
“快来人!世子妃晕倒了!”
很快,姜玉筝忽然晕倒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国公府。
沈寒楼听到下人汇报完消息,当即赶往赶往清雅小筑。
沈姣姣和沈知墨对此却是一脸麻木,没有要去看望姜玉筝的意思。
他们娘亲的身体一向娇贵,经常会晕倒,他们早就习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们先在这待着,我去看看你们娘亲。”叶湘湘眼珠子转了转,站起身跟上了沈寒楼。
俩人一前一后到姜玉筝的房中时,她已经醒来了。
只是她人现在极度虚弱,没力气下床。
看到沈寒楼和叶湘湘走进屋里,姜玉筝眼底闪过了厌恶。
“最近不是在好好养着,怎么又晕倒了?”沈寒楼走到床边,皱眉看着姜玉筝苍白的脸。
翠竹听到沈寒楼这么问,只想发笑。
谁家怀孕八个月的孕妇去三步一叩首的爬山,会不晕倒?!
“劳烦世子挂心了,我没事。”姜玉筝的语气淡漠疏离。
还是第一次见姜玉筝这么冷漠的样子,沈寒楼不由想到了叶湘湘所说的。
难道姜玉筝真的误会了他和叶湘湘,故意在耍性子?
此时,叶湘湘恰好进了屋里,走到床边。
少女明艳的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我就知道世子妃肯定是误会了。世子妃,我与寒楼哥哥之间是清白的。你要是不高兴的话你可以明说,我可以搬走。但你千万别因为这个动了胎气,不然我罪过可就大了。”
见叶湘湘那冠冕堂皇的样子,翠竹彻底炸裂了。
“叶姑娘,你真的不知道世子妃到底为何会动胎气?”翠竹三步并成两步冲到了叶湘湘面前,拿手指着她,“还不是因为你让世子妃去帮你求平安符?你难道不知道世子妃怀着身孕,不能受累吗?!”
听着翠竹的控诉,叶湘湘先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气的浑身发抖。
她扭头看向姜玉筝,“世子妃,是你答应了要去求平安符的,可不是我逼你的。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待在沈国公府,生怕我抢了你男人!我现在就离开,绝对不会同你抢男人!”
说完,叶湘湘转身就往外冲!
见沈寒楼要去追叶湘湘,姜玉筝开口喊住了他:“世子,我有话要跟你说。”
脚步停顿下来,沈寒楼扭头看向姜玉筝,俊脸冷寒:“玉筝,湘湘一直把我当兄长,你以后休要再猜忌她。”
“世子爷!”翠竹不敢相信沈寒楼居然就这样轻易相信了叶湘湘,急得直跺脚。
“翠竹,先退下!”姜玉筝见沈寒楼面色阴寒,担心他会罚翠竹,便朝着翠竹递去个警告的眼神。
翠竹只好红着眼睛退下了。
“有什么话你快点说。”沈寒楼不耐烦道,他现在的一颗心都已经飞到了叶湘湘那边去,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若是流落在外,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
“世子,我们和离吧。”姜玉筝缓声说道。
沈寒楼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沈寒楼,我说我们和离吧。”姜玉筝凝视着沈寒楼,所言每个字都充斥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因为湘湘,你要与我和离?”沈寒楼那张俊脸彻底冷沉,“姜玉筝,亏你还是人人称赞的贤德大妇,我真是没想到你的心胸居然如此狭隘。”
“不是因为叶湘湘。”姜玉筝已经想清楚了。
不管是沈寒楼还是沈姣姣和沈知墨,他们从一开始最爱的都只是他们自己,从不在乎她。
今日就算是没有叶湘湘,以后也可能会出现别的女子。
所以这一切叶湘湘只是个导火索,并非是主要原因。
可姜玉筝越是否定,沈寒楼却越是觉得她就是在因为叶湘湘争风吃醋,“都说姜家教养出来的女儿贤良淑德,极其优秀,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听着沈寒楼充满嘲讽的语调,姜玉筝静静垂着眸子,内心毫无波澜,并不解释。
“你要是以为用和离的手段可以威胁我,那你就错了。”沈寒楼走到姜玉筝面前,伸手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我不会跟你和离的,玉筝,你以后也休要再想法子挤兑湘湘,她是我的妹妹,不是你的敌人。”
说完,沈寒楼放开了姜玉筝,转身走了。
姜玉筝也知道沈寒楼不会轻易同意和离,轻叹了口气。
但她也想好了若是沈寒楼不愿和离,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翠竹,收拾一下东西,明日一早我们便去京西别庄。”
反正这国公府,她是无法待下去了。
“世子妃,你真的要和世子和离吗?”翠竹忧心忡忡地看着姜玉筝。
在这世道上,女子若是和离的话,那以后的生活会很艰难。
尤其是他们家世子妃,曾经还亲自被太后赐过贤妇匾,更是会被人诟病。
“我累了。”姜玉筝闭上眼睛,从唇间沙哑的吐出三个字。
做腻了这个世子妃,从今以后她只想做姜玉筝。
哪怕前路再辛苦,她也不会有任何退缩。
翠竹感受到了姜玉筝的疲惫,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去别庄也好,最起码别庄没有叶湘湘。
想到这里,翠竹便麻溜的去收拾东西了。
次日一早。
一辆马车停在了国公府大门前,姜玉筝在翠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世子妃,我们真的要把小少爷和小小姐抛下不管吗?”翠竹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小少爷和小小姐向来体弱,多亏了他家世子妃精心照顾,才养成现在的白白胖胖。
若是离了世子妃的照顾,小少爷和小小姐的身子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世子妃还是要心疼。
“不管了。”姜玉筝在马车里坐好之后,最后看了一眼国公府巍峨大气的朱漆大门,放下了帘子,“走吧,我们先去一趟望京书院,再去别庄。”
既然沈寒楼不同意和离,那她就只能靠着自己的手段争取。
......
沈寒楼几乎是哄了叶湘湘大半宿,才将她哄好。
红着眼睛从叶湘湘的房间才走出来,便与来寻他的小厮撞了个满怀:“不好了,世子爷,小少爷病了!”
还没等沈寒楼做出反应,叶湘湘就一脸担忧的从屋里冲出来:“什么?墨宝病了!怎么回事?!”
“小少爷今日一早就开始呕吐腹痛,现在因为难受哭闹不止,不愿意服药,桂嬷嬷和府医都束手无策......”小厮一脸纠结。
“世子妃呢?”沈寒楼一边焦急地往月华轩那边走,一边问道。
“已经派人去请世子妃了。”小厮答道。
沈寒楼冷冷地嗯了一声。
以往孩子们要起床的时候,姜玉筝都会提前赶到月华轩,亲自照顾他们洗漱用早膳。
他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为了与他赌气,连孩子都不管了!
叶湘湘和沈寒楼一同急匆匆地赶到了月华轩。
寝居内,沈知墨正在大哭大闹,一把就将桂嬷嬷递来的药碗给打翻了,“我不要喝这个,苦苦,我要吃药膳......”
沈姣姣也哭唧唧地坐在沈知墨旁边,捂着自己的小肚子:“我要吃娘亲做的虾饼......”
才进门就听到俩孩子的哭声,叶湘湘的眼底溢出了深深的不耐烦。
但那异样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到令人无法捕捉。
“都别哭了!”沈寒楼也被吵的头疼,走到床边厉声喝道。
沈知墨和沈姣姣一向是怕沈寒楼,当下都噤了声。
“墨儿到底是为何不舒服?”沈寒楼扭头看向桂嬷嬷,问道。
桂嬷嬷垂眸说道:“回世子的话,小少爷脾胃虚,应该是因为昨晚吃了夜宵,才肠胃不适的。”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姣姣也吃了和墨宝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姣姣没事?”叶湘湘不满的瞪圆了杏眸,“肯定和昨晚的宵夜没有关系!墨宝,你说你是不是偷吃了别的东西?”
见叶湘湘看向自己,沈知墨想到昨晚叶湘湘给他做的美味的炸鸡腿。
他年纪小,但脑子转的很快。
如果这个时候承认是因为吃宵夜不舒服,那他以后就吃不到炸鸡腿了!
“我昨晚偷偷喝了点凉水。”沈知墨小声说道,“应该是因为这个才肚子痛。爹爹,我没事的,只要吃了娘亲的药膳就会马上好。”
之前他每次不舒服,也都是娘亲的药膳治好的。
提起这个,沈寒楼才意识到姜玉筝居然还没来,“不是差人去请世子妃了?她怎么还没到?”
这月华轩紧挨着清风小院,姜玉筝再怎么墨迹,现在也该到了。
随着沈寒楼的话音落下,一名丫鬟神色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世子爷,世子妃走了。”
“走了?”沈寒楼一脸莫名,“去哪里了?”
“听下人说,世子妃去了京西别庄。”丫鬟答道。
沈寒楼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好的很。
她居然还不知悔改。
这一刻,叶湘湘心里却是笑开了花,但表面上她却没有表现出分毫,而是忧愁不已地叹气:“看样子世子妃是真的容不下我,才刻意离开的。寒楼哥哥,还是让我走吧......”
这边叶湘湘的话音才落下,一道老妇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湘湘,你不必走。姜氏既然去别庄了,那就让她好好反思一番吧。”
“母亲!”沈寒楼看到来人,迎了上去。
于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地走进了屋里,看了一眼儿子:“之前我便告诉过你,不可太纵容姜氏,否则迟早有一日她要骑到你的头上来,你怎的就不听?”
“玉筝一向很识大体,这次估计是有什么误会。”沈寒楼虽然不满姜玉筝此次离家出走,但他也不想于氏对姜玉筝的厌恶更多一分。
毕竟姜玉筝是他认定了要相携走一生的妻子。
“当初我就不该松口让你娶姜氏。”于氏冷着脸说了一句,快步走到床前去看她的宝贝孙子,“乖墨儿,别哭了,有祖母在呢,告诉祖母你想要什么?”
“我想吃娘亲做的药膳。”沈知墨哭道。
“你娘亲狠心走了,她心里根本没有你们。”
于氏的话音落下,沈知墨和沈姣姣都一起大声哭了起来。
沈寒楼快被那此起彼伏的哭声吵得头炸,“母亲,我去把玉筝找回来。”
“不许去!”于氏扭头看向沈寒楼,冷声道:“到现在你还想惯着姜氏?你是世子,她与你闹了一些矛盾便敢离家出走,一点规矩都不懂。我看姜氏是忘了他们整个姜家是靠什么活着的,难道你也忘了?”
“可墨儿和姣姣一直闹也不是办法。”沈寒楼无奈的看了看床上正在哭闹的两个小人儿。
这时,叶湘湘上前一步来到床前,温声道:“都别哭了好不好?墨儿,只要你乖乖服药,我带你和姣姣去你们一直想去的那个地方玩儿,怎么样?”
沈知墨和沈姣姣的哭声戛然而止,全都期待的看着叶湘湘。
于氏当即赞赏地看了一眼叶湘湘:“还是你有法子。”
叶湘湘抿唇笑了笑,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得意。
“我听说你略懂医术?”于氏忽然问道。
叶湘湘轻轻愣怔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懂一些皮毛。”
“那我把墨儿和姣姣交给你,你能调养好他们的身子吗?”于氏的眼睛闪烁着令人不易察觉的精光。
在心里盘算着,孙子孙女的身体如果真的能被叶湘湘调养好,那么姜氏在这个家里也就失去了最后一点作用。
如今他们沈国公府发展的如日中天,出身低微的姜氏早就配不上她儿了。
而且她前日才和长公主见面,长公主膝下的蕙和郡主对寒楼的印象相当不错。
若是能够休了姜氏,她儿就可以娶蕙和郡主了。
叶湘湘并不知晓于氏心中的算计,只觉得惊喜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她根本不考虑自己确实是只懂点很皮毛的医学知识,便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了,就是不知道世子放心不放心将墨儿和姣姣交给我?”
见叶湘湘水灵灵地朝着自己看过来,沈寒楼神色一柔:“当然是放心的。”
望京书院对面的小巷子。
姜玉筝坐在宽敞温暖的马车内,透过车帘看着对面望京书院的大门。
她派出去传话的小厮已经进书院一炷香的时间了,按理说是应该有信了,但人还没出来。
“世子妃,院长夫人会同意见我们吗?”翠竹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姜玉筝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车帘,手覆在高耸的腹部上,“先耐心等一等吧。”
望京书院是帝京最好的书院,曾经出过三位帝师,就连先帝也曾经在望京书院学习过。
现任的书院院长谷鹤迁曾是先帝的帝师,更是闻名天下的大儒,颇受皇帝的器重。
其夫人柳氏与姜玉筝曾经有过渊源。
这些年姜玉筝深居国公府后宅,鲜少外出露面,和曾经的故交也都断了联络。
在这个到处都是权势贵人的帝师,她离开国公府后,首先便要将曾经丢失的人脉找回来。
望京书院的后院,玉雅轩。
铜炉袅袅升烟,小茶厅布置的清心雅致。
“谷夫人,外面这会儿日头正热,那小厮可是站在太阳下等着。”坐在窗边的茶台前,身穿淡紫色轻纱罗裙的沈鸾摇晃着手中的团扇,轻笑着道。
柳氏端起茶盏品了口茶,淡淡说道:“青衫,去打发一下那人,就说我不在。”
青衫惊讶地看了一眼柳氏。
方才那名小厮来禀明沈国公府的世子妃求见时,她清楚的看到她家夫人可是笑了的。
平时柳氏不言苟笑,总是板着一张脸,青衫很难得在她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笑意。
明明因为世子妃的到来而欢喜,怎的现在又不见了?
见青衫愣着,柳氏皱了皱眉:“没听到我说话吗?还不快去。”
青衫应了一声,速度去了。
坐在柳氏对面的沈鸾见她皱起了眉毛,心中暗道不好。
她虽然是沈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又嫁给了平远大将军为妻,但想私下见柳氏一面还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她想让她儿子拜谷院长为师,所以就必须得和柳氏打好关系。
若因姜玉筝的无脑冲撞害得柳氏对她也有意见,那么姜玉筝可真的是该死。
心中这么想着,沈鸾放下了手中的扇子,亲手拎起茶壶给柳氏倒了杯茶:“院长夫人,玉筝一直深居简出,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懂规矩。她定然是不知道想见您必须提前七日下拜帖,等回去我会让寒楼好好的说说她。”
“姜玉筝若是真的不懂规矩,太后又怎么会给她赐贤妇匾?”柳氏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将军夫人,你是在怀疑太后的眼光吗?”
沈鸾的脸骤然一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有几个脑袋,敢怀疑太后?
“今日便到这里吧。将军夫人,你请回吧。”柳氏直接下了逐客令。
没想到柳氏这么不给自己脸,沈鸾却是敢怒不敢言,强颜欢笑的起身告辞:“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出了望京书院的门,沈鸾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用力的搅.弄着手中的帕子。
“夫人,这可怎么办?咱们还没来得及告诉院长夫人咱们的来意呢。”沈鸾身侧的嬷嬷说道。
“都怪姜玉筝!若不是她惹得院长夫人不高兴,我又怎么可能被赶出来?”沈鸾怒气冲冲地说道,“走,回国公府,我要请母亲为我做主!”
对面巷子的马车里,姜玉筝将沈鸾气到扭曲的面容尽收眼底。
翠竹也看到了沈鸾,有些惊讶:“院长夫人不愿见夫人,是不是因为大姑奶奶在搞鬼?”
“她没那个能耐。”姜玉筝很清楚自己这个大姑姐是几斤几两。
柳氏不是沈鸾这种人可以左右的。
柳氏故意假装不在,不与她相见,还是因为在生她的气。
无奈的叹了口气,姜玉筝道:“我们改日再来吧。”
翠竹点了点头,刚想吩咐车夫赶车,便听到外面响起了车夫惊慌的声音:“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紧跟着,车帘便被一只修长似玉的手掀开。
一张染血的脸出现在姜玉筝面前,瞬间让她屏住了呼吸。
翠竹也被忽然出现在马车前的男子惊呆了。
好俊美的一张脸!
墨眉深眸,薄唇嫣然似血梅,男子骨相清俊,一袭朴素的青衫,却宛若神龛上的玉佛神明出尘矜贵。
眉心沾染的血迹为那张不染世俗的脸平添了几分妖异。
就在姜玉筝愣怔的功夫,原本正站在马车外的男子不顾车夫的阻拦,竟是直接上了马车。
翠竹恍然回过神来,见男子手里还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下意识地护在了姜玉筝的身前。
她正准备大喊救命,却被姜玉筝捂住了嘴巴。
杏眸依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沈晏沉,是你吗?”
“嫂嫂,是我。”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像是冷玉坠盘悦耳。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玉筝才确定眼前明明一身狼狈,但气质依旧不俗的男子真的是沈国公府的三公子,沈晏沉。
沈晏沉只比沈寒楼小了一岁,是沈国公的妾室云氏所出。
三年前,云氏犯下大错被沈国公府休弃,沈晏沉便跟着母亲一起离开了国公府。
从那开始,姜玉筝便没再见过沈晏沉,也没有再听说过关于沈晏沉的消息。
直到一个月前,大理寺传出了通缉反贼的悬赏令。
被通缉的人正是沈晏沉。
直到现在那张通缉告示张贴在帝京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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