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护士站厚厚的记录本上,写满了“联系家属封俊杰失败”的记录。
13封婶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多器官衰竭,深度昏迷,脑电图呈直线,医学上已判定为脑死亡。
继续维持呼吸机毫无意义。
主治医生再次翻看那本记录了无数次联系失败的记录本,叹了口气。
“按规定,必须第一责任人签字才能撤机。”
主任看向我,“但是封俊杰先生……我们实在找不到他。
所有能用的方法都用了。”
我平静地拿出那份离婚协议,翻到附加条款那页,清晰地展示给院方:“根据这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协议,在封俊杰持续失联、无法履行其作为第一监护人责任的情况下,我作为封灵的监护人,拥有对封婶医疗决策的代行权。”
“这是封俊杰的亲笔签名。”
院方仔细核对了协议和封俊杰失联的证据,经过法律顾问确认,最终点头。
“李医生,情况我们了解了。
基于患者目前的不可逆状态和家属的意愿,请您签署这份《放弃有创抢救及撤除维生设备同意书》。”
我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
在医生和护士的陪同下,我走进了封婶的病房。
病床上,那个曾经嚣张刻薄的老妇人,如今只是一具依靠机器维持着微弱生命体征的躯壳。
面色灰败,毫无生气。
我走到床边,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冰冷刺骨的声音,轻轻说:“封婶,灵灵托我问你……”我顿了顿,满意地看着她浑浊瞳孔深处掠过的抽搐:“地狱的火,烫吗?”
说完,我直起身,对主治医生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平静无波。
医生会意,上前一步,动作专业而利落地关闭了呼吸机的电源开关。
然后,他轻轻地、彻底地,摘下了扣在封婶脸上的氧气面罩。
“嘀————————”心电监护仪上,原本微弱起伏的曲线,瞬间拉成一条冰冷笔直的直线。
就在这死亡的长鸣声中,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踉跄急促、伴随着咒骂的脚步声。
“妈!
妈!
等等我!
我来了!”
封俊杰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不——!”
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目眦欲裂!
他猛地撞开挡路的护士,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站在病床旁的我。
“李佩环!
是你!
你这个毒妇!
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