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碎片化的场景!
这一次,是“画师”本人的、第一视角的、高度清晰的记忆回放!
他“看”到自己的手(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不是顾沉的手!
)正灵活地用粗大的针和坚韧的渔线,将厚重的黑色塑料膜一层层、严密地缝合包裹在一具早已僵硬冰冷的女性躯体上。
针脚细密而扭曲,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艺术感”。
他“看”到“自己”站在幽深的电梯井边缘,脚下是冰冷的黑暗。
他轻松地拖动着那三具沉重的“包裹”,像丢弃垃圾一样,将它们逐一推入深不见底的井中。
黑暗中传来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噗通”声。
他“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满足的哼唱,不成调子,却充满了纯粹的、扭曲的愉悦感!
正是那种浓重的、带着地域特点的方言腔调!
更可怕的是,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当时的情绪——一种混合了掌控感、毁灭欲和病态创作欲的冰冷快意!
这股情绪如此强烈、如此真实,瞬间淹没了顾沉自身残存的意识!
“呃啊啊啊——!”
顾沉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从病床上弹坐起来!
束缚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双目圆睁,眼球上瞬间布满了狰狞的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
他死死抱住自己的头,发出野兽般痛苦的嘶吼,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
“是他!
就是他!!”
顾沉的声音完全变了调,嘶哑、尖利,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指认,“我看到了!
我做的!
我缝的!
我推下去的!
我唱了!!”
他猛地指向屏幕上那个还在晃动播放的现场画面,指向深坑里那三具黑色包裹,手指因为极度的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是我!
是我干的!!”
“顾沉!
冷静!
那是记忆闪回!
不是你!”
陆巡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
他不知何时已经冲进了病房,身后跟着两名持枪、神情高度紧张的警卫。
他试图上前按住失控的顾沉。
“滚开!”
顾沉猛地甩开陆巡的手,动作迅猛得完全不似一个刚被注射了大剂量镇静剂的人!
他的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的空洞和茫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极度恐惧、混乱和某种被强行点燃的、歇斯底里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