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冻结。
满厅的宾客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立在原地,脸上残留着惊骇欲绝的表情,酒杯从指间滑落也浑然不觉。
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着这足以震动整个城市的惊天一幕。
苏曼早已瘫软在地,纯白的鱼尾礼服沾染了地上的酒渍和玻璃碎片,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惊恐的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颈间那颗“深海之泪”蓝钻,在混乱的光线下折射出绝望的冷光。
沈聿扑向控制台的动作僵在半途,如同一尊骤然失去所有生气的石雕。
他背对着大门,身体保持着前冲的姿态,却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那张曾经俊朗、冰冷、掌控一切的侧脸,此刻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惨白和彻底的扭曲。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充血的眼球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瞪向我所在的方向。
强光手电刺眼的光束交织着,将我的身影清晰地勾勒出来。
那片由香槟杯碎片和流淌酒液构成的狼藉中心,我静静地站着。
脸上,那苍白、脆弱、惊惶欲绝的假面,如同被敲碎的玻璃,簌簌剥落。
腰背挺得笔直,像一柄终于出鞘的、饮血的利剑。
酒红色的丝绒礼服下摆虽沾着污渍,却无碍于此刻从她身上散发出的、一种近乎凛冽的、冰冷而强大的气场。
刚才还盈满“泪水”的眼眸,此刻清澈见底,深不见底。
里面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冻结万年的寒潭,以及寒潭深处燃烧着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
在无数道惊骇、茫然、探究的目光聚焦下,在沈聿那如同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濒死野兽般的瞪视中,我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动作优雅,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从容。
无名指上,那圈被精心保养、却依旧存在的淡淡戒痕,在强光下清晰可见。
指尖,轻轻地、缓缓地抚过那道苍白的痕迹。
然后,我抬起了眼眸,目光精准地穿透混乱的光线和人群,直直地迎上沈聿那双彻底被恐惧和疯狂吞噬的眼睛。
红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平稳,如同冰珠滚落玉盘,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冷酷力量,响彻在死寂的宴会厅里,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沈太太这个位置,”我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完美的弧度,“我坐够了。”
目光锁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