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追杀,一次又一次的血战与死里逃生,似乎早已磨去了她身上所有的惊惶和软弱,只剩下一种固执的、近乎燃烧生命本身的沉默。
她停在柳寒阳身侧不足两步的距离,像一棵随时可能被山风折断的、苍白的小树。
目光扫过他左肋和眉骨的伤,看到他掌心那块沾满血和雨的、嵌着四颗冰冷钢珠的铁牌,瞳孔猛地剧烈收缩,呼吸一窒,随即她立刻偏开了视线。
胸膛急促起伏了几下,才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在寒风中撕破的旧布:“剩下……四个……都清理干净了?”
柳寒阳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喘息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但每一次吸气,肋下的剧痛都如同被烧红的铁条再次烫过。
他缓缓抬起头,深陷的眼窝里,那双目光锐利得依旧能刺穿雨幕。
他看向阿七,看向她身后那口仿佛融为一体的巨大铁匣。
三年的搭档生涯,他们之间的话语寥寥,大多是必要的交流,彼此信任的根基,脆薄得如同此刻坡上被血水泡烂的碎石,却又坚固得似乎能承受地狱血火的千锤百炼。
他没有问阿七的伤势如何,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下巴上的血水随着动作滴落。
左掌摊开,将那嵌入四颗黑钢珠的铁牌亮得更清晰些。
随后,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铁牌上最后那个空荡荡的圆形凹槽,又极其缓慢而用力地抬眼,越过阿七肩头,望向铁匣那冰冷坚硬的棱角边缘。
这空槽……是最后的等待。
第五个!
阿七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自己背后的铁匣。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如同突然遭到了最凛冽的寒流袭击。
脸上那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得干干净净。
三年堆积的疲惫、沉重的背负、无数次徘徊在嘴边的秘密……在此刻如同无形的山峦压顶而来。
痛苦和决绝如同两条毒蛇,在她身体里凶狠地噬咬绞缠。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仿佛带着细小的冰刺扎入肺腑。
她慢慢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暗影,掩盖了那瞬间剧烈涌动、几乎要爆裂开来的复杂情绪。
“……最后一个……”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又带着无法承受的重量。
她伸出沾满污泥和血渍的右手——那只手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