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也一并焚毁。
日子在极致的压抑和挥之不去的惊悸中,如同掺了沙砾般艰难前行。
萧彻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他夜不能寐,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惊跳而起。
华阳殿被封死,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耻辱柱,矗立在宫城深处。
芍药园那株人面血花虽被焚毁,但那甜腻的血腥气似乎已渗入他的感官,每每闻到花香,都让他胃部痉挛。
朝堂上,他变得越发暴戾多疑。
一点小小的错处,都可能引来雷霆震怒和严酷的刑罚。
大臣们噤若寒蝉,整个朝堂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
唯有一个人,如同阴霾中透出的一缕微光,勉强能抚慰他濒临崩溃的神经——沈如归的庶妹,沈如玥。
这位沈家庶女,在姐姐被赐死、沈家获罪流放后,因“体弱多病、深居简出、素与沈如归不睦”而被“网开一面”,她精通医术,尤其擅长调制安神静气的香露和汤药。
“陛下,”沈如玥跪在御案前,双手捧着一个精巧的琉璃小瓶,里面是浅碧色的液体,声音轻细如蚊蚋,“这是臣女新调制的‘清心凝露’,以晨露为引,佐以合欢皮、远志、夜交藤,最能安神定魄。
陛下忧思劳神,或可…或可一试。”
萧彻疲惫地抬眼看着她。
那相似的眉眼让他心头本能地一刺,但沈如玥眼中那纯然的、不掺杂质的担忧和怯懦,又奇异地抚平了那丝尖锐的痛楚。
“你有心了。”
萧彻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
沈如玥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越发显得楚楚可怜:“臣女…不敢居功。
只盼陛下龙体安康,便是万民之福。”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姐姐…姐姐她生前行事确有不妥,陛下宽宏,留臣女一命,已是天恩浩荡。
臣女日夜为陛下诵经祈福,只求能稍稍赎还姐姐的罪孽,化解宫中的不宁之气。”
她的话语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充满了卑微的感激与赎罪之意。
这番话,如同一剂温热的汤药,精准地熨帖在萧彻千疮百孔的心上。
沈如归的“妖邪”与沈如玥的“温顺”,沈如归的“怨毒”与沈如玥的“感恩”,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在这巨大的恐惧漩涡中,沈如玥的存在,就像一根看似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