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滴着水。
她低着头,没有朝窗帘这边看一眼,甚至没有试图整理一下自己,就那么踉踉跄跄地,像一个被抽掉了灵魂的破败木偶,一步一步,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挪出了教室的门。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那声音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瘫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窗帘厚重的阴影将我完全吞噬。
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渐起的风声呜呜地刮过。
陈默残留的水渍在地面上形成一小片深色的、不规则的印记,像一块丑陋的伤疤。
我盯着那片水渍,仿佛能从中看到陈默被按进水桶时绝望挣扎的倒影。
胃里的翻滚感再次猛烈袭来,我猛地捂住嘴,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寂静像粘稠的液体,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我的口鼻。
3 遗恨未了陈默的座位空了三天。
空荡荡的桌椅像教室中央一个突兀的缺口,无声地昭示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暴行。
每一次走进教室,我的目光都无法控制地滑向那个位置,然后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
张薇她们依旧活跃,谈笑风生,仿佛那个黄昏的教室角落里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偶尔,当我的视线不经意间与张薇那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对上时,她会微微挑起眉毛,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那眼神像冰冷的探针,刺得我立刻低下头,心脏狂跳,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
没有人提起陈默。
老师也只是在点名时略作停顿,平淡地说了句“陈默同学请假了”。
课间喧嚣依旧,仿佛那个位置从来就是空的。
只有我知道那片空白意味着什么。
它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旋涡,吞噬着我的勇气,将我向更深的沉默里拖拽。
每一次路过那个空位,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我甚至不敢去想象陈默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城南菜市场……那几个字像烙印一样烫在我的脑海里。
第四天下午,班主任的声音低沉地宣布了那个消息。
他的目光扫过全班,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最终落在了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陈默同学……因家庭原因,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她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