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
然而,穿着它的人,姿态却全然不同。
她没有端坐在绣墩上,更没有低眉顺眼地垂首。
她一只脚踏在御案旁那个平日用来搁置文房的高脚花梨木方几上,身子微微前倾,一手随意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正大大咧咧地翻动着他刚刚摔在案上的那份河道急报!
那姿态,不像母仪天下的皇后,倒像是个……占山为王的豪客在翻看战利品?
胤禛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坤宁宫离此甚远,殿外层层守卫……她如何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
“皇……皇后?”
胤禛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被冒犯的帝王之怒,“你……你这是何意?
擅闯御书房,成何体统!”
“体统?”
皇后——或者说,此刻占据着皇后身躯的斗战胜佛——嗤笑一声,那笑声清亮,带着洞穿世事的满不在乎。
她终于从奏折上抬起眼,看向胤禛。
烛光映照下,她的眼神清亮锐利,如同寒潭深水,倒映着跳跃的烛焰,也映着胤禛那张写满惊怒与疲惫的脸。
“体统能堵住决口的大堤?
还是体统能变出白花花的银子救灾?”
她语速极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顺手将那本奏折像丢开一块破布似的扔回御案,“瞧瞧这写的什么玩意儿!
‘水势汹猛’、‘料物不敷’、‘请拨库银百万’?
屁话!
全是屁话!”
胤禛被她这连珠炮似的、粗鄙却又一针见血的话砸得有点懵,一时间竟忘了发怒,只是死死盯着她。
“治水如治军,首在扼其咽喉!”
皇后(悟空)伸出食指,指尖在御案上空用力一点,仿佛那里悬着一张无形的河道舆图,“此处,河窄流急,形如瓶颈!
在此处深挖河道,束水攻沙!
懂吗?
把河床挖深,水流自然加速,裹挟的泥沙就被冲走了!
淤积就少了!”
她手指虚划,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指挥千军万马的决断,“什么百万库银?
用不着!
征调附近受灾的民夫,以工代赈!
再让地方上那些个富户乡绅,出钱出粮!
朝廷给个名头,立个碑,刻上他们的名儿,保管比狗还听话地掏银子!
这叫‘勒石记功’!
懂不懂?”
她的话语如同疾风骤雨,挟裹着闻所未闻的奇思和一种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