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月娥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尸妆后续》,由网络作家“张九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是槐树屯的入殓师,专给死人整理遗容。>村长突然找我给十年前淹死的柳家闺女化妆,说是要配阴婚。>报酬丰厚得离谱,我犹豫再三还是接下这单生意。>掀开棺材盖时我浑身发冷——那具泡了十年的尸体竟面色红润如生人。>更可怕的是,她手腕上系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红绳结。>村里老人说:“这是怨灵找替身,谁解了她的心结谁就得下去陪她。”>当我查清她当年是被活埋的真相后,全村人开始离奇暴毙。>冥婚夜红烛突然转绿,我看见她穿着嫁衣站在我床头。>“相公,”她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脸,“该入洞房了。”---槐树屯的天,黑得总比别处快些。日头一坠到村西头那排歪脖子老槐树后头,寒气便从地底丝丝缕缕渗出来,带着股潮湿泥土和朽木混合的腥气,无声无息地弥漫开,缠绕着村舍,...
《*尸妆后续》精彩片段
##>我是槐树屯的入殓师,专给死人整理遗容。
>村长突然找我给十年前淹死的柳家闺女化妆,说是要配阴婚。
>报酬丰厚得离谱,我犹豫再三还是接下这单生意。
>掀开棺材盖时我浑身发冷——那具泡了十年的尸体竟面色红润如生人。
>更可怕的是,她手腕上系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红绳结。
>村里老人说:“这是怨灵找替身,谁解了她的心结谁就得下去陪她。”
>当我查清她当年是被活埋的真相后,全村人开始离奇暴毙。
>冥婚夜红烛突然转绿,我看见她穿着嫁衣站在我床头。
>“相公,”她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脸,“该入洞房了。”
---槐树屯的天,黑得总比别处快些。
日头一坠到村西头那排歪脖子老槐树后头,寒气便从地底丝丝缕缕渗出来,带着股潮湿泥土和朽木混合的腥气,无声无息地弥漫开,缠绕着村舍,也缠绕着人心。
这股子阴气,屯里人世代闻着,早已渗进骨头缝里。
我的小屋在屯子最东头,孤零零杵着,离坟圈子不过一箭之地。
屋里常年弥漫着一股混杂了廉价线香、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死亡本身的沉郁气息。
黄昏的光线从唯一一扇糊着厚厚桑皮纸的小窗艰难地挤进来,勉强照亮靠墙那张破旧的条案。
案上躺着的,是西头王瘸子的老娘,寿终正寝,算是喜丧。
我正给她抿上最后一缕灰白的鬓发,动作平稳得如同抚平一块旧布。
干我们这行,手要稳,心更要静。
屯里人背后都叫我“陈三”,当面则客气些,唤声“陈师傅”,但那客气里总掺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忌惮和疏离。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口会走动的棺材,晦气,却又在某个必然的时刻离不开。
他们的闲言碎语,我听得多了,早成了耳旁风。
无非是说我身上阴气重,能勾着死人的魂儿;说我那双手摸过的死人,比活人还多;甚至有人说,我夜里能跟那些躺在案板上的主儿聊天。
扯淡。
我不过是靠这门祖传的手艺,挣口阴间的饭罢了。
死人不会讨价还价,也不会嫌我身上那股味儿。
门轴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冷风裹着更浓重的泥土气猛地灌了进来,吹得案头油灯的火苗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墙上我的影子也跟着扭曲变形。
我皱了皱眉,没回头。
这时间,这动静,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陈…陈师傅?”
村长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嘶哑,像是喉咙里卡了口浓痰,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掐着脖子。
他整个人堵在门框里,平日挺直的腰杆这会儿佝偻着,那张圆胖的脸上没了惯常的红光,只剩下一片惨白,眼窝深陷下去,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惶惶地转动着,不敢往条案上瞟,只死死盯着我的后背。
我放下手里细小的抿发梳,转过身,在昏黄的油灯下打量着村长那张失了血色的脸。
他穿着件半旧的棉袄,沾满了泥点子,裤腿湿了大半截,像是刚从泥水里蹚出来。
一股子冰冷的、河底淤泥特有的腥腐味儿混着他身上浓重的汗酸气,扑面而来,让人胃里一阵翻腾。
“有事?”
我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块沉在水底的石头。
村长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躲闪着,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往前蹭了两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陈师傅,有…有单活儿,急活儿。
非您不可。”
“说。”
我拿起案上一块干净的软布,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油灯的火苗在他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显得那恐惧更深。
“柳…柳家那闺女,” 他吐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额角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十年前,淹死在黑水潭那个…柳月娥。
您…您记得吧?”
柳月娥?
这个名字像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我的记忆深处。
屯子西头柳老蔫家的独女,十年前一个夏夜,突然就没了。
屯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失足滑进了屯子边上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水潭。
捞了三天,只捞上来一只绣花鞋。
那潭水邪性,没人敢下去,最后只能草草立了个衣冠冢。
柳老蔫夫妇不到一年也相继郁郁而终,家就彻底败了。
那事当时闹得挺大,淹死的又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屯里人唏嘘了好一阵子。
“记得。
怎么?”
我擦手的动作停住了,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十年了,尸骨无存,现在提她做什么?
村长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眼神里透出一种近乎哀求的绝望:“柳家…柳家祖坟那边,前几日…塌了一角。”
他喘了口气,艰难地继续,“塌出…塌出副薄皮棺材!
打开一看…里面…里面竟是月娥那丫头!”
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窜上来,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十年!
黑水潭!
塌出来的棺材?
这怎么可能?!
我盯着村长那张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一字一顿地问:“淹死在潭里十年的人,尸骨…在自家祖坟塌出的棺材里?”
村长浑身一哆嗦,像是被我的目光烫着了,猛地低下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啊!
邪门!
邪门透顶了!
可…可人就在那棺材里躺着!
屯里几个胆大的都亲眼瞧见了!”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陈师傅!
现在只有您能救救咱们屯子了!
柳家…柳家托梦了!
闹腾得厉害!
得…得赶紧给她配个阴婚!
让她在下面有个伴儿,安生下来!
不然…不然怕是要出大事啊!”
他急促地说着,唾沫星子喷出来,“男方是…是河对岸马家集早年夭折的一个后生,八字都合过了,合得严丝合缝!
人家钱都送来了!
就…就差您给新娘子拾掇拾掇,画个妆,体体面面地送她上路!”
“配阴婚?”
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是最邪门也最犯忌讳的活儿。
把两个不相干的死人硬凑成一对,埋进一个坟里,稍有不慎,就可能招惹上化解不开的怨气。
“陈师傅!
求您了!”
村长猛地往前一扑,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那手冰凉刺骨,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带着泥污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他脸上涕泪横流,混杂着恐惧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您开个价!
柳家…不,是马家!
马家有钱!
他们说了,只要能办成,钱不是问题!
这个数!
这个数您看行不行?”
他颤抖着松开一只手,比划了一个极其夸张的数目,那数字大得足以买下半个槐树屯!
油灯的火苗在他疯狂的眼神里跳跃。
那数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头一跳。
干十年白事,也未必能挣到这个数。
可这钱…真能拿吗?
十年尸身不腐,从潭底到了祖坟棺材里…这背后透着的邪气,简直浓得化不开。
屋子里死一般寂静,只有村长粗重恐惧的喘息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那股河底淤
泥的腥腐味儿,混合着案上老太太身上散发出的、属于死亡的微甜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令人窒息。
墙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扭曲晃动,像一群无声窥伺的鬼魅。
“尸体…现在在哪?”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就…就停在柳家那破败的老宅堂屋里,” 村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语速飞快,“棺材是现成的!
抬过去就成!
陈师傅,您…您答应了?”
那笔足以改变一切的巨款,沉甸甸地悬在眼前。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常年接触死亡、指关节粗大、皮肤粗糙的手。
这双手能描摹出最安详的遗容,却挣不来半分世间的暖意。
这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小屋,这屯子里无处不在的疏离目光…或许,这是个机会?
一个挣脱这阴冷泥沼的机会?
至于那邪门…我陈三跟死人打了一辈子交道,怕过什么?
一股混杂着贪欲、孤注一掷和长久压抑后爆发的狠劲猛地冲上头顶,压过了心底深处那丝不安的悸动。
我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
“带路。”
我哑声说,弯腰拎起墙角那个沉重的、油光发亮的旧木工具箱。
箱盖上的铜搭扣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轻响,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
村长如蒙大赦,脸上瞬间涌起一种病态的狂喜,连声道:“好!
好!
陈师傅仁义!
快!
快跟我来!”
他转身就往外冲,脚步踉跄,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
屯子里漆黑一片,死寂得吓人。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声狗吠都听不见。
只有村长手里那盏气死风灯,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勉强撕开一道昏黄摇晃的光带。
光晕边缘,那些熟悉低矮的屋舍轮廓,此刻都扭曲成了蛰伏的怪兽,沉默地注视着两个走向黑暗深处的人影。
脚下的泥路湿滑冰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冰冷滑腻的生物脊背上。
柳家老宅孤零零地矗立在屯子西北角,远远望去,黑黢黢一团,像座巨大的坟包。
院墙早已坍塌大半,残存的土坯上爬满了枯死的藤蔓,在夜风中发出簌簌的怪响。
两扇腐朽得快要散架的院门大敞着,像一张通往幽冥的巨口。
院子里荒草丛生,高及人腰,被风一吹,如同无数鬼手在黑
暗中无声地招摇。
刚踏进院子,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土腥气和一种更深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阴寒霉腐味儿就扑面而来,霸道地钻进鼻腔,直冲脑门。
这味道,比乱葬岗新起的坟头还要浓郁十倍。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没吐出来。
堂屋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村长停在门口,身体筛糠般抖起来,手里的灯笼晃得厉害,昏黄的光在他惨白的脸上乱跳。
他哆嗦着嘴唇,声音抖得变了调:“就…就在里面…陈…陈师傅…您…您请…” 他一步也不敢再往前挪,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死死盯着那扇黑洞洞的门。
我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那浓重的土腥腐味呛得肺叶生疼。
没理会抖成糠筛的村长,伸出同样冰冷的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仿佛黏着无数亡魂的破旧木门。
“嘎吱——呀——”门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呻吟,在死寂的夜里传得极远。
一股更为阴冷、更为浑浊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涌出,带着沉积了十年的绝望和怨毒,瞬间将我淹没。
堂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村长手里的灯笼光只能勉强照亮门口一小块布满厚厚灰尘和蛛网的地面。
借着那点微弱的光晕,我看见屋子正中,赫然停放着一口薄皮棺材。
棺材木质粗糙,颜色暗沉,在昏暗中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怪物。
棺材盖并未完全合拢,留着一条幽深的缝隙。
那股浓烈到极致的土腥气,正是从这条缝隙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我一步一步走近棺材,脚步落在积满厚厚灰尘的地面上,发出轻微而粘滞的“噗噗”声,如同踩在某种腐朽的皮肉上。
每一步,都感觉那股无形的阴寒更重一分,顺着脚踝向上爬,缠绕着双腿,直钻骨髓。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冰冷的回响。
终于站定在棺材旁。
那股阴寒的气息已经浓得如同冰冷的液体,包裹着全身。
我定了定神,将工具箱轻轻放在脚边布满灰尘的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然后,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搭在了冰冷粗糙的棺材盖上。
入手是刺骨的寒,还有一种浸透了地下阴气的沉重湿滑感。
我屏住呼吸,手臂发力,用力向上掀开!
“哐啷——!”
棺材盖被我猛地掀开,重重地斜靠在棺壁上,震落一片灰尘。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令人窒息的土腥混合着奇异水腥的腐朽气味,如同爆炸般冲腾而起!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胃里一阵剧烈的抽搐。
然而,当我的目光借着门口灯笼那点微弱、摇晃、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昏黄光线,投向棺材内部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寒意,瞬间冻结了我全身的血液!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冰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棺材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穿着褪色旧衣裙的女子。
她的脸庞,在昏黄摇曳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极度诡异的……鲜活!
那不是尸体的青白或蜡黄,更不是被水浸泡后的浮肿腐败!
那张脸,竟透着一种近乎活人的、淡淡的红润!
皮肤细腻,仿佛只是沉睡,鼻梁挺直,嘴唇甚至带着一点点自然的血色!
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在脸颊上投下两小片阴影,安详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这怎么可能?!
十年!
整整十年!
埋在土里,或者按传言沉在冰冷的潭底!
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保持着如此……如此栩栩如生的容颜?!
这绝不是自然的尸身不腐!
这分明是……我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死死地钉在那张诡异“安睡”的脸上,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猛地扫过她垂在身侧的左手腕——那里,赫然系着一条褪了色、却依旧刺目的红绳!
绳结的样式,粗糙、简单,带着一种笨拙的熟悉感——三股细红绳交错拧成一股,末端系着一个死疙瘩,绳结的形状,像一只僵硬的、收拢翅膀的蛾子!
嗡——!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一股冰冷的电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下意识地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腕——在那常年接触尸体、颜色略深的皮肤上,同样系着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红绳!
同样的拧法,同样的死疙瘩,同样的……蛾子形状的绳结!
这红绳……这绳结……是我那早已化作黄土的娘,在我七岁那年重病将死之际,拖着最后一口气,用家里仅剩的几根红头绳,哆嗦着给我系在手腕上的。
她说,这是“锁魂结”,能锁住我的魂儿,不让
阴差轻易勾了去。
她死时,手腕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结……这世间,除了我死去的娘,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打这种绳结!
<可眼前这具死了十年、面容诡异的尸体手腕上,怎么会有这个?!
一模一样的“锁魂结”?!
“嗬——嗬——” 我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
我踉跄着又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激起一片灰尘。
门外的村长似乎听到了动静,灯笼光晃了一下,传来他带着哭腔、惊惶到极点的声音:“陈…陈师傅?
您…您看见啥了?
没事吧?”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睛死死盯着棺材里那张红润的脸和那刺目的红绳结,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炸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单活儿……这钱……我可能……真的接错了!
堂屋里死寂得如同凝固的琥珀,只有门口那盏气死风灯的火苗,在门缝灌入的夜风中疯狂摇曳,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将我和那口棺材的影子拉扯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如同在跳一支无声的、癫狂的鬼舞。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四肢,几乎要将我钉死在原地。
我死死盯着那具红颜如生、系着与我同源红绳的尸体,脑中一片混乱的轰鸣。
就在这时,一个枯槁、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喉咙的声音,幽幽地从门口角落的阴影里飘了出来:“后生……那是‘怨结’啊……”我猛地一个激灵,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骇然转头望去。
只见堂屋门口那被黑暗吞噬了大半的角落,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蹲着一个黑影!
村长吓得“嗷”一嗓子,手里的灯笼差点脱手砸在地上,昏黄的光剧烈晃动着,勉强照亮了那人的轮廓——是屯尾那个孤老婆子,李婆!
她总是神神叨叨的,常年窝在破屋里,很少露面。
此刻,她整个人蜷缩在阴影里,像一块腐朽的树根,只有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非人的幽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又仿佛穿透我,钉在了棺材里那具尸体身上。
“李…李婆?
您…您咋在这儿?”
村长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带着哭腔。
李婆没理会他,干瘪的
嘴唇蠕动着,那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阴冷的寒气:“红绳锁魂……怨气缠身……她腕子上系着那个结,是怨气冲了天,自己结下的‘怨结’!
她在找人……找替身呐!”
“替…替身?”
我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
李婆那双浑浊的眼睛缓缓转动,最终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像冰冷的针,刺得我皮肤生疼。
她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幽幽,如同招魂的咒语:“谁解了她的心结……谁就得下去陪她……永远……永远……下去陪她”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冲上头顶,头发根根倒竖!
我下意识地再次看向棺材里那张“安详”的红润脸庞,只觉得那嘴角似乎微微向上弯起,勾勒出一个极其诡异、极其恶毒的弧度!
仿佛在无声地嘲笑。
“不…不会的!
李婆您别瞎说!”
村长崩溃般地尖叫起来,声音刺耳,“马家请了高人!
合了八字!
配了阴婚!
只要陈师傅给她画好妆,体体面面送走,就没事了!
就没事了!”
他像是在说服李婆,更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恐惧几乎要将他撕裂。
李婆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低哑笑声,不再言语,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我,里面充满了怜悯和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绝望。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然后,那蜷缩在角落里的黑影,竟无声无息地向后缩去,仿佛融化在了浓稠的黑暗里,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那股子阴冷的土腥气和萦绕不散的恐怖话语。
“替身……下去陪她……”李婆的话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着我的魂魄。
替身?
解她的心结?
十年前淹死的人,尸身出现在祖坟棺材里,还系着和我娘一样的锁魂结……这“心结”本身就透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阵阵冲击着理智的堤坝。
我望着那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棺材,看着里面那具红润得诡异的尸体,第一次对自己的手艺产生了动摇。
这妆,还能画吗?
画了,是不是就等于亲
手把自己推向了那个“替身”的深渊?
“陈…陈师傅?”
村长见我僵立不动,脸上血色尽褪,几乎要跪下来,“您…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钱!
钱再加!
再加一倍!
不,两倍!”
他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求求您了!
您要是不管,咱们屯子…咱们屯子怕是要遭大难啊!
柳家那丫头…她怨气冲天啊!”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赤裸裸的、被恐惧支配的疯狂。
钱?
再加十倍,此刻也像烧给死人的纸钱一样苍白无力。
可李婆的话,村长的恐惧,还有这棺材里躺着的、带着“怨结”的柳月娥……这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漩涡,已经把我卷了进去。
现在撒手,这滔天的怨气,这诡异的“锁魂结”,难道就能放过我?
恐怕只会死得更快、更惨!
一股狠戾之气猛地从心底窜起。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弄个明白!
就算死,也得做个明白鬼!
“钱,照旧。”
我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沙哑和决绝,“这活儿,我接了。”
村长如蒙大赦,几乎要瘫软在地,连声道:“好!
好!
陈师傅仁义!
仁义啊!”
我没再看他,弯腰,打开了那个沉重的工具箱。
冰冷的金属工具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幽光。
我拿起一把细长的银柄刮刀,又拿起一小块干净的软布。
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土腥腐气直冲肺腑。
我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将所有的杂念和恐惧死死压下,走到棺材旁。
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红润得诡异的脸上。
油灯的光线昏暗,映照着她细腻的皮肤,那血色似乎是从内里透出来的,极其不自然。
靠近了细看,更能发现一种非人的僵硬感,皮肤下仿佛没有血肉的支撑,透着一股玉石般的冰冷死寂。
我伸出带着薄茧的手指,极其小心地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冰冷!
刺骨的冰冷!
如同寒冬腊月里冻透的石头!
这绝不是活人的体温!
可这红润……这红润到底从何而来?
我屏住呼吸,开始动手。
动作异常缓慢、谨慎,仿佛在触碰一件随时可能碎裂的琉璃。
先用软布蘸了特制的、散发着淡淡药草和酒精混合气味的净水,极其轻柔地擦拭她脸上那层看不见的灰尘和泥土气。
指腹下的皮肤冰冷僵硬,
毫无弹性,每一次擦拭,都像是在打磨一块冰冷的玉石。
当擦到她紧闭的眼睑时,我的动作顿住了。
一种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异样感顺着指尖传来。
那眼皮……仿佛……在极其轻微地颤动?
像沉睡的人即将醒来时睫毛的翕动?
我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几秒钟过去,那眼皮纹丝不动,仿佛刚才的触感只是我的错觉。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我稳住心神,继续。
擦净了脸庞,开始梳理她浓密乌黑的长发。
头发冰冷而柔韧,带着一股深埋地下的阴湿气。
梳子划过发丝,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就在我整理她鬓角一缕碎发,目光无意中扫过她微微敞开的衣领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住!
在她白皙的脖颈下方,锁骨的位置,赫然印着一小块暗紫色的淤痕!
那淤痕的形状……像极了人的指印!
四个指头在上,一个在下,清晰可辨!
是被人用力掐住脖子留下的痕迹!
淹死的人……脖子上怎么会有如此清晰的掐痕?!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一个冰冷而恐怖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她不是淹死的!
她根本就不是淹死的!
她死前,被人活活掐过脖子!
黑水潭的失足落水……柳家祖坟塌出的棺材……村长闪烁的言辞和反常的恐惧……马家丰厚的冥婚报酬……这一切碎片,在这个淤青指印出现的瞬间,被一条无形的、沾满鲜血的线,猛地串在了一起!
一股寒意混合着滔天的愤怒直冲头顶!
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这是一场谋杀!
一场被精心掩盖了十年的谋杀!
柳月娥的怨气,她的“怨结”,她的“找替身”……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这个被埋葬在谎言下的血腥真相!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刀,射向门口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村长。
他显然也看到了我动作的停滞和瞬间剧变的脸色,那张胖脸扭曲得不成人形,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惶和心虚。
“村长,” 我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棱,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柳月娥脖子上这印子……看着,可不像是水里的石头磕碰出来的啊?”
“轰隆!”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滔天的怨念,一声沉闷的巨响毫无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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