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了。
他净身出户,我一无所有。
我在街角支起一个甜品摊,他开着保时捷停在旁边。
他笑着,当着所有客人的面,将一整瓶矿泉水浇在我的液氮罐上,白雾蒸腾,像一场仓促的葬礼。
他说,苏清,回来吧,别丢人了。
我说,沈巍,你不如杀了我。
他走了,却在我的推车扶手上,留下一个被他指节硌出瘀伤的苹果。
章节(一)摊位叫“清霜”。
卖的是分子料理甜品,用液氮和奇特的食材塑形。
听起来高级,其实就是个亏本赚吆喝的街头营生。
第一天开张,沈巍就来了。
他还是那副样子,剪裁得体的西装,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表盘,折射着廉价的路灯光,刺得我眼睛疼。
他没吵,也没闹。
只是像个普通客人那样,点了最贵的一款,“星云慕斯”。
我沉默着,从保温箱里取出淡紫色的球体,用喷枪在表面燎出焦糖的星轨,再点缀上几颗银色的糖珠。
递给他。
他接过去,用小银勺挖了一口。
放进嘴里,细细地品。
然后,他皱起眉,像是尝到了什么脏东西。
“苏清。”
他连名带姓地喊我。
“你做的东西,还是那么华而不实。”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驻足观望的客人耳朵里。
“一股子,梦想放到发馊的味道。”
说完,他手一扬,那颗我花了一下午才做好的“星云”,划出一道优雅的抛物线,精准地落进街角的垃圾桶。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细碎的议论。
有的人脸上露出鄙夷,有的人则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那一晚,我再没开张。
沈巍开车走了,引擎的轰鸣像一声嘲讽的叹息。
我低头收拾着狼藉的摊位,一滴液氮不小心溅在手背上。
疼,刺骨的凉。
我才发现,街对面,一辆黑色的奥迪里,有个男人一直静静地看着这边。
他没有下车,只是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像在欣赏一出荒诞的默剧。
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觉得那道目光,比沈巍的羞辱更让人心寒。
章节(二)第二天,沈巍又来了。
这次他带了个便携音响。
放的是《二泉映月》。
悲怆的二胡声在我这个小小的甜品摊上空盘旋,路过的人都绕着走,像我是什么不祥之物。
我终于忍不住了,放下手里的喷枪,走到他车前。
“沈